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士顿的春天在查尔斯河两岸流连忘返,将学术圣地的严谨与活力调和得恰到好处。江野的公寓不大,但整洁得近乎刻板,如同他运行的代码,每一处空间都遵循着最优化的逻辑。宁晚的短暂入住,像是一段优雅的外接函数,悄然嵌入这套精密系统,非但没有引发冲突,反而催生了新的效能。
清晨,宁晚在厨房准备简单的早餐,咖啡机嗡嗡作响,吐司散发着焦香。江野则坐在客厅兼书房的小桌前,屏幕上已经运行着昨晚讨论后修改的模型。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专注的侧脸上投下清晰的光影。
“尝试引入贝叶斯优化来调整文化网络的权重参数,”他将屏幕转向端着咖啡走过来的宁晚,“看看‘收敛速度’是否有提升。”
宁晚放下咖啡杯,俯身看向屏幕,指尖点着一段代码:“这里,先验分布的选择会不会太强了?可能会过早陷入‘局部最优’。”
“有道理。”他立刻接话,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调整参数,“弱化先验,增加探索率。”
他们就这样,在早餐的香气里,完成了第一次“晨间迭代”。没有客套,没有保留,思维的碰撞直接而高效,如同最默契的研发搭档。宁晚带来的LSE视角和对政策现实的敏感,与江野在复杂系统和计算方法上的深厚功底,在波士顿这个临时的“协作节点”上,产生了“一加一大于二”的效应。
接下来的几天,模式固定下来。上午,他们通常在江野的公寓或实验室进行深度工作,围绕各自或共同的项目进行讨论、编程、写作。下午,则会进行江野所谓的“本地探索与认知刷新”。
他们去了哈佛自然历史博物馆,站在玻璃展柜前,看着古老的化石和标本,讨论的却是演化博弈论中的稳定策略。在mIt博物馆里,面对早期的计算机和机器人,江野会详细讲解其背后的逻辑与局限,而宁晚则会联想到制度变迁中的“路径依赖”。
甚至在一家颇具格调的咖啡馆,两人各占桌子一端,对着笔记本电脑,偶尔抬头交换一个眼神或一句简短的提示,也能高效地推进工作。周围是氤氲的咖啡香和低语的人声,他们却仿佛置身于一个无形的“协作力场”之中,专注而和谐。
一次,在前往哈佛广场的书店路上,路过一个街头艺人正在表演复杂的杂耍。宁晚看得入神,江野却在一旁冷静地分析:“看他的动作序列,存在一个隐形的‘状态转移矩阵’,并且他正在实时根据环境反馈(比如风向)进行‘参数微调’。”
宁晚先是一愣,随即失笑,用手肘轻轻碰了他一下:“江先生,能不能偶尔关闭一下你的‘模型识别’模式?”
江野转过头,看着她忍俊不禁的样子,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从善如流地应道:“模式已关闭。当前任务:挑选书籍。”
这种日常的、略带调侃的互动,为他们高度理性的协作关系注入了温暖的烟火气。
美好的时光总是流逝得飞快。宁晚返回伦敦的日期近在眼前。临走前夜,两人没有去餐厅,而是在公寓里简单做了顿饭。饭后,他们坐在窗边,看着查尔斯河对岸的灯火次第亮起,如同洒落人间的星辰。
“Eth Zurich那边,”江野开口,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我接受了口头邀请。正式的合同流程大概还需要一两个月。”
尘埃落定。他选择了那个能将“通信延迟”降至最低的“欧洲节点”。
宁晚的心轻轻落下,一种踏实而温暖的喜悦蔓延开来。她看着他被窗外灯火映亮的侧脸,轻声说:“很好。那将是一个……更高效的‘协作平台’。”
他转过头,目光沉静地落在她脸上:“你的博士研究,第一年的核心课程结束后,数据收集和建模阶段,或许可以考虑将Eth作为一段时间的‘研究基地’。他们的计算资源和相关领域的学者,应该能提供很好的支持。”
他不是在提出要求,而是在为她规划一条更优化的学术路径,一条能够让他们物理空间重合更久的路径。
宁晚迎着他的目光,清晰地看到了他冷静表象下那份深沉的、为她着想的细致。她点了点头:“我会认真考虑这个‘路径优化’建议。”
窗外,波士顿的夜色温柔而璀璨。
短暂的相聚即将结束,但分别不再意味着不确定的等待。
剑桥镇的这次“协同迭代”,不仅深化了他们的学术纽带,更校准了彼此未来的“运行轨迹”。
下一次“数据同步”的物理坐标,已然锁定在了阿尔卑斯山麓的那个学术重镇。
而他们都知道,无论节点如何迁移,他们共同构建的这个“协同进化”系统,只会愈发稳健,向着更高维度的“收敛域”,持续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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