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扬帆破浪，初探蓬莱
津门港，旌旗蔽日，舳舻千里。
五十艘新下水的“龙牙战舰”如同狰狞的巨兽，排列在蔚蓝的海面上，玄色船体在阳光下反射着冷硬的光泽，船首雕刻的龙首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要择人而噬。更大的楼船、运兵船、补给船簇拥其间，组成了这支承载着帝国命运远征舰队的核心。
岸上，人山人海，文武百官、将士家眷、以及无数自发前来送行的百姓，将港口围得水泄不通。肃杀与期盼交织在空气中。
夜玄宸一身金甲，立于旗舰“承平号”的船头，海风吹动他猩红的披风，猎猎作响。他目光扫过下方肃立的将士，声音通过特制的铜喇叭，清晰地传遍整个港口：
“将士们！前朝余孽宇文皓，窃据海外，狼子野心，屡犯天威，更以诡诈邪术，祸乱朝纲，荼毒生灵！今日，朕亲率王师，跨海远征，誓要犁庭扫穴，铲除奸佞，扬我大夜国威！此战，关乎社稷安危，关乎子孙后世！望尔等奋勇杀敌，建功立业！待凯旋之日，朕必不吝封侯之赏！”
“万岁！万岁！万岁！”
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震天动地，将士们的士气被提升到了顶点。
苏云昭领着已渐康复的夜璟，立于送行的高台之上。她凤眸之中含着隐忧，却更多的是坚定与信任。她看着船头那个顶天立地的身影，知道这一去，前路必是凶险万分，但她相信他，相信这支凝聚了帝国力量的雄师。
“陛下，珍重。”她在心中默念。
吉时已到，号角长鸣！
“启航！”
巨大的船帆依次升起，饱饮海风。锚链哗啦作响，庞大的舰队如同苏醒的巨龙，缓缓驶离港口，劈开万顷碧波，向着东方那迷雾笼罩的未知海域，坚定前行。
夜玄宸拒绝了留守京城的建议，坚持御驾亲征。他深知，唯有亲自坐镇，方能应对宇文皓那层出不穷的诡秘手段，也唯有如此，才能最大程度凝聚军心，毕其功于一役。朝政暂由成王与几位重臣监国，而苏云昭，则肩负起了稳定后方、监控内部的重任。
航行之初，风平浪静。蔚蓝的海面一望无际，只有海鸥相伴，舰队按照崔琰提供的残缺海图以及影卫斥候拼死传回的一些零碎信息，谨慎地向东深入。
然而，随着逐渐接近崔琰描述的那片危险海域，诡异的事情开始发生。
先是罗盘指针开始出现不稳定的偏移，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干扰。接着，海面上开始出现稀薄的白雾，这雾气并非寻常水汽，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令人心神不宁的甜腥气息。
“陛下，这雾气有古怪！”随行的太医禀报，“其中似乎混杂了某种能致幻的药物成分，虽浓度不高，但若长时间吸入，恐会扰乱心神。”
夜玄宸立刻下令：“全军戒备！用湿布掩住口鼻！各船保持联络，严防走散！”
命令刚刚下达，前方的雾气骤然变得浓稠如奶，能见度急剧下降！与此同时，海面之下，隐隐传来某种低沉的、仿佛巨兽呜咽般的声响！
“注意水下！”了望塔上的士兵厉声预警！
话音未落，数艘战舰的船体猛地一震，仿佛撞上了什么坚硬之物！但了望手明明报告前方并无礁石！
“是暗桩！水下有机关暗桩！”有水手惊恐地大叫。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浓雾之中，开始影影绰绰地出现一些巨大的、扭曲的黑影，它们环绕着舰队，若隐若现，发出凄厉的尖啸，仿佛来自幽冥的鬼船！
“稳住！是幻象！不要自乱阵脚！”夜玄宸沉稳的声音通过旗语和铜钟传遍各船。他经历过“惑心引”，对这种精神层面的攻击有所警惕。
然而，并非所有士兵都能保持冷静。一些心智稍弱者，已经开始面露恐惧，对着雾中的幻影胡乱放箭，更有甚者，产生了幻觉，竟将身边的同袍当成了敌人，引发了小规模的骚乱！
“岂有此理！”夜玄宸怒哼一声，体内龙气微微运转，一股无形的威压扩散开来，试图驱散这诡异的迷雾和精神干扰，但效果似乎并不显着。这迷雾和幻象，显然结合了药物与某种高深的机关阵法，并非单纯的精神力场。
就在舰队因迷雾和幻象而略显混乱之际——
“咻！咻！咻！”
刺耳的破空声骤然从浓雾中袭来！无数淬毒的弩箭，如同飞蝗般，自四面八方射向舰队！这些弩箭力道极大，竟然能穿透龙牙战舰的部分船舷！更有一些特制的火箭，拖着长长的尾焰，试图引燃船帆！
“敌袭！各船防御！弓弩手还击！”卫霆在另一艘指挥舰上大声下令。
官兵们纷纷举起盾牌，弓弩手则朝着弩箭射来的方向盲目还击。然而，敌人在浓雾之中，踪迹诡秘，攻击来自各个方向，让人防不胜防。
“不能被动挨打！”夜玄宸眼神冰冷，“传令，舰队收缩阵型，以旗舰为中心，向外围匀速发射火油弹，照亮海域，逼他们现身！”
一颗颗包裹着猛火油的陶罐被投石机抛射出去，在舰队周围的海面上炸开，燃起熊熊火焰！火光暂时驱散了一部分浓雾，也隐约照出了雾中一些快速移动的小型黑色船只的轮廓！那些船只造型奇特，行动迅捷，如同鬼魅，显然就是发动袭击的敌人！
“瞄准那些黑船！给朕打！”夜玄宸剑指火光映出的黑影。
一时间，箭矢如雨，巨石呼啸，集中火力射向那些暴露出来的黑色快艇。几声剧烈的爆炸声响起，几艘黑船被火油弹直接命中，燃起大火，迅速沉没。
然而，更多的黑船则迅速隐没回浓雾之中，攻击也随之一滞。
短暂的接触战，舰队虽然击退了敌人的首次偷袭，但也有数艘战舰受损，数十名官兵伤亡。更重要的是，这诡异的迷雾和神出鬼没的敌人，给远征军蒙上了一层阴影。
“清理战场，救治伤员，统计损失。”夜玄宸面沉如水，“各船提高警惕，轮流值守，以防敌人再次偷袭。”
他走到船头，望着前方那似乎永无止境的浓雾，心中凛然。这还只是蓬莱的外围防御，就已经如此棘手。宇文皓在岛上经营多年，不知还准备了怎样可怕的机关与陷阱。
“陛下，罗盘依旧失灵，我们……可能已经偏离了航线。”航海官忧心忡忡地前来禀报。
夜玄宸看着手中那剧烈摇摆的罗盘，又看了看四周一模一样的浓雾，知道他们陷入了巨大的麻烦。在这片被诡异力量笼罩的海域，失去了方向，无异于盲人骑瞎马。
“传令，舰队暂时停航。”夜玄宸沉声道，“派出所有小艇，由精通水性的影卫带领，向四周探索，寻找出路，或者……找到下一个攻击目标！”
他不能坐以待毙，必须主动出击，打破这迷雾的封锁。
远征的征途，从一开始，就步入了险恶的迷局。茫茫大海上，隐藏着致命的杀机与未知的恐惧。夜玄宸和他的舰队，能否冲破这重重阻碍，找到那座传说中的蓬莱秘岛？而岛上等待他们的，又将是怎样的终极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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