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刚刚被父母赶出来时那股理直气壮的样子,实在叫人难以接受。
“叔,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小六说完,忍不住哽咽起来。
他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办,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还没成年,哪能处理得了这么多事。
傻柱看着小六那可怜的模样,心里也不是滋味。
可他这儿又不是慈善堂。
没办法啊,总不能一直让他们住下去吧。
这房子是他自己的,妹妹偶尔还要回来住。
要是真让他们一家人都住进来,那就只能让他们搬走了。
如果只有小六一个人,妹妹回来的时候,让他跟自己挤一挤倒也没什么。
傻柱真觉得烦,无缘无故惹来这么多麻烦。
要是没有小六这个人,他也不会这么头疼。
他给自己倒了杯茶,也给小六倒了一杯。
“我真不想惹这么多麻烦,你明白吗?”
“我本来就是个做生意的,就想安安静静赚钱,不想掺和这么多弯弯绕绕。”
“你也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这点你心里清楚吧?”
小六乖乖点了点头,可事情已经发生了,又能怎么办呢?
傻柱喝了口水,没再说话。
小六仍站在门口不动。
“你二叔没说要怎么安置你父母吗?不是他叫你父母来的吗?”
小六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
“我二叔叫他们来,就是想给咱们添堵,怎么可能真的安顿我父母?可我父母、还有我那些兄弟姐妹……我看着心里难受。”
这是小六的真心话。
他很清楚,要是他父母回去了,他的兄弟姐妹还是会过得很苦。
男孩长大点就赶紧成家,女孩长大点就赶紧嫁人,然后再生一堆孩子……
这不是他想看到的。
傻柱听着,心里一阵无力,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院子里传来闫解放的喊声,他正叫着傻柱的名字。
“傻柱,怎么回事?还没到睡觉时间呢,怎么就关门了?”
闫解放边说边推开门,一眼看见屋里两人的模样,不由愣在原地。
“你俩这是做什么?”
他一脚踏进屋里。
傻柱揉了揉眉心,心里一阵烦躁。
这事和他有什么关系?
就算他帮过一个人,那也是出于心善,总不能全家都指着他一个人吧。
他又不是开善堂的。
听傻柱说完,闫解放叹了口气。
“那一家人在哪?”
闫解放真想亲眼看看那家人到底怎么想的。
要是真顾念孩子,也不至于给他惹这么多麻烦。
傻柱灌了口茶,烦躁地用拇指指了指旁边的屋子——那是他妹妹以前住的,如今归小六子住。
闫解放猛地站起来。
“走啊,你又不是做慈善的。
小六子都被他爹妈赶出来了,咱们得去问问,这又不是他们的家。”
闫解放性子向来急躁。
小六在一旁听得直发抖,他毕竟还是个孩子。
“别闹了,他们都住下了,还能怎么办?再说那是小六的爹妈。”
傻柱语气烦乱。
他从没处理过这种事,以前也就小六一个人在这儿。
“别啰嗦了,难道你真要养这一大家子?我跟小六关系是不错,但小六你也别介意,我说实话。”
闫解放一向直来直去,有什么说什么。
小六抹了抹眼泪,默默点头。
他明白,人家已经够仁慈了,心善也不能一直拖着别人过不好日子。
“我知道……走吧,我也想看看他们到底想做什么,我也不愿他们一直待在这。”
小六像是下定了决心,语气忽然坚定起来。
说完,他像是要去做一件大事。
“听听我家孩子都比你有主见,走吧,过去瞧瞧。
要是说到六点前,咱们就先把小六的工钱一次性结清给他。”
“毕竟他爹妈总不可能一直不管不顾。
可要是还想指望别的,那绝对没可能。”
闫解放这话已经说得再明白不过。
要是想留下来,就得自己寻别的出路,这年头根本是入不敷出。
这么一想,确实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
闫解放说着就站起来,想往那边走。
傻柱赶紧拦住他,叹了口气。
“算了,你别去了,我去问吧。
这事儿终归是我们的。”
傻柱说完,真觉得一阵头疼。
闫解放却摇头。
“这怎么和我没关系?咱们是好兄弟。”
“你的事我当然要管。
而且小六子也是咱俩都看好的后辈。”
他是真心觉得那孩子不错。
走到门口时,许德也正好出来。
他脸洗得稍微干净了些,许德老婆则在屋里忙进忙出,把一床被子铺在布袋上,布袋就摊在地上。
他们两口子睡床,孩子们就睡地上,或者坐在地上。
小六子家被褥本来就不多,幸好房里炉火烧得旺。
两人站在门口,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这房间和他们之前住的地方天差地别,一瞬间恍惚,不知身在何处。
地上堆满了他们带来的杂物,衣服也全都搭在屋里。
这么小的房间,挤了差不多八个人。
闫解放看着这景象,又见小六父母一脸讨好地笑,话也堵在了喉咙里。
他从没见过这么可怜的一家子,一时语塞。
“哎呀,你们来啦?我老婆刚煮了点粥,快来喝点。”
许德说完笑了起来,这反应反而让旁人有些不知所措。
傻柱也愣住了。
“你们这是做什么?”
