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萧霖做了过水面,先将面擀好,用水煮熟,捞入凉水备用,又切了些胡瓜丝,上次楚言做的酱还有一些,切了肉丝,简单用酱炒了几下,就将东西都端到厨房旁的小屋里吃,小屋两面开窗,通风凉快。
还给大黑和月亮煮了兔子肉,因为大黑是猎犬,得吃好些,过些日子他还得上山打猎,猎犬吃的好些,身体也好,不说别的,这毛都油光水滑的。
“吃饭了。”萧霖见楚言在树下昏昏欲睡的,边喊道:“阿言,吃过午饭再睡吧,”
“来了,”楚言蹦蹦跳跳的过来,看着这满满一桌子,“好香啊,萧大哥,”
“主要是你的酱香,之前阿政也喜欢我做的过水面,他一次能吃三碗呢。”
“那下次他回来了,你在给他做。”
“好。来,快尝尝。”
“好吃,”楚言拌了一碗,夏天这凉凉的过水面,真的是消暑神器,没胃口都能吃一碗,更别说这胡瓜,放在其中,清脆爽口。
“好吃就行。”
两人将一大盆过水面解决,其中大部分都进了萧霖的肚子。
吃过饭后,还是萧霖刷碗,楚言在厨房走来走去,一来是陪着萧霖,二来是消消食。
午后两人都各自回房睡觉去了,等睡醒,已经下午三点左右了。
楚言本来没醒,他梦见有东西在舔他的手,吓了一跳,醒了一看,是月亮,趁他睡觉,进来看到他手垂在床边,便上嘴了。
“月亮,你不乖。”
“汪”
“你叫也没用,你就是不乖。”
“汪,汪。”
“阿言,醒了吗?”萧霖见屋里有人讲话,便知楚言已经醒了,和月亮都能吵起来,也只有他了。
“醒了,我这就起来。”楚言也觉得没面子,赶紧收拾起床出门了,“萧大哥,怎么啦。”
“没,我就是听见你在屋里说话,问问你,怕你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着。”
“哦哦,好的吧。”楚言坐在廊下的凳子上,看着天空发呆,夏天的天总是多变,上午还晴空万里的,下午就阴沉沉的,“这天阴沉沉的也没什么风,有点闷热,怕是要下雨了吧。”
“我估摸着也像要下雨了。”萧霖搭了把凳子坐在楚言身侧。
“那我们早上岂不是白浇水了。”楚言想起早上辛辛苦苦提的水。
“没事,就当锻炼身体了。”萧霖摸了摸他的头。
正说着,天就开始下雨了,慢慢的越来越大,两人都往后移,还好中午看衣服干了就收进来了。
两人一言一语的搭话,这会已经下的暴雨了,感觉站在廊下都看不清院门,楚言穿过来,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大的雨,这会又开始打雷闪电了,楚言吓得一抖,萧霖顺手将人拦入怀中,“没事,夏季多雨,我在这儿,别怕,”
楚言这会确实有些怕,便也顺从的靠在萧霖怀里,过了一会儿,“萧大哥,我好像听见有人叫你。”
“嗯,我也听见了。”萧霖其实感觉还听见敲门声,只是雨势太大,听不真切。“我去瞧瞧,你别怕,大黑在这,乖,别跟来,待会淋了雨,生病了可就不好了。”
“那好吧,你小心,不管什么事,都回来告诉我一声。”楚言心想,这么大的雨,来敲门,怕是遇到大事了。
幸好萧家的院子都是有回廊的,基本上在家里行走间是不用打伞的,只是现在要去院子那边,萧霖只好去杂物间找蓑衣和雨伞。
萧霖走后,楚言就把月亮抱在怀里,大黑蹲坐在他身边,安全感满满,可他依旧将目光随着萧霖而去。
萧霖打开门,没想到居然是刘婶子和王家阿婆,“婶子,阿婆,这么大的雨,可是有什么事吗?先进来坐吧。”
刘婶子一脸为难,王阿婆则是鼻涕眼泪一直流,话都说不好,只是一个劲的让萧霖帮帮忙。刘婶子只好说:“今日王童生请假去接琪哥儿和他娘,结果在路上遇到大雨,听说县城还要先下一些,回家来的路上,就是这么不巧啊,刚经过呢,山体滑坡了,连人带牛都被压了大半,还好琪哥儿瘦小,被甩出去了,那里靠近村子,琪哥儿肯定是往村子里寻人方便。
