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琪亚的声音清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她靠得有些近,身上传来淡淡的皂角清香,可夜月莲却只想后退。
“朽木队员,你听到的传闻太夸张了。”夜月莲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显得诚恳又谦逊,“只是侥幸,斩魄刀在生死关头发生了一点意料之外的变异,我自己也还没完全搞清楚状况。”
这套说辞他已经对卯之花队长和自家队长复述过,熟练得像是刻在骨子里。
然而,露琪亚的反应却出乎他的意料。她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或嫉妒或怀疑,而是更加认真地看着他,眼中甚至带上了一丝敬意。
“变异……是在极限状态下,对‘斩’的渴望超越了自身极限,从而引发的进化吗?”她喃喃自语,似乎陷入了某种思索,“我明白了,这和单纯的卍解不同,是更高层次的同调。
夜月前辈,能否请您详细描述一下当时的心境和灵压的流动方式?这对我很有启发!”
“啊?”
夜月莲彻底愣住。
这姑娘的脑回路是怎么回事?她不但信了,还自己脑补出了一套听起来无比高大上的理论体系?
你管那叫“更高层次的同调”?我管那叫“系统到账,外挂启动”啊!
看着露琪亚那求知若渴、闪闪发光的眼神,夜月莲感觉一个头两个大。他怎么解释?
难道说“当时我一心想着不能死,然后脑子里叮的一声就多了个界面,接着我就开始喊口号搓手办了”?
他要是敢这么说,明天四番队综合救护所的单人病房就又该给他留好了,这次可能是脑科。
“这个……心境上的东西,很难用语言描述。”夜月莲开始含糊其辞,试图蒙混过关,“大概就是一种……求生的本能?”
“是吗……”露琪亚的眉头微微蹙起,显然对这个答案不甚满意,但她也没有继续追问,只是那股探究的劲头丝毫未减。
夜月莲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只好奇心旺盛的猫给盯上了,浑身不自在。
他现在无比怀念过去那个在队舍里谁也注意不到他的透明人状态。
就在他绞尽脑汁思考该如何脱身时,一道只有他能看见的蓝色光屏,突兀地在视野中弹出。
【日常任务:巡逻迦勒底(瀞灵廷)】
【任务描述:身为迦勒底最后的御主,熟悉工作环境是必要的。请对瀞灵廷进行一次巡逻,加深对各个区域的了解。】
【任务奖励:友情点+30】
来了!救星!
夜月莲心中狂喜,这简直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
虽然不知道这“友情点”有什么用,但能让他从眼下的窘境中脱身,就是天大的好事。
他立刻清了清嗓子,脸上露出一副公事公办的严肃表情。
“抱歉,朽木队员,我刚接到了巡逻任务,必须马上出发。”他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动作麻利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死霸装,“下次有时间再聊。”
说完,他对着露琪亚微微点头致意,不等对方反应,便以一种近乎逃跑的速度,快步走出了十三番队的队舍大门。
露琪亚看着他匆忙离去的背影,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
这个人……真的很奇怪。
……
走在瀞灵廷宽阔的白石道路上,夜月莲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总算摆脱了那位幸运E-的Lancer。
他一边走,一边琢磨着刚刚发布的任务。巡逻迦勒底(瀞灵廷)?
这系统还真是会本地化。还有那30点友情点,该不会是用来抽友情池的吧?
一想到“抽卡”这两个字,夜月莲就感觉自己的dNA动了。
前世被FGo支配的恐惧涌上心头,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为了抽个从者而倾家荡产的未来。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他甩了甩头,将这些不切实际的担忧抛之脑后,开始认真地执行自己的“巡逻任务”。
瀞灵廷的布局他早已烂熟于心,但这一次,他的视角完全不同了。
一番队是“所长办公室”,四番队是“医疗部”,十二番队大概是“技术开发部”……这么一想,整个瀞灵廷的结构,似乎真的和迦勒底有那么几分神似。
当他走到十一番队辖区附近时,空气中的氛围陡然一变。
宁静祥和的气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混杂着汗水、烈酒和浓烈战意的粗犷气息。
不远处传来阵阵喧哗声、兵器碰撞声,以及粗野的叫好声。
这里是战斗番队,十一番队的地盘。
夜月莲本想绕道而行,他现在的状态可不想惹上任何麻烦。
然而,就在他准备转向的瞬间,两个身影从一条岔路口走了出来,正好挡在了他的面前。
其中一个是个光头,眼角有一道长长的疤,脸上挂着桀骜不驯的笑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我很能打,快来打我”的危险信号。
另一个则有着夸张的羽毛眉毛和眼睫毛,姿态优雅,嘴角带着一丝玩味的微笑,正用审视艺术品的目光打量着他。
十一番队三席,斑目一角。
五席,绫濑川弓亲。
夜月莲的心猛地一沉。
还没等他做出反应,脑中的系统已经先一步给出了冷静的分析报告。
【发现Lancer阶从者·斑目一角。】
【持有技能:战斗续行(A),死战不屈(b)】
【系统备注:一个为了战斗而生的纯粹战斗狂,极度危险。】
【发现Archer阶(?)从者·绫濑川弓亲。】
【灵基形态不稳定,疑似隐藏了真实职阶。】
【系统备注:一个将“美”作为至高信条的家伙,同样危险。】
又一个Lancer!
