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古哨所的天井里飘出了早餐的香气,贺凛冬在试用新陶灶,往沸腾的瓦罐里撒最后一把野荞麦粉。粉粒落入奶白色的鱼汤,瞬间搅出绵密的白絮,混着竹鼠肉的油脂香、松茸的鲜气,在空气中织成一张勾人的网。连守了半宿物资的孔志坚都忍不住凑过来,鼻尖几乎要碰到罐口:“贺哥,今天这汤闻着比昨天还鲜!”
“那是自然!”贺凛冬手腕一翻,竹勺在罐里轻轻搅动,“昨天‘寓言’刚分析出,这河里的索罗鱼熬汤前先用松针水焯一遍,能去腥、提鲜,还有降低夜盲症的发病率。再加上新挖的野山芋,淀粉够足,管饱!”说话间,他盛出第一碗,递给查看物资清单的卫鑫眸。
卫鑫眸也不客套,接过碗。低头便看见碗底沉着几块粉糯的山芋,鱼块泛着雪白的肌理。他舀起一勺汤,鲜美的滋味顺着喉咙滑下,瞬间驱散了熬夜的疲惫。“啊呀,真鲜!”他竖起大拇哥,咽下嘴里的鱼肉,看向洞穴中央堆积如山的物资,“食物储备怎么样了?”
孙敏楠闻声,抱着剩余账本快步从队伍后面走到前排。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老卫,咱们的食物储备首次过安全线了!晒干的索罗鱼有三百二十斤,腌好的野猪肉两百八十斤,还有新采的野荞麦、藜麦种子,够咱们吃两个月的!更别说沼泽里养的鱼和圈里的三只山羊,以后每天都能有新鲜肉吃!”她指着账本上的数字,一笔一划都透着踏实,“‘寓言’算了,就算接下来遇到暴雨或者其他危害,咱们的食物也够撑到和冷啸汇合!”
洞穴里又是一阵低低的欢呼,之前因食物短缺而悬着的心,此刻终于落回了肚子里。
王骁拍着郑世先的肩膀,大笑着说:“等咱们到了云南,也许还能种水稻、种小麦,以后天天吃白米饭、烙饼、面条……”说的众人口水都下来了。
“先别高兴太早,”卫鑫眸呵呵的笑着打断大家的遐想,放下竹碗。目光转向堆在角落的物资箱,“食物够了,物资运输才是重头戏。‘寓言’给的漕运筏方案,大家都看过了吧?物资箱要按重要性分类,药品、种子、工具优先装,生活物资往后排,运输顺序必须明确,不能乱。”
郑世先立刻拿出绘制好的物资分类表,铺在石板上:“我已经按‘寓言’的建议分好了!
第一批次装药品和急救设备,还有冶炼用的铜块、铁矿样本;
第二批次是种子和农业工具;
第三批次才是兽皮、毛拉这些生活物资。
每艘漕运筏都标了编号,对应不同的物资,不会出错。”
“好。”卫鑫眸点点头,手指在公共邮箱的界面上轻划,调出冷啸的实时位置,“冷啸现在离咱们还有一百零五公里,沿途都是没探索过的密林和河谷。我建议派一支先遣组过去,和他汇合后一起探索向东的路线,你们觉得怎么样?”
众人纷纷点头,王骁第一个举手:“我去!我跟冷啸配合过很多回了。作战风格彼此都熟悉,肯定能配合好!再带上郑世先,万一遇到需要修工具的情况,他也能搭把手!”
“我也去!”吴奇雄瓮声瓮气地附和,“我力气大,能帮着搬物资,遇到兽群也能顶一阵!”
就在众人商议先遣组人选时,公共邮箱里突然弹出冷啸的消息。卫鑫眸点开一看,眉头微微皱起——冷啸说,从他现在的位置到哨所,虽然只有将近一百公里,但沿途全是陌生地带,密林里有巨蛇巢穴,河谷里还有水栖蜈蚣,南岸大草原上洞熊、硕鬣狗群、恐狼群都不少,食草还有猛犸象群、披毛犀群、原始牛群、肿骨鹿和各种鹿群、牛、羊、猪更多,风险极高。他建议自己独自返回哨所,这样更安全,也能避免先遣组遭遇意外。
“这小子,还是这么犟!”王骁看完消息,忍不住嘀咕,“明明知道咱们担心他,还想自己走回来!”
