“你不知道？”
姜年低沉的声音响起，冷冽的像是冬日刺骨的寒风。
咬牙切齿的声音从嘴里挤出，眼眶瞪的像是要裂开一样。
“这里面近万吨的血液！你说你不知道？？！！”
砰砰砰——
下一秒，领域内的黑衣人一个个爆裂开来。
犹如绽放的烟花，炸响在刘学文身边。
罗远征心里一惊，暗道不好！
刚刚的行为并不受他控制，只有一个解释——姜年的意识失控了！
“小年！冷静！冷静下来！”
然而，意识里回应他的只有无尽的杀意。
“该死！都该死！杀！！”
罗远征内心无比着急，控制着身体，朝着基地的东边飞驰而去。
见这尊杀神离开，众人皆是松了一口气。下一秒，又都呆愣的看着那漆黑的洞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常…常老大，我们…害死了…这么多人吗？”
陆有财声音颤抖。
放下捂着鼻子的手，闻着那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味。
常令辉怔怔的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滋啦——
黑色长袍应声撕裂，化成碎布飘落而下，就像是祭奠时漫天飞舞的黑色冥灰。
掏出空间灵器里的黑无常面具，看着上面“天下太平”四个大字，常令辉感觉无比的嘲讽！
当啷一声脆响。
六合大枪应声落地。
同样落下的，还有那副黑无常面具。
落寞的背影映照在众人的视线里，常令辉并没有带走那炳用了十几年的六合大枪。
就像是摒弃了那段丧尽天良的岁月。
“常老大，你去哪儿？”
“回家！”
“可是，我们都是一群无家可归的人啊！”
常令辉停住脚步，并未回头。
像是不堪回首那段昼伏夜出的阴暗岁月。
“那就……四海为家！”
陆有财摸出胸口那张怀揣多年的照片，眼睛不争气的起了一层水雾。
抬头看了眼那道渐行渐远的身影，身上的黑袍陡然震落在地。
“陆甜甜，原谅爸爸不能将你复活……”
当啷一声脆响，一副白脸面具落在地上。
面具上写着四个大字——一见生财。
见陆有财朝常令辉消失的方向追去，郭炎同样震碎了黑袍跟了上去。
有着三人带头，陆陆续续有人跟上。
黑袍碎裂的滋啦声不绝于耳，众人都沉默不言，脚步却异常统一。
剩下的一群黑衣人怔怔的站在原地。
不是不想走，而是有些迷茫。
他们本来就是一群没有身份的人，在龙国的档案中可能都被标注上了死亡或者失踪。
经此一事，今后该何去何从？
金陵老兵们在邝海辉和夏晋飞的带领下，聚在一起清点了一下伤亡人数。
“阎…夏哥……我们去哪儿？”
“对啊，夏哥。我们做的那些事情，恐怕也活不了吧？”
夏晋飞正在给邝海辉包扎伤口的动作停了下来，沉默一会儿后叹了口气。
“那些据点你们还记得吗？一起去端了它！然后……”
目光扫视一圈，夏晋飞说出了三个字。
“回金陵！”
众人闻言先是愣了愣，旋即心情有些复杂的点点头。
回金陵……
还有脸面回去吗？
……
穿过一条阴暗的走廊，在尽头的拐角处，一名穿着白大褂的男子正抱头蜷缩着躲在墙角。
姜年看着那道身影猛的停下，刚刚缓和一点的暴怒情绪再次涌了上来。
见此情况，罗远征只好从姜年的身体中脱离出来。
若自己这具神念伤到小年，那这孩子可真就废了！
重新恢复对身体的控制，姜年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白大褂男子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对方。
“这就是你的工作吗？舅舅！”
苏洪缓缓抬起头，空洞的眼睛重新恢复神采，满脸痛苦，涕泪横流。
“我不知道！小年，我真的不知道啊！！他们说是异兽的血液，我……”
“够了！你可是这项试验里核心中的核心啊！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姜年双眼血红，睚眦欲裂，对着苏洪歇斯底里的大喊。
一旁实验室的门被推开，秦悦弯下腰将手中的毯子披在苏洪身上，站起身来直视姜年的眼睛。
“苏教授真的不知道，包括我在内，实验室里所有人都不知道。”
秦悦用手指了指实验室透明玻璃后面的银色手提箱。
“每天会有人提着那种箱子送过来，里面一共装有十支试管，贴着的标签也都写着异兽鲜血。不信的话你自己可以去看看……”
说完，不顾姜年的表情变化，蹲在苏洪身边，伸手抱了抱。
“你就是小年吧？我听苏教授提起过你。刚刚在大广场上发生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也是在那时候才发现被骗了。你知道苏教授想要复活的人是谁吗？”
姜年转过脑袋，看向那张漂亮的脸蛋没有说话。
秦悦像是在回忆，昂着脑袋看着昏暗的灯光。
“苏教授说，他想要复活的是他的姐姐，也就是你的妈妈——苏芸。”
听到妈妈的名字，姜年张了张嘴，但终究没有开口。
母亲还活着的消息，他决定不告诉舅舅。
有些事情，像苏洪这样不是武者的普通人还是不要掺和进来。
气氛有些尴尬，姜年很想一走了之，但又觉得不应该将苏洪留在这里。
吸了吸鼻子，转头看向秦悦。
“实验室能打电话吗？”
“能打，但都是专线。外部电话打不通。”
得到否定的回答后，姜年再次陷入沉默。
秦悦看在眼里，聪明如她，一眼就看穿了姜年的心思。
“你快走吧！我们只是研究人员，他们不会把我们怎么样。而且，他们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姜年看着秦悦眼睛里的那股自信和底气，也就放下心来。
虽说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但能够在李承天的地盘说出这样的话，来头应该不小。
不多时，身后传来窸窣的脚步声。
常令辉转过弯看到姜年的时候，身形猛的停了下来。
罗远征上前两步，挡在姜年身前，目光充满警惕。
姜年看着常令辉一行人早已褪去了黑袍，心里多少明白了一些东西。
“辉哥……你们这是去哪儿？”
常令辉没想到姜年竟然会主动打招呼，脸上闪过一丝错愕的神情。
眼前的少年与林九生的影子在眼里渐渐重叠在一起。
下意识张口想要回答，一想到站在自己身后的陆有财等人，又选择闭上了嘴。
“出去之后，来金陵找我吧！”
“可是……”
“我想掀翻他李承天！我需要帮手！”
常令辉转过头看了看陆有财和郭炎，低下脑袋，并没有立刻答应下来。
“容我考虑考虑吧！”
“不用考虑！少司令，我们跟你走！”
夏晋飞搀扶着邝海辉出现。
身后，是一群金陵老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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