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勤表上的真相
公益基金的校车启动时，排气管喷出的白雾惊飞了槐树上的麻雀。苏清鸢靠在林舟肩头，看着孩子们把向日葵贴纸往车窗上贴，周明正蹲在轮胎旁检查胎压，老花镜滑到鼻尖也没察觉。
“陈默说驰远的股票又涨了。” 林舟往她手里塞了颗薄荷糖，是张老头新做的柠檬味，“虎哥的汽修厂都开始卖‘清鸢号’的模型了，说是给孩子们当教具。”
苏清鸢的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动，陈默的消息跳出来：“快看宏业官网！他们放了个匿名访谈，说驰远压榨员工，还附了段哭哭啼啼的视频。” 后面跟着个愤怒的表情包。
点开视频时，柠檬糖的酸劲正往头顶冲。画面里的男人戴着口罩，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哭诉说自己在驰远每天工作十六小时，生病都不让请假，最后还被无故开除。弹幕里已经有人开始骂：“资本家真黑心！”“再也不买驰远的车了！”
“这声音有点耳熟。” 林舟突然往前凑了凑，轮椅的刹车发出 “咔哒” 声，“像前阵子被开除的老王头。”
苏清鸢的指尖突然发烫，闪电印记在掌心烧得她直哆嗦 —— 男人摘口罩的瞬间被监控拍到，正是生产部的王建国，上个月因为连续旷工二十天，还偷卖车间的废铁被周明当场抓包。
“陈默，查王建国的考勤记录。” 她对着蓝牙耳机说，声音冷得像刚从瑞士带回来的雪，“还有他被开除时的签字文件，全给我调出来。”
*** 驰远的会议室里，周明把搪瓷杯往桌上一墩，茶叶沫子溅了满桌。“这个老王头！” 他的手指在视频上戳得屏幕都在颤，“我当时看他家里困难，没报警就不错了，他竟然反过来咬一口！”
张老头从外面拎着油条进来，塑料袋摩擦声刺得人耳朵疼：“周工你别气，这种白眼狼我见多了。” 他往苏清鸢手里塞了根油条，“丫头，想想办法治治他们！”
林舟转动轮椅，把考勤系统的界面投到屏幕上：“王建国去年全年旷工 58 天，今年光是三月就没来上班 20 天。” 他指着其中一行记录，“这是他偷卖废铁那天的监控，周总监当场就把他开了，他自己签的离职单还在人事部存着呢。”
“还有这个。” 苏清鸢点开王建国的银行流水，红色的转账记录刺眼得很，“宏业昨天给他转了五万块，备注是‘劳务费’。”
会议室的挂钟突然 “当” 地响了，周明猛地站起来，搪瓷杯被带得摔在地上：“太欺负人了！” 他往门口走，背影僵得像块钢板，“我去找他们理论！”
“周总监等等。” 苏清鸢突然抓住他的手腕，老教授的手在抖，“跟他们理论没用，得用他们听得懂的方式。” 她点开宏业官网的后台，陈默刚发来管理员账号和密码，“我们给他们加点料。”
*** 宏业的官网突然弹出个窗口，王建国的考勤记录表占了整个屏幕，旷工天数用红笔标得清清楚楚。紧接着是他偷卖废铁的监控视频，周明气得发抖的声音透过音响传出来：“你对得起驰远给你的工资吗？对得起这些信任你的同事吗？”
最后弹出的是离职签字页，王建国歪歪扭扭的签名旁边，还按着个鲜红的手印。下面配了行字：“宏业说的‘被压榨员工’，其实是连续旷工、监守自盗被开除的违纪人员。”
直播间的弹幕瞬间反转，刚才骂驰远的人全在刷 “对不起”。有个 Id 叫 “驰远老员工” 的发了段长文，说自己在驰远干了十年，周总监每年都自掏腰包给困难员工发年终奖，去年冬天还给门卫大爷买了件羽绒服。
“还有这个！” 陈默突然把另一段视频投上去，是王建国和宏业副总见面的画面，两人在茶馆里握手，信封在桌底下递来递去。“这是虎哥的人拍的，” 他笑得一脸得意，“本来想留着过年当烟花看的。”
苏清鸢的指尖在键盘上敲得飞快，把王建国的银行流水也贴了上去。五万块的转账记录下面，她加了句评语：“原来‘劳务费’是这么个意思，长见识了。”
林舟突然转动轮椅，对着镜头比了个耶：“欢迎宏业继续爆料，我们的证据还有很多，保证让大家看个够。” 他往苏清鸢身边凑了凑，“顺便说一句，我们驰远的员工每天工作八小时，周末双休，加班有三倍工资，周总监还经常请大家吃张老头的肉包。”
