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行齐给她的不仅是一个意见，更是一个判决。
这个判决，程清卿不想接受也得接受。
“这次你正好回京一趟，和外交部的人交接好工作。一切程序我已经找好人对接。”
她请辞不会有人不同意……
他想说的她当下就明白了一些，但她也没办法一下子接受这么大的变动，“我不……”
张行齐只觉得自己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当即就要转身，“之后的事情，等你回来再说。”
程清卿攥紧拳头留在原地，“为什么在你面前，我从来都没有选择权？”
这个男人，不喜欢和自己商量……
张行齐顿住脚步，“你早就选过了……我们是夫妻。”
她怎么会没有选择权呢？当初是否要和他假结婚是她同意过的。
“无论你在不在我身边工作，都是我的妻子。”
程清卿觉得他的回应让自己失望，“没有了工作，我留在法国的意义是什么？”
难道是待在巴黎的大房子里日复一日地扮演一位妻子吗？
张行齐是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定的，尽管她不高兴，“如果你不愿待在我身边，你可以回国居住。”
他也不想勉强她，毕竟他们只是有名无实的夫妻。
回了国内，她依旧担任着他妻子的角色就好……
“张行齐！你太过分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这样直呼他的名讳……
张行撇过脸，“回国去吧……等你冷静一些我们再谈。”
辞职也不可能是一下子的事情，等她从国内回来再说。
……
浙市升温很快，程清卿戴着一顶黑色的阔边渔夫帽和穿着一袭白色的长袖连衣裙就足以应对天气了。
她抱着女儿从一家母婴店出来往家里走，却不想和女儿说话间转弯过一个街角被人撞了个踉跄。
她只顾着扶住女儿，另一只手里的东西当即就掉到了地上。
“你们没事吧？”
程清卿低头安抚着女儿，就听到了这一声清亮的女声。
这声音让她有一些愣住，回过神来的瞬间赶忙抬起头。
眼前的女人正弯腰捡起她掉在地上的东西，看不见脸，但程清卿心里隐隐约约有了答案。
于是一时有些慌乱，不自觉地压低帽子想要遮住脸。
女人直起腰，将东西递给她，“不好意思，刚刚撞……”
两人对彼此都熟悉，又怎么会是她压低帽子能不被看出的呢？
眼前的女人没有抬脚就走的打算，程清卿又怎么能再继续装下去？
她一抬头，四目相对的瞬间两人均沉默了。
果然是……两个人都是这么想的。
对面的女人犹豫着喊出了她的名字，“是……清卿？”
“好久不见。”程清卿微微一笑。
幸好有宽大的帽檐能遮住自己心虚的眸子。
经年未见的朋友，再见面已经十分尴尬了。
对此，程清卿只能怪自己……
对面的人眼睛突然酸涩，“好久不见，见到你我挺高兴……”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几天了……回来看看我爸妈，顺便修整一下。”没想到了老朋友。
“嗯……那个，恭喜你们一家团圆。”
这老掉牙的消息了……她现在才有机会说出口。
想到这，对面的女人也免不了尴尬。
程清卿勾了勾唇，“谢谢。”
“这个是……？”
触及陌生人的眼光，小梨子赶忙抱住妈妈的脖子，眼神回避着有些害怕，“妈妈……”
这小奶音真是萌化了这两个女人。
程清卿那白皙修长的手掌轻轻地扶住了女儿的后背，告诉她：“这是我女儿……”
她逗着怀里的孩子，轻声细语，温柔无限，“来，小梨子，你会不会叫‘姨姨’？”
那语气之温柔，简直能让人的心都融化掉。
对面的人顿感惊讶，却又才想起时间早已过了这么久。时间让曼妙少女变成了孩子的母亲也是情理之中……
“好可爱的小娃娃。”
对面的人也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逗弄这个小不点，“她很像你，很白，很漂亮。”
“谢谢。”
“她都快两岁了，这是她第一次回国。”
“没想到就遇到了你。”真是缘分。
以这样的方式重逢，其实两人都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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