夜月莲的眼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他今天出门是不是没看黄历?怎么净是和Lancer犯冲?而且这个一角,光看技能就知道是个不要命的主儿。
还有弓亲,Archer(?)是什么意思?那个问号简直充满了灵性的嘲讽。夜月莲瞬间就想到了他那把需要念解放语的鬼道系斩魄刀“琉璃色孔雀”。
好家伙,为了不被人看到真正的始解,宁可伪装职阶是吧?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就在夜月莲内心疯狂吐槽的这几秒钟里,斑目一角的目光已经牢牢地锁定了他。
一角的眼神,就像最敏锐的猎犬,瞬间就从夜月莲那刻意收敛的灵压下,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东西。
那是一种经过生死搏杀后,尚未完全消散的锐气。
如同刚刚淬火的刀锋,虽然藏于鞘中,却依然透着一股冰冷的锋芒。这股气息,与十一番队那些只知道打架斗殴的队员截然不同,它带着血与死亡的厚重。
“喂。”
斑目一角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笑容里充满了不加掩饰的兴奋和挑衅。
“十三番队的,站住。”
他向前一步,用那颗锃亮的光头对着夜月莲,“我听说了你的事。一个人干掉了一只大家伙,风头很盛啊。”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块石头投入了平静的湖面,让周围那些原本在喧闹的十一番队队员们都安静了下来,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夜月莲停下脚步,心中警铃大作。
他知道,最麻烦的事情找上门了。
“要不要来过两招?”斑目一角活动着自己的脖子,发出了咔咔的声响,眼神里的战意越来越浓,“让我看看,能干掉特级大虚的家伙,到底有几斤几两!”
空气瞬间变得凝滞。
周围的队员们开始起哄,他们最喜欢看的就是这种好戏。
夜月莲的大脑飞速运转。
打?绝对不能打。
一旦动手,投影魔术必然会暴露。到时候引来的就不是一个战斗狂,而是蓝染、山本总队长那种级别的怪物了。他的小命也就到头了。
不打?看一角这个架势,今天不让他满意,恐怕很难走出现在这个地方。
夜月莲抬起眼,平静地看向斑目一角。
他的眼神里没有恐惧,没有退缩,也没有迎战的激情。那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像是经历过无数风浪后,最终归于沉寂的深海。
他缓缓地摇了摇头。
“我的剑,”他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不是为了切磋而存在的。”
这句话,像一柄无形的重锤,猛地敲在了斑目一角的心上。
一角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愣愣地看着夜月莲。
这不是他预想中的任何一种回答。没有胆怯的推诿,没有狂妄的应战,更没有虚伪的客套。
那句话里,蕴含着一种他能理解,却又无法完全感同身受的重量。那是将每一次挥刀都视作生死相搏的觉悟,是只为杀戮和求生而存在的纯粹。
这和他在战斗中追求的“尽兴”与“愉悦”,截然不同。
就在一角愣神的瞬间,一旁的绫濑川弓亲优雅地走了上来,用他那把装饰华丽的斩魄刀刀鞘轻轻敲了敲一角的肩膀。
“好了,一角。别用你那张粗鲁的脸,吓到了别的番队的客人。”
弓亲的语气带着一丝慵懒的责备,“而且,和这么一个阴沉的家伙打起来,一点美感都没有,会破坏我今天的好心情。”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着痕迹地拉住了一角的胳膊,将他往后拖。
斑目一角被他拉得一个趔趄,却没有反抗。他只是深深地,深深地看了夜月莲一眼。
那眼神,已经不再是单纯的挑衅和好奇。
其中混杂着一丝困惑,一丝凝重,以及一种……棋逢对手的兴奋。
“我记住你了。”
一角被弓亲拉走时,回头丢下了这句话。
“夜月莲。”
夜月莲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那两个身影消失在街道的拐角。
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感觉后背已经渗出了一层冷汗。
被十一番队的战斗狂盯上,绝对是他穿越以来,除了差点被虚吃掉之外,最糟糕的事件之一。
混蛋,他那安稳平淡的退休生活,似乎……越来越遥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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