他边说边走进屋,看见小六的几个兄弟姐妹一脸呆滞,眼神懵懂,又带着点怕生的慌张。
不知怎的,他鼻子微微一酸。
“你们在这里煮的粥吗?”
傻柱盯着锅里那特别粗的粗粮粥。
闻着确实挺香,但有种辣嗓子的感觉。
他们平时大多喝白粥,不太会喝这种。
“是啊,我们来的时候带了些大碴子,还有些高粱,都是自己带的。”
“这粥可好喝了,我们平时也难得喝一次,就想煮给你们尝尝。”
他们俨然把自己当做这屋的主人,理直气壮的样子让人很不舒服。
闫解放起初是被他们的话说愣了,但回过神后,心里也有些不痛快。
“老哥,你在谁家自己心里没数吗?总不能一直住我兄弟这儿吧?”
许德一听,脸上的慈祥表情立刻收了起来。
“你说什么?我住我儿子这儿,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给人干活,人家给他个房间住,有什么问题?我们住的是我儿子的屋。”
许德显然早已把这些说辞背得滚瓜烂熟。
傻柱听了,冷哼一声。
“老哥,我这儿只管吃,不管住。”
“让他住这儿,是我可怜他,不是应该的。
我有权决定我提供的员工宿舍住谁、住几个人。”
他心里不痛快,话自然也难听。
小六在一旁听着,也没打算替他爹解围。
他也觉得自己确实是凭着被可怜才住进来的。
“小六子,你就这么看着别人说你爹?”
许德带着大男子主义的语气,对儿子向来不讲道理,只会又打又骂。
小六被这话吓得一抖。
闫解放看他那样子,心里特别心疼,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这终究不是自己的家。
能住在这里,是别人收留,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就算赚一辈子钱,他也买不起这样的房子。
“爹,这不是我的房子,我只是被收留的。
要不是傻柱叔收留我,我年前可能就冻死了。”
“咱们不能这样啊。”
小六说完,声音已经哽咽。
许德沉默了,但脾气也越发暴躁起来。
“你这是什么话?难道真要让你爹娘和兄弟姐妹们都睡大街不成?”
“外面什么天气你心里没数吗?”
“你要眼睁睁看着我们冻死?你这孩子太不孝顺了!早知今日,当初就该一把掐死你。”
说完这话,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嚎啕大哭起来,声音极大,一副泼皮无赖的模样。
闫解放吓得往后一跳,完全没料到会闹成这样。
怎么突然就哭上了?自己也没说什么重话啊,况且这么大个人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小六?”
闫解放有些慌神,赶忙跑到门口把门关上——要是让邻居看了笑话,这脸可丢不起。
穷亲戚本就够尴尬的了,虽说不嫌他们穷,可这般作态实在让人手足无措。
门口早聚了些看热闹的人,影影绰绰的都是探头探脑的身影。
“我又没说不管你们,可这儿真住不得呀!这地方不是我的,我哪有那么大本事?”
小六一脸无奈,这烂摊子他实在接不住。
“你们要安顿下来,得找我二叔去。
人是他带来的,又不是我领来的。”
他索性破罐子破摔——反正自己没那通天的能耐。
门口看热闹的越聚越多,影子密密地投在门上。
傻柱冷眼瞧着,心知今日这事难了。
若真不让住下,这两口子怕是要闹翻天。
他们本就没什么脸面可讲——在村里时就不是靠脸面活着的。
如今饭都吃不上了,脸皮又算什么?
“爹,我真不是那意思……可这儿真不是我的地方啊!”
小六苦口婆心地解释。
他心里透亮:这小小一间屋,怎么可能塞下一大家子人?傻柱对他已经够仁至义尽了。
他从未敢想象,也根本没这样考虑过。
“孩子,你去求求他吧,他能心疼你,也会心疼我们的。”
小六妈说完,便拉着小六一起跪到了地上。
她顾不得其他了。
只要能让他们一家留下来,做什么他们都心甘情愿。
小六整个人都蔫蔫的,不知如何是好。
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真的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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