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儿在冰冷的苔藓地上不知躺了多久,身体的颤抖才渐渐平息。劫后余生的恍惚感依然笼罩着她,但那股深入骨髓的恐惧,却被金色狮影带来的震撼冲淡了不少。她挣扎着坐起身,背靠着一棵大树,警惕地环顾四周。
黑暗依旧浓重,但那种被无处不在的恶意窥视的感觉,似乎减轻了许多。空气中残留的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温暖气息,像是一个无形的保护罩。
就在这时,前方不远处的灌木丛传来一阵极其轻微、几乎难以察觉的响动。
江婉儿的心猛地一提,刚刚松弛的神经再次绷紧!她死死攥住那根当做拐杖的树枝,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声音来源。
灌木丛被一只骨节分明、布满细微疤痕的古铜色大手拨开。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走了出来。
那是一个……男人。
他身材极其高大挺拔,比江婉儿见过的任何一个男人都要魁梧健硕,仿佛蕴藏着爆炸性的力量。他只在下身围着一块不知是什么野兽的、带着暗沉斑纹的皮毛,露出线条分明、如同铜浇铁铸般的胸膛和腹肌。他的皮肤是健康的古铜色,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类似金属的光泽。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脸。轮廓深邃硬朗,鼻梁高挺,嘴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而他的眼睛……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瞳孔的颜色并非常见的黑或棕,而是一种极其罕见的、如同最上等的琥珀般的金色,在黑暗中,仿佛自带微光,锐利得像是能穿透人心。此刻,这双金色的瞳孔正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疑惑和浓浓的警惕,居高临下地打量着瘫坐在地、狼狈不堪的江婉儿。
他的头发是漆黑的,有些凌乱不羁,几缕碎发垂落在额前,更添几分野性。整个人站在那里,就像一头随时准备扑击的猎豹,充满了原始而危险的气息。
江婉儿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心脏狂跳。这个人……是救她的那个金色狮影吗?还是……这片原始森林里更危险的存在?
她紧张得几乎无法呼吸,手指紧紧抠着身下的苔藓。
男人目光扫过她身上被树枝刮得破破烂烂、沾满泥污的冲锋衣和速干裤(在他眼里无疑是奇装异服),扫过她脚踝处简陋的固定和布条上渗出的血迹,最后,那锐利如刀的目光,定格在她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的、紧握着树枝的手上,以及她脖颈处隐约露出的、挂着的那个小笔记本轮廓上。
他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金色的瞳孔里警惕之色更浓。这种材质,这种样式……他从未见过。这个雌性(他判断不出具体种族),穿着怪异,气息微弱(以他的标准),浑身是伤,出现在这片属于狮族巡逻范围的、危险的边境丛林里,太过可疑。
“你是谁?”男人开口了,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奇异的磁性,但语调冰冷,没有任何情绪起伏,说的是一种江婉儿完全听不懂的语言。那语言音节短促,带着某种喉音,充满了力量感。
江婉儿茫然地看着他,摇了摇头,下意识地用中文回答:“我……我听不懂。谢谢你……刚才……是您救了我吗?”她指了指刚才金色狮影出现的方向,又指了指自己,努力做出感激和友善的表情。
男人看着她茫然的表情和发出的另一种完全陌生的、软绵绵的语调,金色的瞳孔微微眯起,审视的意味更重。不是附近任何已知部落的语言。伪装?还是真的来自未知之地?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正也听不懂),而是向前踏了一步。
他这一步,带着无形的压迫感,江婉儿吓得往后缩了缩,后背紧紧抵住树干,手中的树枝下意识地横在身前,做出一个徒劳的防御姿势。
看到她这反应,男人脚步顿住,嘴角似乎勾起一丝极淡的、近乎嘲讽的弧度。就这点胆量和力量,也敢独自闯入黑森林?(他内心将这片区域称为黑森林)
他没有再靠近,但目光依旧如同实质般锁定着她,像是在评估一件来历不明的物品,充满了不确定性和潜在的威胁感。
气氛僵持着。一个警惕审视,一个恐惧茫然。
江婉儿从他冰冷的眼神和毫不放松的戒备姿态中,清晰地感受到对方并没有因为她看起来狼狈可怜就放松警惕,反而因为她“奇装异服”和“陌生语言”将她归为了“需要高度防范”的类别。
她心里苦笑。刚脱离毒虫的威胁,又落入了这个看起来更不好惹的“野人”(在她看来)手中。前途未卜。
男人沉默地站在那里,像一尊沉默的守护神(或者说看守),金色的眼眸在黑暗中微微发光,既没有离开的意思,也没有进一步表示友善的举动。他似乎是在观察,在判断。
江婉儿不敢动弹,也不敢移开目光,只能硬着头皮与他对视。在这双充满野性和力量的琥珀金色眼眸注视下,她感觉自己像一只被猛兽盯上的兔子。
救她是一回事,如何处置她,显然是另一回事。而这个决定权,完全掌握在这个对她充满警惕的、神秘的“狮族战士”手中。
她悄悄握紧了胸前的平安符,那上面残留的微弱暖意,成了她此刻唯一的慰藉和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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