直播间的在线人数突然涨到五千万，礼物刷得像下冰雹。有个 Id 叫 “白大褂 007” 的发了条弹幕：“算你们狠！” 然后就再也没动静了。
*** 味香斋的厨房里，张老头把刚出锅的肉包往周明面前推，蒸笼的白汽模糊了老教授的眼镜。“周工，你看你，气得早饭都没吃。” 他往炉子里添了块炭，火苗舔着锅底，“现在好了，真相大白，那些人再也不敢胡说八道了。”
周明啃着肉包，突然叹了口气：“我就是想不通，宏业这么大的公司，怎么能干出这种事。” 他的手指在桌上画着圈，“做生意不就应该光明正大吗？搞这些歪门邪道有什么意思。”
苏清鸢搅着碗里的绿豆汤，突然想起母亲的纸条：“防篡改标记不仅是保护技术，也是保护人心。” 她抬头对着周明笑：“他们越是这样，就越说明他们怕我们。”
林舟突然从外面跑进来，雨衣上的水珠滴在地上：“陈默说宏业的官网被黑客攻击了！” 他往苏清鸢手里塞了个平板电脑，“你看，首页全是王建国的考勤表，还有他们给‘白大褂’汇款的记录！”
苏清鸢的指尖刚碰到屏幕，闪电印记突然发烫。母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清鸢，正义也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 公益基金的操场上，孩子们围着校车唱着新编的歌：“清鸢号，跑得快，带着我们去学校，刹车稳，安全好，驰远叔叔阿姨辛苦了……” 周明站在旁边，眼泪掉在擦得锃亮的车头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苏清鸢靠在林舟肩上，看着陈默把宏业的黑料整理成合集，标题叫 “宏业的那些龌龊事”。张磊举着摄像机，正给孩子们拍和校车的合影，虎哥的兄弟们站在旁边，笑得一脸灿烂。
“你看。” 林舟的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软得像棉花，“这就是最好的反击。”
远处的天空很蓝，白云像一样飘着。苏清鸢摸了摸脖子上的项链，闪电吊坠和向日葵吊坠贴在一起，凉丝丝的金属触感里裹着点暖意。她知道，只要坚守初心，就不怕任何抹黑和攻击。
就像这 “清鸢号” 校车，不管路上遇到什么障碍，都能稳稳地驶向远方，载着孩子们的梦想和希望，一直一直走下去。
宏业的官网瘫痪了三天三夜，股价跌得像坐过山车。顾晏城在监狱里听说了这事，气得把饭盆都摔了，结果被加了刑。王建国后来去虎哥的汽修厂找工作，被虎哥拿着扳手追了三条街，再也不敢出现在驰远附近。
苏清鸢把王建国的考勤表打印出来，贴在驰远的光荣榜上，旁边写着：“诚信是最好的通行证。” 周明每天路过都会看一眼，然后摸摸口袋里的扳手，那三道刻痕在阳光下闪着光，像在说：“守住匠心，守住人心。”
直播的回放还在网上流传，最高潮的那段被做成了表情包，王建国的考勤表配上文字：“上班不打卡，迟早要翻车。” 下面有个高赞评论：“驰远用实力证明，真金不怕火炼，好人不怕诬陷。”
苏清鸢把这段评论念给林舟听时，男人正试着不用轮椅走路，虽然还摇摇晃晃，但每一步都走得很坚定。“听到了吗？” 她扶着他的胳膊，笑得一脸灿烂，“我们赢了。”
林舟的手紧紧攥着她的，掌心的汗混在一起：“不是我们赢了，是正义赢了。” 他往远处的校车指，孩子们正在上面画画，“就像那些孩子，他们才是未来。”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两个紧紧依偎的人。苏清鸢知道，只要他们在一起，只要这份守护人心的匠心还在，就没有什么困难是克服不了的。
因为爱和勇气，永远比阴谋和诡计更有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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