本来今日下这么大的雨,不好来叨扰你的,可是村里年轻人就只有几个人在,所以,你看,能不能和我们去一趟啊,我们再去问问其他年轻汉子。”
“成,只是婶子和阿婆要稍微等一会儿,家里只有阿言,我得先回去安排一下,待会我直接去村口等你们,你们也可以先去问问其他人。”萧霖想了想说。
“成,成,多谢啊。”阿婆要给跪下,萧霖赶紧将人扶起来,没让人真跪下。“那你们快去吧,此事宜早不宜迟。”
刘婶子和王阿婆结伴而去。
“什么事啊?”楚言急忙问道。
“是刘婶子和王阿婆,说王童生去接他母亲和弟弟的时候,回来的路上,发生了滑坡,只琪哥儿跑出来了,牛车上的王家婶子,王童生都压在土下了,喊我们去帮帮忙。”
“那你快去呀,救人要紧。”楚言一听,这事确实大,人命关天。
“这不是怕你在家害怕吗,”萧霖也想去救人,可救人也要将家里安顿好,才能放心的去救。
“没事,我不出门,家里还有大黑和月亮呢,我不怕。”楚言坐在凳子上,月亮在他怀里睡着了,刚说完就打了个雷,吓得楚言一抖。
萧霖蹲下身,只觉得酸楚和难过,“阿言,”
“我真的不怕,你看,还有大黑呢,你难道不相信大黑吗,倒是你,外面这么大的雨,待会天也要黑了,你小心一点,先保护好自己,知道了吗,想想家里的我,还有书院的弟弟,以及家里的小狗,小鸡,小鸭。”
“好,”萧霖说完就往外走了,戴好斗笠,拿着锄头,雨太大,拿伞待会儿帮忙也不方便,便只穿了蓑衣。
等他赶往村口的时候,村长带着十来个汉子已经等在那里了,毕竟村里就三个童生,不管是谁成为秀才,那都是村子里沾光,以后嫁娶都要比其他村强些。
“霖小子,来了啊,现在就等王家琪哥儿来,他带路,不然我们也不好找。”村长让他先进亭子里来躲会雨。
“萧大哥,这里”刘家老二刘成在那边招手喊萧霖过去,刘成今年十八岁,和萧政同年,只是比萧政大上个几月,刘家老大刘武则是要大一些,萧霖也要叫一声武哥,人在码头做事,村里很多汉子都是在城里码头搬搬扛扛的,毕竟村里人,就是有把子力气,除了农忙时,其他日子基本上都在外面做工。
“你也来了,”村子里只要是年轻人,今天基本上都来了,就算有的和王家有怨的,也还是来了人。
“王阿婆午后来我家敲门,那会雨正开始下大了,说是王生哥还有王婶子徐家婶子还有徐家哥儿都在牛车上,王琪坐在车尾,才被甩出来,我阿娘说,王琪也受了伤。也不知道还来不来得了。”刘成跟萧霖说着。周围人也多,徐家几兄弟也都来了。
“哎,这也没办法,天灾的事。”
“是啊是啊,”
“这也是王家该着倒霉,怎的才回来就发生这样的事,”
“可不是,听说还要成亲了,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这。”
村长见人越说越不成样子,呵斥道:“行了,胡说八道些什么呢,琪哥儿也来了,赶紧走吧。”
众人望过去,王琪穿着蓑衣,一瘸一拐的往这边走,主要是王琪回来说,他叫人没人应,怕是人都晕了,他若是不带路,这天也要黑了,怕是更找不到人了,
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终于到了,牛已经被埋了半边,叫声都低了,人也都没怎么见到,众人心里也都沉了沉。
“快,动手挖,”村长指挥着这些人,众人又不敢使劲挖,万一一锄头下去,把人搞伤了可怎么得了。
“阿娘,大哥,婶子,月哥儿,阿娘。大哥,你们在哪啊。”王琪边哭边挖,他直接用手挖的,
“村长,这雨越来越大了,得赶紧了,不然待会天黑了。”徐家阿叔大声说道。
“对,大伙,咱们抓点紧啊,这可是几条人命啊。”
“村长,这边,这边有人。”
“哪儿,快快,”几个人过去看,说话那人是村长的侄儿,徐光,大家往下看,在一个斜坡上,有两个人交错叠挂在那个树上,虽说这个坡不大,可坡下崖,崖下是湍急的河流,大伙都有点怵。“这,回去拿绳子,来不及了啊。”
