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舞弊案的阴影如同乌云般笼罩在金陵城上空。尽管朝廷尚未公开表态，但嗅觉敏锐的官员们已经察觉到山雨欲来的气息。胡惟庸称病不朝的消息更是让这种紧张气氛达到了顶点。
朱标坐在文华殿内，面前摊开着毛骧送来的密报。证据链已经相当完整：从考题泄露到誊录舞弊，再到阅卷时的刻意提分，每一个环节都有胡惟庸门生故旧的影子。最让朱标心惊的是，涉案的三十六名新科进士中，有八人已经被安排进了要害部门。
殿下，冯参低声道，今早又有三位御史递了告病的折子。
朱标冷笑一声：他们是怕引火烧身。传令太医院，派人去各位的大人府上诊治，务必让他们早日康复。
这时，徐允恭匆匆进来：殿下，北疆急报！王保保在漠北召集各部会盟，号称集结了二十万大军。
朱标猛地站起身，走到北疆地图前。王保保的动作比他预想的还要快，看来野狐岭的惨败并没有让这位北元名将一蹶不振。
召徐达、李文忠即刻入宫。
半个时辰后，两位老将匆匆赶到。徐达的伤势尚未痊愈，脸色还有些苍白。
情况就是这样。朱标简要介绍了北疆军情，二位将军以为该如何应对？
徐达凝视着地图：王保保新败之余，这么快就能集结二十万大军，恐怕是虚张声势。不过...也不能不防。
李文忠道：臣愿率兵前往大同，加强防务。
朱标沉吟片刻：不，朕要亲自去。
殿下！二将同时惊呼。
殿下万金之躯，岂可再临险地？徐达急道，北疆有臣等在，定不会让胡马南下。
朱标摇头：正因为情况危急，朕才必须亲临。况且...他顿了顿，朝中近日颇不太平，朕也想借此机会看看，哪些人会在朕离开后有所动作。
徐达与李文忠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太子的深意。
既然如此，老臣请随殿下同行。徐达道。
朱标再次否决，徐将军伤势未愈，还是在京中静养。况且...朝中也需要有人坐镇。
他看向李文忠：李将军随朕同去。徐将军留在金陵，协助父皇处理朝政。
安排已定，朱标立即着手准备亲征事宜。朝会上，当他把这个决定宣布时，果然引起了轩然大波。
殿下！北元势大，亲征太过危险啊！
朝廷不可一日无主，请殿下三思！
反对的声音此起彼伏，大多是以胡惟庸为首的文官集团。朱标冷眼看着，心中明镜似的：这些人不是担心他的安危，而是怕他离开后朝局失控。
朕意已决。朱标斩钉截铁，北疆安危关系社稷，朕必须亲往。朝中政务，由皇上与诸位大臣共同商议决定。
退朝后，朱标特意留下胡惟庸。
胡相，朱标语气平和，朕离京期间，朝政还要多劳胡相费心。
胡惟庸躬身道：臣必定竭尽全力，不负殿下重托。
那就好。朱标意味深长地说，希望朕回来时，科举案能够水落石出。
胡惟庸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臣...明白。
出征的前一夜，朱标去武英殿向朱元璋辞行。
都安排好了？朱元璋问。
是。徐达留守金陵，李文忠随儿臣出征。朝中政务，由父皇与诸位大臣共议。
朱元璋点点头：你这次离京，正好可以看看，哪些人是真心为国，哪些人另有所图。
儿臣明白。
朱元璋走到窗前，望着夜空中的明月：标儿，你可知道为君最难的是什么？
请父皇教诲。
最难的是知人。朱元璋转过身，满朝文武，个个都说忠君爱国，可谁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胡惟庸...朕用他，是因为他确实有能力。但用人之道，贵在知人善任，也要懂得及时止损。
儿臣谨记。
从武英殿出来，朱标遇见了等候多时的徐妙锦。
殿下一定要平安归来。她眼中含着泪光。
朱标微微一笑：放心，朕不会有事。
三日后，朱标率领五万精兵离开金陵。出征的场面比上次更加隆重，但气氛却更加凝重。所有人都明白，这一次亲征，不仅关系北疆安危，更关系着朝局的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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