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想死你了，只能天天给我爸打电话，听到只言片语，他们干啥呢？为啥都不接视频、不接电话的？”
闲下来，史景还是忍不住问道。不过想想，问也是白问，老妈怎么可能说她儿子啥？肯定不说的。
“打啥打，哪里那么多事儿，哭娘的时候肯定会通知你的。”
果然，瞪眼的祝菊，什么也没说，多少是指责史景事儿多。史景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冷哼了一声，自顾自道：
“也是，人家电话费金贵着呢。想当初你在郑城看孩子时候，打电话不接，后来发信息给我说到家了，可以打了，真不知打个电话能花多少钱。”
“谁让你打的，你不会也不打啊？”祝菊依然瞪着眼，不想搭理史景的样子。
“我可稀罕给他打？不是你在那里，我会打？我一个也不带打的！”想想就气，打电话还错了。
“那就对了，谁也别给谁打，打啥打！我也别打，我啥事儿没有，有事儿自然而然就通知你了。”祝菊累了吧，斜靠在了床边，盯着天花板。
史景一时不知说啥了，每次祝菊这样说的时候心底就莫名的惆怅，似乎有事情要发生一般。
“来这了，医院也收了，肯定可以好的啊，好了就回家了，留也留不住咱的，对吧？所以，这将就一下啊。”史景安抚着祝菊。
祝菊一骨碌坐了起来，眼睛放着光芒：
“咱们回去吧，我觉得这好很多了啊，吃饭有味儿，睡觉也香了。再治下去不也就是这样了？”
史景清楚，老妈这是想回家啊，毕竟兄妹几个这陪护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肯定闹心的。
“这是治标不治本的，眼光放的长远一些，全部好了呢？全部好了正常人一样的生活，期待吧？”史景比划着，似乎新生活就在眼前。
被拒不能回去，祝菊又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缩回到了床上，小声嘟囔着：
“治不好的，怎么可能治好？这就是浪费钱，天天住这里干啥。”
史景不知说什么了，但是老妈这样说，是不是就是没效果呢。那如果手术的话，能达到手术指征吗？手术能缓解她现在的症状吗？
几天没来，也不清楚什么状况，一会儿去医生办公室溜达一圈，看看大华在不在，说说话。
趁着祝菊闭目养神之际，史景溜去了办公室，刚刚好大华在，看到史景招呼着：
“你啥时候来的，前面那个是谁？你哥在看着是不是？...”
两个人寒暄了一会儿，才说到祝菊的病情，史景恭谨的问道：
“师兄，咱们也算好朋友吧，明人不说暗话，我妈这个手术你们做的数量和成功率你心底是有数的，她这个如何？这接下来的方案是什么，不用拐弯抹角，咱就实话实说，好吧？”
大华沉思了一下，似乎是在组织语言，想想怎么说，片刻之后才重新抬起头道：
“那我就说实话，这个手术其实就是个小手术，当然，你知道，咱们说的大小手术指的是技术含量。”
史景点了点头，可能很多人觉得心脏手术是很大的手术。但是大华说小手术也不算有错，毕竟有所对比嘛，这个每天做很多台，成功率也可以。
可以说得上是技术成熟的一个手术，一般这种手术就是俗称的小手术。
“但是你也清楚，再高的手术有一例失败，那在这个人身上就是百分百的失败率。”
史景点了点头，是的，再高的成功率又如何，之于那例失败而言，就是百分百的失败率。原本万分期待的心，迅速跌入了谷底。
大华没因为史景的表情变化而有任何的让步，继续道：
“你母亲的 这个，说实话，我们也没太大的把握。”
史景眉头迅速皱起，这什么情况？怎么又变成没把握了？史景没接话，继续洗耳恭听：
“我说说为什么啊，第一：你母亲这个缺口确实很大，是目前我们见过的最大的一个了。材料都在和供应商协调中，因为我们也没做过这么大的缺口。”
史景的心又紧了几分，但是也明白，现在医学毕竟发达嘛，产假时都会发现各种问题，第一时间就解决了问题。像祝菊她们那个年代，肯定是发现不了的。
后来体检又跟不上，最后发现之后，又因为祝菊的各种担心、害怕的，拒绝手术，以至于到今天这种状况，确实少见吧。
“第二，年龄。我们之前做过的也有比你母亲大一点的，但是人家那个缺口很小，而且发现就来做了，你母亲这身体消耗很大，还有各种基础病，相对来说，还比较严重。”
史景叹了口气，是啊，基础病也比较厉害的，这各种消耗的，身体底子也薄了。
“第三就是刚刚说的，身体底子薄弱。所以，不要着急手术，这什么事儿没有，身体养不好，上去了，你说会如何？”
史景依然是叹了口气，道理她都懂的，但是，可能立场不同了吧，所以还是想赶紧手术。
“还有...”
大华咬着嘴唇，想了想，摇了下头，顾左右而言他的样子，最后还是说道：
“手术以后是不是能达到预期的期盼，这些都不清楚。”大华顿了下，又无奈的抬头：“情况也很困难不太乐观。”
史景心情愈发的沉重，是啊，什么情况都有可能的，怎么可能只朝着你的预期走呢？但是，谁又希望有坏的情况发生？心底只希望朝着自己希望的方向而走吧。
“我听毛毛说你家是兄妹三个，是不是？”
史景点了点头，不知说这个的目的是什么。
“那明天早上吧，我明天早上在呢，让你哥来，我和他谈谈这些。你明白，你说和我说不是一回事儿，有些事儿他们必须也要清楚，不然到时候万一有什么，你承担不了那么大的责任。”
史景清楚大华的意思，但是，好吧，确实是，没事儿还好，有事儿自己真的承担不了任何责任。何况，那也不是自己一个人的妈，他们有权知道。
“好的，我和我哥说一下，让他明天早上去找你。”史景重重的点着头，承诺着，想了想还是说道：
“大华，你这个专业的，也多查查文献，看看外国有没有相关的报道，人家是如何操作的，还有。”
史景咬着下嘴唇，还是说道：
“成功率如何，实在不行，我们就放弃，自生自灭去吧。”
大华明白史景想表达什么，伸出了右手：
“我们会尽力的，尽力改善阿姨的生活质量的！这是一个医生对病人的承诺，也是对朋友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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