“这可如何是好啊。”
“是啊,村长。这可怎么办。”
“别吵了,咱们找个身轻体健的,徐光,你去找个粗藤,拿绳子过来,哪有那个时间,直接就近找树藤吧。”村长想了想,又往后走了几步,看见萧霖在那边挖,喊道:“霖小子,霖小子,来,”
雨太大,萧霖还是徐光顺道来了一趟喊了一声,才知道。
“怎么了,开福叔,”
“你看,待会能不能你往下走一点,毕竟你之前一直打猎,然后再让刘成那小子跟着你,你俩配合着,不管下面那两人如何,这得救上来啊。你看,行不行,”村长低声说道。
“我去就行了,二成就不去了,”萧霖说道:“徐叔,相信我。”
徐开福见他坚持,只好说:“那你可一定要小心啊,若是实在不行,就等天晴吧,咱们也不能不顾自己的命,听见没。”徐开福不敢大声说这话,只好在萧霖耳边低声叮嘱。
“知道了,”
萧霖接过树藤,绑在腰间,另一端徐光和刘成还有徐家的老三老四在这拉着,“萧大哥,小心点啊。”刘成不放心的说道。
“是啊,可一定要当心啊。”
“放心吧,”萧霖顺着斜坡往下走,这雨一点没停,一直在下,天色也暗下来了,得赶紧将人救上来。
在上面看不清,下来才发现是王家婶子和徐月,现在也不知道受没受伤,只能将人带上去再说。
萧霖一只手一个人,还好这两人都不重,百十来斤,徐月还要轻点,他之前在山上野猪都扛过,这轻轻松松,只是男女大妨,虽说是救人,可他还是不想落人话柄,没想到,最后还是差点被人缠上。萧霖只是提着两人的后衣领,三两下往上走去。将人递过去,自己也赶紧上去。
他们这边将人救上来,那边挖人的也将人挖出来了,只是王童生和徐家婶子都剩下一口气,也不知道活不活得了。
众人将道路也顺便腾开了一小半,这会儿天色也都暗下来了,两人抬一个,抓紧时间往回赶,那边路还不通,天色暗了,去城里不现实,只好送去村里薛大夫家里。
萧霖没抬人,到了村口就和人分开了,他不放心楚言,就先回去了。
*
“薛大夫,薛大夫,快开门啊。”
“村长,快进来吧,你们走后王阿婆就来了,说你们应该会将人抬过来,先进来,我瞧瞧伤的如何。”薛大夫带着人往药屋里走去,提前收拾了一下,简单搭了四架床,让他们将人放上去。薛大夫先看了看,“这,”
“王阿婆,琪哥儿,还有王大呢?刚刚不是还在这儿吗?”村长让他们放下人后就让他们先回去了,天也黑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这会儿薛大夫这就只有他那个小药童,还有王阿婆,琪哥儿还有王大都不见人。
“我让他们去叫徐家的了,我去找的时候家里没人。”王阿婆过来说道,王大是个木匠,今天本来去隔壁村送货去了,还是村里的人去送信才知道家里出了事,赶忙跑回来的。
村长听到这话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徐家媳妇和小哥儿都还在这儿躺着呢。村长见薛大夫有话要说,就往外走了几步,小药童也被吩咐去外面煎药了,屋子里就只有王阿婆和薛大夫两个人。
“王阿婆,我就直说了,王童生和徐家媳妇怕是不太好,不过府城的宝安堂,我之前听过好像他家的贺大夫之前救过被埋之人,或许有的救,我可以用药吊着这两人的命,你们自己决定是否去府城。至于你家媳妇估计伤到了内里,得好好卧床修养了,徐家的小哥儿,腿摔断了,这个到是可以接,只是我怕他以后走路可能会有点瘸,王阿婆,你快些做决定吧。”薛大夫说着也不太好受,但自己的医术有限,也不敢乱治,只好让王阿婆自己决定。
徐开福在门口一开始啥也没听见,后来就是王阿婆凄厉的哭声,都将这大雨声盖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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