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灵源秘境出来后,沈香香以巩固修为、消化所得为由,再次闭关。她需要时间平复秘境中受到的冲击,更需要仔细审视灵魂深处那个被云清玄剑意斩过后留下的浅淡标记。这标记如同一个微型的监视器,虽然效力大减,但依然让她如芒在背。
她尝试用“心源映天术”映照自身,发现这标记与灵魂链接那端的云清玄,以及远在坐忘峰主殿的玄玑真人,都有着极其微弱的联系。玄玑真人可以通过它模糊感知她的状态和大致方位,而云清玄那边……她感觉到,这标记似乎也能成为他感知外界的一个微小“窗口”。
祸兮福所倚。或许,这可以成为一个反向沟通的渠道?
与此同时,外门在她的“大力整顿”下,秩序愈发井然,钟楼“秩序之域”的范围已悄然扩展至近百丈,域内道韵更加凝实。越来越多的弟子真心认同这套秩序,汇聚而来的正向念力也愈发磅礴。沈香香能感觉到,自己距离突破筑基后期,只差一个契机。
而灵魂链接那端,自秘境出来后,云清玄那死寂的状态似乎有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松动。不再是之前那般毫无回应,偶尔会传来一丝极淡的、仿佛在极力克制什么的情绪波动,有时是看到她传递的外门景象时的一丝平和,有时是感应到玄玑真人神识扫过时的冰冷躁动。
他的本心,正在艰难地苏醒。
这一日,沈香香正在域中推演如何利用地脉节点,进一步稳固和扩张秩序领域,忽然通过灵魂链接和那浅淡标记,同时感应到坐忘峰洞府方向,传来一阵极其隐晦、却异常激烈的能量冲突!
是云清玄!他似乎在洞府内,与什么力量对抗着!并非之前那种心魔失控的暴走,更像是一种有意识的、极其艰难的……挣扎与反抗!玄玑真人的气息也出现在那里,带着一种冰冷的镇压意味。
沈香香的心立刻提了起来。云清玄在尝试挣脱控制?!
她毫不犹豫,立刻通过灵魂链接,将自身“秩序之域”汇聚的庞大正向念力,以及自身对“存在意义”最坚定的信念,化作一道温暖而坚韧的精神洪流,不顾一切地输送过去!同时,她也将外门此刻井井有条、生机勃勃的景象,清晰地映射过去!
“云清玄!看看这外界!看看这些因秩序而安定的生灵!这一切都真实存在着!值得你为之挥剑,值得你挣脱枷锁!”
她不知道这能起到多大作用,但她必须做点什么。
灵魂链接那端传来的挣扎感骤然加剧!仿佛她的支援,成了压垮某种平衡的最后一根稻草!
“轰!”
坐忘峰洞府方向,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一道凝练无比、带着斩破虚妄意境的清冽剑光,竟强行冲破了洞府残存的禁制,一闪而逝!虽然迅速被一股更强大的力量压制下去,但那一瞬间爆发出的、属于云清玄本源的剑意,让整个坐忘峰区域的灵气都为之一清!
冲突很快平息下去,洞府方向重归死寂,玄玑真人的气息也缓缓收敛。
但沈香香却通过灵魂链接,清晰地接收到了一道极其短暂、却无比清晰的意念!
那是云清玄的声音,不再虚弱,不再混乱,带着一种久违的清明与决绝的疲惫:
“香香……信我……暂隐……”
“镜湖……可去……但需……以‘秩序’为钥……破‘虚妄之镜’……”
“小心……秘境……‘镜影’……可反向……溯源……”
意念到此,再次被强行切断,链接那端传来的压迫感更重,显然云清玄为了传递出这几句话,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可能引起了玄玑真人更严密的看守。
但这寥寥数语,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为沈香香指明了方向!
云清玄让她信他,让她暂时隐忍。他肯定了去镜湖的必要性,但指出了关键——“以秩序为钥,破虚妄之镜”!这意味着镜湖的险境可能与幻象或认知扭曲有关,唯有坚定的秩序信念可以破除。更重要的是,他提到了秘境中的“镜影”可以反向溯源!这或许是指通过那“巡天镜影”,可以反向追踪到玄玑真人或者“归墟之种”的某些秘密?
他这是在极度困难的处境下,为她指明了战术和可能的技术手段!
沈香香站在原地,心潮澎湃。云清玄并非完全受制,他在暗中积蓄力量,寻找时机,并且……信任她,愿意与她联手!
这份在绝境中建立的脆弱信任与默契,比任何力量都更让她感到鼓舞。
她抬头望向坐忘峰方向,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我信你。”她在心中默念。
接下来的行动方针明确了:表面上继续遵从玄玑真人的“栽培”,暗中则加速提升实力,尤其要深化对“秩序”的理解和对“心源映天术”的运用,为前往镜湖做准备。同时,要寻找机会,再次接触秘境中的“镜影”,尝试进行“反向溯源”,挖掘更深层的秘密。
她与云清玄,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各自努力,等待着那个扭转局面的时机到来。
而那个时机,或许就藏在风波诡谲的“镜湖”之底,或许就在那被污染的“巡天镜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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