卫鑫眸却陷入了沉思。他调出“寓言”生成的冷啸沿途环境分析图,看着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的危险点——巨蛇、水蜈蚣、还有几处潜在的沼泽,确实不宜让并不熟悉这片区域的先遣组冒险。他抬头看向众人:“冷啸说得有道理,沿途风险太高,先遣组贸然过去,不知道怎么应对,很可能会出事。不如就让他自己回来,咱们在哨所做好接应。”
众人沉默片刻,最终都点了点头。几日没有相见,多数人都接应冷啸以示亲近。孙敏楠担忧地说:“他到底是一人,玩荒野独居可是有很大风险的。”
“也好”卫鑫眸立刻给冷啸回复消息:这两天的黄昏时分,在冰河南岸寻处水流缓和的地方,注意接收小竹筏上的兽皮物资包。同时让李怡带人准备应急包——里面有压缩营养棒、止血粉、还有一把新打造的铜制短矛,足够冷啸应对沿途的危险。
洞穴里的气氛刚缓和下来,公共邮箱里突然弹出二组的消息。卫鑫眸用脑海查看,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二组在昆仑山脉遭遇了暴雪,不少人冻伤了手脚,连物资箱里的营养剂都快不够用了。更糟糕的是,山脉里的兽群越来越密集,他们根本无法前进,只能困在临时搭建的雪洞里。
“二组情况不太好啊。”郑世先也看完了,语气沉重,“昆仑山脉海拔高,现在又下暴雪,他们连取暖的燃料都快没了,只能靠营养剂维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卫鑫眸指着消息末尾的内容,眼神里多了几分敬佩:“二组已经决定伐木制作爬犁,先离开这片苦寒区域,往东南方向走,争取和咱们汇合。他们还说,虽然环境恶劣,但所有人都在积极想办法,没人抱怨。”
众人看完消息,心里都松了口气。王骁感慨道:“他们很顽强!等团聚了,我要认真向他们取取经。”
“咱们现在能做的,只有为他们加油打气。”卫鑫眸点头赞同说着:“询问他们有什么需要到我们的地方,随时招呼”
与此同时,远在三国交界处,2042年位于中印边境普兰县的三组,也传来消息。十五天的时间,他们初步掌握了驯化野山羊群的能力。已有五只小山羊愿意亲近他们,养殖起来了。他们也在沼泽边开垦出一小块田地,种上了野荞麦。
虽然准备长征的工作繁杂,但三组的准备工作都有条不紊——女生们忙着鞣制兽皮、制作防潮的物资包裹;男生们则砍伐竹子,制作运输用的大竹筏、大竹筐和简易推车。公共邮箱里,三组还分享了他们驯化野山羊的经验,建议其他两组组也尝试驯化更多的食草动物,为以后的畜牧业打基础。
夕阳西下时,盘古哨所的漕运筏已经完成了三艘。郑世先正带着工具组,给漕运筏加装桅杆基座;女生们则在洞穴里打包物资,每一个包裹上都标了编号和用途;短暂休息的卫鑫眸站在天井旁,看着公共邮箱里不断更新的消息,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虽然二组还在苦寒中挣扎,三组的长征准备尚需时日,冷啸还在独自穿越危险的荒野。但此刻,所有人都朝着同一个方向努力。食物储备过了安全线,物资运输方案确定,三队种子的心也通过“寓言”紧密连在一起。
夜幕降临,晚餐贺凛冬还是给大家准备的野猪肉汤。众人围坐在篝火旁,喝着热汤,讨论着接下来的计划——等冷啸回来,一组就可以整装待发前往云南了。而且出发的最初一段路程,都是冷啸探测过的相对安全的多;由于昨晚大家都没有怎么休息,所以今晚老卫、武义玟负责山顶哨兵,明天老卫他们再好好休息;董元兴、沈叙白、周明德、刘华添负责洞口的警戒。
爬犁制作起来也还算轻松,二组的动作很快。今天已经做好二十架,距离二组迅速撤离昆仑山脉的日子不远了。
三组除了有条不紊的制作竹筏,还积极寻找现在只有那片区域独有的动、植物。自西向东的回归路线图,规划的越来越细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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