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我捧着那份精心(被迫)修改了十几遍、详细罗列了庆典所需物资、活动和略显浮夸预算的最终报告,挪进了凯尔希的办公室。交上去的时候,我的手都在抖,已经脑补好了被她痛批“铺张浪费”、预算砍到脚踝、甚至因“思想懈怠”而喜提“外墙半日游”的惨状。
然而,出乎意料,凯尔希只是快速浏览了一遍(那速度让我怀疑她眼睛里装了扫描仪),然后拿起那支裁决生死的红笔,在末尾利落地签了名。
批准。
简简单单两个字,闪得我眼睛发晕——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老女人终于被什么善良源石虫附体了?!
“庆典可以举办。”她头也不抬,声音依旧能冻住空气,“适当的集体活动有助于缓解长期压力,提升效率——前提是,不影响正常勤务和基地安全。所有装饰需符合安全规范,不得破坏主体结构。活动期间,安保等级提升至二级。”
我简直要喜极而泣!
但喜悦没持续三秒,她下一句话直接把我拍回现实:“预算按申请额的百分之六十五拨付。超额部分,从你们四人小组下一年度的个人零用钱和活动经费里分期扣除。”
百、百分之六十五?!还他妈扣我们私房钱?!我差点当场心梗。是,咱们是有“无限资金”,但自从凯尔希掌权,财政大权八成被她捏得死死的,美其名曰“规范管理”,我们元老四人就剩点汤喝(主要用来买游戏、零食、偶尔出去改善伙食)。这一刀下去,未来一年我们怕不是得靠喝西北风过日子!
可…有总比没有强!六成五也够嗨一场了!安全规范?没问题!我这就把规范刻烟吸肺!
“批了就行!谢谢凯尔希医生!您真是深明大义体恤民心!”我几乎是抢过批文,点头哈腰溜出办公室,生怕她反悔。
既然有了(打了骨折的)预算,那就必须狠狠消费!把被克扣的不爽全花出去!
第二天,我振臂一呼,召集元老四人组——“走!兄弟们!逛街采购去!”顺便捎上我们的小吉祥物阿米娅(帮忙拎点轻东西,主要是带着开心)和超级打手兼搬运工小刻(防整合运动,也防奸商坐地起价)。
一行人浩浩荡荡杀向附近最大的移动城市贸易区。久违了!没有文件山,没有凯尔希的死亡凝视,连空气都甜了!
采购过程鸡飞狗跳,欢乐无穷。我们几乎搬空了几家装饰店和食品批发市场,雇的运输车排成长龙。看着堆积如山的物资,一股巨大的满足感油然而生——这是反抗“暴政”的胜利果实!
为营造气氛,一文提议在五千多米高的外围墙顶装一圈巨型全息彩灯和庆典旗帜,要让几十里外都看见钢铁阵线的豪横。
想法很燃,执行很惨。高空作业风险拉满。
孤鬼自告奋勇带队上去,还吹:“挂过那么多次,早跟那儿的风称兄道弟了。”然而,就在固定最后那面印着“钢铁阵线壹周年”的巨大旗帜时,一阵妖风猛地袭来!
“抓紧——!”孤鬼的惊呼混着风啸从通讯器传来。
底下的人抬头一看,心跳骤停——巨旗如狂龙翻卷,固定它的干员被带得踉跄摇摆,差点飞天!一哥们的安全绳竟和旗杆缠成了麻花,吓得嗷嗷直叫。
“快!应急固定!拉人!”一文在下头拿着对讲机急成表情包。
最终有惊无险,人和旗都保住了。但那被缠住的兄弟下来后腿软如泥,回去就提交调岗申请,求调地下仓库,誓死不再上天。孤鬼嘴硬说是“小场面”,但脸白得跟纸一样,连灌三杯热饮才还魂。
坤坤爆负责装饰主入口安全门。他想玩个大的,搞了个巨型鲜花彩带编织的“1”字,打算挂门楣上。
想法很美,现实很碎。他高估了手艺,低估了重量。吊装时,固定点“咔哒”一脱,整个巨“1”当头砸下!
