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串沉闷的声响,听得陈谨礼脖子生疼……
穆轻舟缓缓飘落下来,手头一松,被掀开的穹顶,重新回到了原本的位置。
整个过程,几乎没有发出声响。
唯独布满整个地洞的裂痕,格外显眼。
而后又随手一挥,满地的乾坤袋,悉数飞到了陈谨礼手中。
“都是你的了,回去以后在好好清点,去把孩子们都带过来吧。”
说着,穆轻舟开始布置起挪移法阵。
来到孩子们所在的地方,不出所料,刚才的动静,可把小家伙们吓坏了。
就连之前一度冷静的丫头,此刻也缩在角落里,抱头蹲防。
解开隐月银丝阵,陈谨礼挨个上前劈开铁笼,清点了一番,这才带着孩子们折返回来。
“穆叔!”
瞧见穆轻舟,那丫头立刻小跑上去,一头扎进穆轻舟怀里,再也抑制不住,哇哇大哭。
好半晌,穆轻舟才哄好了她。
转而看向陈谨礼,介绍道:“给你介绍一下,这丫头,是天宝庄郑庄主的闺女,名叫鸢鸢。”
“天宝庄的?那怎么不见有人找来?”
陈谨礼不免有些疑惑。
别说北陵四郡,即便放眼整个龙武国,绿林天宝庄的名头,可都相当不小!
官家历来都说,那是一帮无恶不作的土匪。
实则不少人都知道,天宝庄麾下,皆是名声响当当的好汉。
不夸张地说,龙武国五成以上的绿林人士,都或多或少受过天宝庄的庇护供养。
按说天宝庄的大小姐失踪了,消息早该传遍绿林才对。
“我是趁爹爹他们出门办事,偷偷跑出来的……”
鸢鸢吐了吐舌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郑庄主近来忙于公事,把这丫头的生辰给耽搁了。”
一旁的穆轻舟,亦是有些哭笑不得,“这不,丫头赌气偷跑出来,险些出了岔子,幸亏被你发现了。”
一边说着,穆轻舟一边捏住了鸢鸢的脸。
“这要是再晚上几天,怕是命都没喽!”
陈谨礼听罢,心头不免后怕。
若非冯修一时疏忽,自己又偶然起了疑心,恐怕真不一定能这么快找到这丫头!
当真再晚上个三五天,即便找到此处,恐怕也找不回人了!
“走吧,此处已无用了,把小家伙们安顿好,还得另找门路彻查此事。”
穆轻舟开口招呼道,孩子们赶忙凑了过来。
陈谨礼也跟着踏进穆叔布置好的法阵,准备离开。
经过这一番折腾,待他们离开,此处就该塌了。
如穆轻舟所言,搞出这么大动静,背后的人,必定偃旗息鼓,与此处撇清关系。
无非是一句龙王庙年久失修,山体垮塌的事。
随着法阵催动,众人已是被穆轻舟带到了河谷之外。
一落地,就瞧见不远处,正有一位与穆轻舟年纪相仿的中年人,赶着七八辆马车在此等候着。
“辛苦穆先生,在下代大庄主,谢过穆先生大恩!”
那中年人上前便拜,转而又看向陈谨礼,“这位小英雄,也请受在下一拜!”
“前辈使不得,快快请起!”
陈谨礼赶忙伸手去扶,顺势恢复了书童谦墨的模样。
这摇身一变,可把鸢鸢眼都看直了!
“不愧是穆先生的高徒,本领果然出神入化!”
中年男人直起身来,仔细打量了陈谨礼一番,不由感慨。
“在下姓聂,单名一个海字,小英雄若是不嫌弃,可随丫头,叫二叔即可。”
“聂二叔有礼。”
陈谨礼顺着叫了一声,总觉得这位聂二叔的眼神里,有种莫名的亲近。
他很确定,自己从未见过此人。
此人也必然不认得“谦墨”这个小书童。
偏偏对方的眼神,好似在看自家多年未归的小辈,半是欢喜,半是思念。
似乎是察觉到陈谨礼心中疑惑,聂海赶忙收回了目光。
“收到穆先生的消息,来得有些匆忙,未曾准备礼数,还请小英雄收下此物。”
说着,他摘下腰牌递了过来。
“日后小英雄若有所需,欢迎随时来天宝庄做客,力所能及,绝不推辞。”
陈谨礼接过腰牌,颇觉分量不轻。
天宝庄的“力所能及”,范围可就海了去了!
别的不说,若是哪天他被五境高手追杀,有这腰牌,天宝庄也能保他平安无事!
见陈谨礼并未推辞,聂海便也安心了。
继而朝着穆轻舟一抱拳:“庄上还有不少事务,在下就先告辞了。这些孩子放心交给在下,自会安排人手送他们回家。”
“有劳了。”
穆轻舟点了点头,不再多说,目送聂海带着孩子们离去。
待马车悉数走远,穆轻舟才转头看向陈谨礼。
“接下来如何打算?我记得你之前提过,要去拜访飞燕阁?”
“是,飞燕阁与此事密切相关,还颇有逼迫门徒作恶之嫌,兴许能挖出不少线索。”
陈谨礼点了点头,“之前那个冯修,对我手里的印章格外垂涎,当个敲门砖应该足够了。”
“就凭你那几块萝卜?”
穆轻舟陡然失笑,取出一块手臂长的青金石抛了过来。
陈谨礼接过来一瞧,不由两眼发亮!
雕刻符法印章,材料是至关重要的一环。
寻常物件,哪怕是金铁,雕出来的印章,也不比萝卜耐用多少。
真要经久耐用,还得用灵玉宝矿之流。
这青金石灵气充盈,脉络清晰,虽不算顶级宝矿,却也是货真价实的灵物。
炼制三境,乃至四境的法器都足够了!
“有琳琅剑气辅助,雕刻起来应该不算费劲,飞燕阁称不上名门大派,这个程度的见面礼,足够了。”
穆轻舟伸手拍了拍陈谨礼的脑袋,正色道,“但切记要小心,往后凡事,都要三思而后行,不可冒进。”
“穆叔也不是神仙,总会有护不住你的时候。”
陈谨礼郑重地点了点头。
穆轻舟平日里教他,可谓循循善诱,细致入微。
但他能明显地察觉到一种急切。
和上辈子的老教授一模一样,盼着他学得快一点,再快一点。
好赶在大限到来之前,把毕生所学都传授给他。
这几乎让他肯定,穆轻舟的身上,还背负着很重很重的使命。
教他符法,帮他炼制仙剑,当真如穆叔自己说的那样,不过是在忙里偷闲。
方才的聂二叔,显然是穆叔有意请来的。
像极了临走之前,给他留下人脉,为今后铺路。
丹青符法,他学得足够快。
仙剑的炼制,也已进入收尾阶段。
他有预感,今次对付飞燕阁,会是穆叔对他的一次考研。
顺利通过,穆叔才能在炼制完仙剑后安心离开,把今后的路,留给他自己去闯。
穆轻舟看着陈谨礼那暗下决心的模样,不免有些心疼。
身为长辈,若是可以,他巴不得一辈子都把陈谨礼护在身后,不受半点风雨的侵扰。
可他做不到。
谁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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