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凤陨长春，惊现秘道
夜玄宸的命令被迅速执行。曾经煊赫一时的长春宫被贴上森冷的封条，宫人遣散的遣散，下狱的下狱，昔日萦绕的檀香被铁锈与尘埃的气息取代。张庶人——曾经的贤妃，被移送往宫中最为偏僻破败的冷宫“静思苑”，那里将是她的最终归宿。
然而，就在移宫的前夜，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潜入静思苑。次日清晨，负责送饭的太监惊恐地发现，张庶人面色青紫，七窍留有淡淡黑血，已气绝多时。经太医查验，乃是中了一种名为“忘川”的剧毒，此毒发作极快，入口封喉，无药可解。
消息传到靖王府，夜玄宸只是冷冷地“嗯”了一声，并未感到意外。贤妃背后之人，或者说她所属的那个严密的组织，绝不会允许她活着落入他手中，吐出更多秘密。这“忘川”，与那“彼岸殇”，名字倒是相得益彰，皆透着阴司地府般的死寂。
贤妃的死，仿佛为这场持续数月的惊涛骇浪画上了一个仓促的休止符。朝野上下，无人敢再议此事，张氏一族树倒猢狲散，其父兄或被罢黜，或被流放，显赫一时的外戚张家，就此烟消云散。
靖王府内，却并未因大敌伏诛而完全放松。
苏云昭身子日渐好转，已能下床稍作走动。这日午后，她与夜玄宸在听雪苑暖阁内，逗弄着襁褓中咿呀作语的夜璟，享受着难得的安宁。
“张氏虽死，但臣妾心中总觉不安。”苏云昭轻轻晃动着拨浪鼓，引得小家伙伸出小手去抓，“那‘彼岸生’的源头，‘水滴’死士的来历，还有她临死前那句‘游戏才刚刚开始’……似乎暗示着，她并非最终的执棋人。”
夜玄宸接过她手中的拨浪鼓，继续逗着儿子，眼神却变得深沉：“本王亦有同感。张氏与张德海，或许都只是被推到前台的棋子。他们背后，定然还隐藏着更深的势力。北境戎狄，恐怕也并非真正的合作者，而是被利用的对象。”
他顿了顿，看向苏云昭：“长春宫查封后，本王命人暗中仔细搜查了数遍，尤其是那佛堂，几乎掘地三尺，却并未发现那‘彼岸生’的培育之地，也未找到她与外界联络的其他明显渠道。”
苏云昭若有所思：“那尊滴水观音……王爷可曾彻底查验过？臣妾总觉那观音像与‘水滴’之名，以及那特殊的‘水’，必有蹊跷。”
“查过，净瓶可旋开，内有暗格，但空空如也，想必重要之物已被转移或销毁。至于那水……”夜玄宸微微蹙眉，“除了之前发现含有特殊物质，并未发现其他异常。”
就在这时，文砚在门外求见。
“王爷，娘娘，属下有要事禀报！”文砚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兴奋。
“进来。”
文砚快步走入，躬身行礼后，压低声音道：“王爷，娘娘，我们按照娘娘之前的吩咐，一直未曾放弃追查那西域番僧和奇花种子的下落。前几日，我们找到了一个当年曾在那番僧寄居的寺庙做过洒扫、如今已还俗多年的老僧。他提供了一个极为重要的线索！”
“哦？快说！”夜玄宸精神一振。
“那老僧说，他依稀记得，那番僧除了钻研花草，似乎还对机关之术颇有兴趣。曾有一次，他无意中看见那番僧在禅房内，对着一尊小小的铜制水漏，反复摆弄，那水漏的造型……颇似一尊微缩的观音像！而且，那番僧曾酒后失言，说什么‘水为引，音为钥，慈悲相下藏乾坤’！”
水为引，音为钥，慈悲相下藏乾坤！
夜玄宸与苏云昭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之色！
“水为引……莫非指的就是那滴下的特殊之水？音为钥……难道是某种特定的声音？”苏云昭迅速分析道，“慈悲相，自然指的是观音法相！乾坤……是指隐藏的空间？！”
夜玄宸猛地站起身：“立刻去长春宫佛堂！”
一行人再次来到已被查封、空旷死寂的长春宫佛堂。那尊滴水观音依旧矗立在角落，因为皇帝的昏迷和后续的混乱，尚未被作为“证物”移走。
夜玄宸命人取来清水，注入那白玉净瓶之中。水滴再次开始滴落，发出规律的“滴答”声。
“声音……特定的声音……”苏云昭凝神细听，目光扫过整个佛堂，“是这滴水声？还是需要借助其他乐器发出特定的音律？”
她想起麟德殿那诡异的笛声。
“试试笛声。”夜玄宸命令道。
一名影卫取出随身携带的短笛，吹奏了几个音符，佛堂内毫无反应。
“不是笛声。”苏云昭摇头，她走近观音像，仔细观察那水滴落下的地方，又抬头看向观音慈悲垂目的面容。
“水为引……音为钥……”她喃喃自语，忽然，她伸出手，用指尖极轻、极快地，在不同节奏地敲击着那尊观音铜像的身体，模仿着某种特定的、类似密码的节拍。
起初并无异样。就在她几乎要放弃时，当她以三长两短、继而一轻一重的特殊节奏敲击在观音手持的柳枝根部时——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几乎难以察觉的机括转动声，自观音像底座传来！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那看似与地面浑然一体的青石板底座，竟悄无声息地滑开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黝黑洞口！一股混合着陈旧霉味和奇异花香的冰冷气息，从洞中弥漫而出！
秘道！
这尊看似普通的滴水观音之下，竟然隐藏着一条如此精巧的秘道！
难怪之前掘地三尺也找不到线索！所有的秘密，都藏在这“慈悲法相”之下！
夜玄宸眼中寒光爆射，立刻下令：“封锁此地！调集精锐，随本王下去查探！”
苏云昭看着那深不见底的洞口，心中凛然。贤妃虽死，但她留下的这条秘道，或许才真正通往那隐藏在幕后的、更大的黑暗核心。
凤陨长春，秘道惊现。一场新的、或许更加危险的探索，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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