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核前的最后一个傍晚，木叶村的天空被染成了温柔的橘粉色。林野背着半篓刚从田里收回的红薯，往佐助家走时，脚步不由得加快了些——昨晚说好要一起研究卡卡西给的实战卷轴，他特意让母亲多蒸了几个蜜薯，用布包着揣在怀里，还热乎着呢。
佐助家的灯已经亮了，昏黄的光透过纸窗映出来，在青石板上投下模糊的方形光斑。林野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进来”的声音，带着点卷舌的尾音，是正在低头看书时被打扰的模样。
推开门，就见佐助盘腿坐在矮桌旁，面前摊着好几卷卷轴，烛火在他睫毛上跳动，把侧脸的轮廓描得格外清晰。“你来了。”他抬头时，眼里还带着点没从卷轴里拔出来的专注，手指在一卷蓝色封皮的卷轴上敲了敲，“卡卡西老师说这卷里的‘影分身配合术’很重要，我们得好好看看。”
林野把红薯往桌上一放，解开布包的瞬间，甜香立刻漫了开来。“先垫垫肚子吧，我妈说空腹动脑筋会饿。”他拿起一个最大的蜜薯，剥掉焦皮递过去，金黄的果肉冒着热气，“小心烫。”
佐助接过去的手指顿了顿，指尖触到林野的指腹，带着布包捂出来的暖意。他低头咬了一口，蜜甜的汁水顺着嘴角往下淌，慌忙用手背去擦，却被林野递过来的帕子挡住了。“用这个。”帕子上绣着的忍冬花在烛光里轻轻晃动，还是祭典时送他的那块。
“谢了。”佐助的声音有点闷，把红薯放在手边，重新将注意力放回卷轴上。蓝色封皮的卷轴上画着影分身的结印手势，旁边用小字标注着“分身与本体的查克拉分配比例”，字迹是卡卡西特有的潦草，却意外地清晰。“你看这里，”佐助指着其中一行字，“分身的查克拉不能超过本体的三成，否则会影响本体的动作。”
林野凑近了些，烛火的热气拂在两人脸上，带着点微醺的暖意。“那如果遇到需要大范围搜索的情况呢？”他指着另一幅插图，“分身太少的话，效率会很低吧？”
“可以用‘叠影术’。”佐助的指尖划过插图边缘，指甲修剪得很整齐，在烛光下泛着淡淡的白，“先分出三个基础分身，再让分身各自分出两个子分身，这样既能保证数量，又不会过度消耗查克拉。”他边说边伸手比划结印的手势，“结印顺序是‘未-巳-寅’，要快而稳，像这样……”
他的指尖在空中划出流畅的弧线，林野看得认真，不知不觉就跟着抬起了手，指尖偶尔碰到一起，像两滴在烛火里相遇的水珠，轻轻弹开又悄悄靠近。“我试试。”林野深吸一口气，按照佐助说的结印，虽然速度慢了些，却没出错。
“不错。”佐助的嘴角弯了弯，烛光落在他眼里，亮得像落了颗星星，“比我第一次练时强多了。”
两人一边啃红薯，一边对着卷轴研究战术。从影分身的配合，到体术与忍术的衔接，再到遇袭时的应急方案，不知不觉就过了一个时辰。窗外的天色彻底暗了下来，月亮爬上屋顶，把银辉透过窗棂洒进来，在卷轴上投下细长的光斑。
“这个‘风遁·小突破’和体术的配合，你觉得怎么样？”林野指着一卷黄色封皮的卷轴，上面画着用风遁干扰敌人视线，再趁机发动体术攻击的示意图，“我总觉得时机很难把握。”
佐助拿起卷轴翻了两页，指尖在“风遁释放角度”那一行停住了：“要在敌人重心偏移的瞬间放，比如他出拳的那一刻，身体会前倾，这时候用风遁扫他下盘，就能让他失去平衡。”他站起身，在屋子中间比划了一下，“就像这样，你出拳打我……”
林野下意识地挥拳过去，拳头在离佐助胸口寸许的地方停住了——少年没躲，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里的烛光像两簇跳动的小火苗。“你看，”佐助的声音在咫尺之遥响起，带着点微哑的磁性，“这时候你的重心全在前脚，我只要……”他轻轻抬脚，勾住林野的后脚踝，稍微一用力，林野就踉跄着往前扑了半步，正好撞在他胸口。
两人都僵住了。林野的脸颊贴在佐助的衣襟上，能感觉到他胸腔里沉稳的心跳，像敲在鼓面上的闷响，一声一声撞在耳边。佐助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扶在了他的腰上，指尖隔着布层，能摸到少年因为惊讶而绷紧的肌肉。
“对、对不起！”林野猛地后退一步，脸颊烫得像刚出炉的红薯，“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佐助的声音也有点发紧，抬手揉了揉被撞到的胸口，耳尖在烛光里红得像熟透的樱桃，“我只是想给你演示……”
“我知道！”林野连忙打断，眼睛盯着自己的鞋尖，不敢再看他。屋子里的空气突然变得很稠，只有烛火“噼啪”的燃烧声，和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还是佐助先打破了沉默。他清了清嗓子，重新坐回矮桌旁，拿起一块没吃完的红薯塞进嘴里，含糊地说：“继续看卷轴吧，还有‘陷阱布置术’没看完呢。”
林野“嗯”了一声，坐下时特意往旁边挪了挪，拉开了半尺的距离。可目光落在卷轴上时，却怎么也看不进去，脑子里反复回放着刚才撞到一起的瞬间，佐助衣襟上的皂角香，还有他扶在自己腰上的手指温度，像刻在了心尖上。
月亮越升越高，透过窗棂的银辉在地上铺成一条亮带。两人终于把所有卷轴都过了一遍，佐助起身去倒水时，林野注意到他的手腕上还戴着自己缝的护腕，棉布在烛光里泛着柔和的白，边角的针脚虽然歪歪扭扭，却缝得很结实。
“明天考核别紧张。”佐助把水杯放在林野面前，水汽在杯口凝成白雾，“按我们今晚看的来，不会有问题的。”
“嗯。”林野点头，指尖摩挲着杯壁的温度，“你也是，别太拼了，注意保存体力。”他想起佐助练刀时总爱硬撑，忍不住多叮嘱了一句。
佐助的动作顿了顿，低头看着杯子里晃动的水光，轻声说了句：“知道了。”
离开时，月亮已经挂在了头顶。林野走在巷子里，怀里揣着佐助塞给他的一小袋炒栗子，是用炭火慢慢烘熟的，带着焦香的暖意。他回头望时，佐助家的灯还亮着，纸窗上的影子一动不动，像是还在对着卷轴琢磨。
巷口的老槐树下，几片枯叶被风吹得打旋。林野摸了摸怀里温热的栗子，突然觉得，考核的成败好像没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个一起啃红薯、共研卷轴的夜晚，是指尖相触时的微烫，是撞在一起时的心跳，是月光下没说出口的牵挂——这些藏在细节里的温度，比任何考核结果都更让人踏实。
他加快脚步往家走，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炒栗子的香气混着晚风，在巷子里轻轻飘散。明天的考核战场就在前方，但只要想到身边有那个愿意和他共研卷轴的人，就觉得什么困难都能闯过去。
而那些在烛光里悄悄滋长的心意，就像埋在土里的种子，只等着一个合适的时机，就能在月光下悄悄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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