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从一开始,他便坦诚相待,便不会出现今日这般绕来绕去。
她那样温婉善良的姑娘,不该受到欺骗。
若得知他的真实身份,她会不会远离他?
京牧试探问道:“属下僭越,殿下心仪程四小姐?”
没人回应,他又道:“程四小姐贵为伯府嫡小姐,端庄得体,慧敏过人。论其家世门第,即便是聘为太子妃,也合乎礼制。”
裴晏之收回思绪,摩挲香囊的指尖微微一顿。
周遭空气仿佛凝滞了几分。
睨他:“你根本就不懂。”
京牧面露疑惑。
他怎么不懂了?不就是殿下有心仪的姑娘了吗?
殿下贵为一国储君,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
*
程央宁回到长乐苑,浅夏递来一杯茶水,实在太过好奇。
“小姐,奴婢觉得裴公子身份不简单,看起来和洛小侯爷一样尊贵。”
程央宁接过茶水抿了口,朝她招招手。
浅夏悄摸摸凑上去。
“他是太子殿下。”
“啊?”浅夏诧异,眼睛睁的极大,“小姐,他、他是……”
浅夏有些语无伦次。
她这辈子还能见到太子?
真是出息了!
“裴乃皇姓,他袖口有皇室专用的章纹,身上有股淡淡的芙蓉香。”程央宁缓缓道。
浅夏没听明白:“然后呢?”
程央宁戳她脑袋:“长公主花厅里摆放着未下完的棋局,香炉里散发出来的正是芙蓉香。芙蓉香常为女子所用,说明裴公子初开始便待在花厅里。”
“咱们遇见裴公子时,他身边没有丫鬟引路,又能证实他要么是公主府常客,要么已经见过长公主。”
“能与长公主对弈,没结束便能抽身离开,又是皇室中人,除了咱们那位太子殿下以外,还能有谁?”
浅夏觉得要长脑子了:“太子殿下为什么要骗小姐?”
“还佯装偶遇!”
程央宁叮嘱她:“你可记住了,咱们只认识裴公子,可不认识什么太子殿下。”
浅夏连忙点头。
她在下面默默伸出手掰扯。
一个小侯爷,一个太子殿下,还有一个谢将军……
不行不行,谢将军整日冷着脸,一点也没有人情味。
小侯爷给小姐抓兔子,还给小姐送玉佩和手镯,好像不错,可以再观察观察。
太子殿下身份尊贵,温润如玉,好像也挺不错……
给小姐选哪个好呢?
对了,她还得佯装不知道。
绝不能暴露了太子殿下身份。
程央宁躺在躺椅上,瞧着浅夏纠结的模样,忍不住勾了勾唇。
在梦中,程清瑶初次见到太子殿下,便是在长公主的赏花宴上。
因赏花时无意间遗落一枚香囊,被太子殿下捡到,两人才有了交集。
她送出去的那枚香囊,正是程清瑶在曹府塞给她的。
里面只装了些不痛不痒的药草,根本没有她说的那么花里胡哨。
本想在紫藤花架下装作无意间掉落,没想到太子殿下手上起了红疹,直接当面送出去似乎也不错。
她只说,香囊里的草药能缓解红疹,可没说能医治。至于私下能生出什么效果,她可不敢保证。
而程清瑶赴宴时喜欢穿绯红色衣裙,身上佩饰大多都是绯红色。香囊皆由身边丫鬟所做,图案相差不大。
又有好戏看了。
*
到了长公主赏花宴这日,天光熹微,瑶光苑早已经灯火通明。
程清瑶浸泡在洒了玫瑰花瓣的热水浴里,足足泡了半个多时辰,直到每一寸肌肤吸满香气才起身。
素月用软布帮她擦拭身上水渍,又取来昂贵香膏,从颈部涂到足尖,每一处都没有放过。
梳妆台前,摆放着琳琅满目的胭脂水粉,孟婉君亲自坐镇,执笔描眉。
又指挥着丫鬟继续装扮。
“胭脂要打匀一些,要那种白里透红的娇嫩感,显得气色足。”
“口脂要用正红色……”
“还有那个……”
孟婉君端详着铜镜里的容颜,亲自挑选发簪帮她簪戴。
“我的瑶儿合该是母仪天下的命格。”孟婉君一脸欣慰,“今日在宴会上,定能将所有人都比下去,得到太子殿下青睐。”
程清瑶望着铜镜里的容颜,嘴角扬起志在必得的笑容:“母亲放心,瑶儿绝不会给母亲丢脸。”
孟婉君吩咐素月:“快将提前熏染过的衣裙取来,免得耽误了时辰。”
就在这时,程老夫人身边的嬷嬷走进来,规规矩矩行了礼,“夫人、三小姐,老夫人让老奴来传话。”
“长公主府宴会,贵人云集,还望三小姐谨言慎行,莫要再次失了伯府嫡女的体面。”
话落,嬷嬷离去。
程清瑶脸色瞬间僵硬,如同一盆冷水倾洒,“母亲,祖母也太过分了吧!”
孟婉君将程老夫人的脾性摸的透透的,连忙安抚:“好了,等得到太子殿下青睐,连你祖母都得把你供起来。”
与此同时,长乐苑倒显得安静多了。
空气中弥漫着清冽的冷露气息,白玉香炉烟雾袅袅。
有程老夫人压着,这几日孟婉君托人送来不少好东西,金银钗饰、绫罗绸缎,应有尽有。
浅夏捧来件浅蓝色玉兰纹理的云锦襦裙,颜色清雅如雨后初晴的天空,在晨光中流淌着柔和光泽。
裙摆用极细的银丝线勾勒着玉兰花纹,衣襟处压着压纹折枝连理。
更衣后,浅夏又帮其添了妆容,肌肤细腻如上等白瓷,透着一层天然的柔光。
程央宁掠过一堆金灿灿的钗饰,选了些通透的玉簪插在发间。
她那张脸美得不张扬,却有种天然去雕饰的惊心动魄之美。
浅夏都快移不开眼睛。
同样,老夫人身边的嬷嬷来传话,瞧见程央宁的一刻,眼睛瞬间亮了。
“老夫人昨日还说,四小姐性子静,模样又好,稍稍一打扮便出挑,老奴今日算是见到了。”
程央宁客客气气应着。
嬷嬷道:“老夫人说,今日长公主府宴会,四小姐言行举止务必端庄得体。”
端庄得体?
无非是怕她丢了伯府颜面。
程老夫人心中最在乎的,一是儿孙,二是颜面。只要触碰到一样,便是动了她的逆鳞。
颜面?
谁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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