“我靠——!”坤坤爆抱头鼠窜。
“哐当——哗啦!”巨“1”没砸到人,却精准卡死在安全门正中央!
门既不能全开,也无法关严。更绝的是,它卡得刁钻,强行拆除可能装饰散架甚至伤及导轨。
凯特的巡逻队被堵门内,一脸懵。外面送食材的卡车狂按喇叭。
一文被火速召来,目睹这抽象艺术现场,气得抡起扳手想敲开坤坤爆的脑壳看看构造:“你个莽子!这是安全门!不是你的艺术墙!”
最后出动小型工程机械,一文亲自小心翼翼操作,耗了两小时,才把这“罪魁祸1”请下来重新加固。坤坤爆被罚洗所有庆典后的餐具(他试图拉小刻下水,被黍妈妈微笑举勺否决)。
尽管小插曲不断,筹备仍在热烈(且混乱)中推进。
“光有这些不够!”我又灵光一闪,“得让全泰拉知道咱钢铁阵线一周岁了!开直播!秀秀咱的‘良好风貌’和…呃…欣欣向荣!”(主要想气气可能窥屏的罗德岛和整合运动)
说干就干!我掏出手机,启动“外挂”。
“就决定是你了!黍!”光芒闪过,温柔婉约的六星大厨再度降临。得知是为周年庆准备盛宴,黍妈妈脸上漾开温暖笑意,毫不犹豫接下重任,扎进厨房开始规划征服全基地味蕾的宏大国宴菜单。
接下来两天,基地沉浸在节前的忙碌兴奋中。一文带工程队修复“艺术创伤”,加固高空装饰;凯特加强巡逻,尤其关照那位“恐高”战友;吠舌提前设好医疗点,望着酒水箱愁容更深;孤鬼调试音响直播设备;坤坤爆老实试菜;明剑总调度;小刻哪里需要往哪搬;阿米娅分发小彩旗,笑容甜过蜜饼。
连mon3tr似乎都被节日氛围感染(或只是凯尔希指令),偶尔静立广场角落,看大家忙碌(虽然存在感依旧吓人)。
而我,总指挥(自封),四处巡视指手画脚,享受久违的不被文件活埋的自由。当然,路过凯尔希办公室窗口时,仍会下意识缩脖加速。我甚至瞥见她站在窗边,远望广场忙碌景象,脸上依旧没表情,但好像…没平时那么冷了?(可能我眼花)
终于,周年庆之日到来!
阳光格外眷顾。中央广场五彩斑斓,人声鼎沸。所有不当值干员齐聚,笑容灿烂。巨型全息投影播放着钢铁阵线一年来(鸡飞狗跳)的发展历程(精剪版,隐去所有墙头挂人和门被堵的镜头)。
直播开启(孤鬼主播,语气僵硬,狂瞟提词器),向外界展示热闹。
黍和她的厨师天团端出艺术品般的美味,瞬间点燃全场。长桌以肉眼可见速度清空又填满。坤坤爆幸福泪水混着食物下咽。
音乐炸响,孤鬼终于放弃念稿,切了劲爆曲目。起初大家拘谨,但在酒精和小刻冲上台乱舞的带动下,气氛飙升,越来越多人加入舞动,连凯特都跟着节奏笨拙摇摆。
我端杯(果汁兑的,凯尔希严禁我碰酒),望着欢腾景象——孤鬼、坤坤爆、明剑放肆大笑;阿米娅和小刻手拉手转圈;一文、凯特、吠舌神情放松;远处办公楼窗口,似乎有绿色身影一闪而过…
心中涌起难言的满足与成就。那些小意外,也成了庆典筹备中值得下酒的趣事。
也许穿越是意外,日常被凯尔希折磨得死去活来,未来还有无数挑战…
但至少此刻,在这个我们亲手建的“家”里,我们很快乐。
正感慨,坤坤爆端着一盘堆成小山的烤肉踉跄冲来:“老大!嗝!吃肉!黍姐姐做的!太…太好吃了!”
看他油光满面、肚皮滚圆,我大笑接过盘子:“好!今天不醉不归!咳,是不吃饱不归!”
周年庆的狂欢,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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