劲燚娱乐顶层的会议室,冷灰色的基调弥漫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感。落地窗外是繁华的城市天际线,室内却静得只能听到中央空调轻微的送风声。
长会议桌的首位,周深靠坐在椅背上,指尖无意识地轻点着光可鉴人的桌面。他穿着剪裁精良的深色西装,没打领带,衬衫领口随意地解开一颗扣子,却丝毫不减其迫人的气场。与舞台上那个光芒四射、笑容温暖的国际巨星判若两人,此刻的他,是这家娱乐帝国核心的决策者之一,是下属口中那个专业到严苛、冷静近乎冰冷的“周总”。
“新专辑的宣发方案,第三版,”市场总监站在投影幕布旁,额角有细微的汗渍,“我们计划联合五个一线平台……”
周深抬起手,动作不大,却让总监的话戛然而止。
“数据支撑?”他开口,声音平稳,没有波澜,却像冰锥一样刺入汇报者的神经,“你提到的平台,用户画像与专辑目标受众重合度低于45%。用预算去覆盖无效流量,理由?”
市场总监喉结滚动了一下,求助般地瞥向坐在周深右侧的资深经纪人李薇。李薇跟了周深近十年,是公司里极少能在他面前说上话的人之一。她只是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示意同事自求多福。
会议室里的空气又凝滞了几分。其他高管正襟危坐,连翻动纸张都小心翼翼。
周深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回市场总监身上:“明天中午之前,我要看到基于精准用户分析的修正版。散会。”
高管们如蒙大赦,迅速而安静地离场。最后,只剩下周深和李薇留在空旷的会议室里。
李薇将一份文件夹轻轻推到周深面前:“这是新一批练习生的最终名单和基础资料,你看一下。”
周深“嗯”了一声,翻开文件夹。里面是几十张年轻而充满朝气的面孔,附带着简单的个人信息和初步评级。他浏览的速度很快,目光锐利,如同扫描仪,偶尔会在某一张上稍作停留,但没有任何评价。
直到,他的指尖停在了某一页上。
李薇敏锐地注意到,周深翻页的动作顿住了。他的视线落在那个女孩的登记照上,停留的时间,远远超过了之前任何人。那不是审视,更像是一种……专注的凝视,甚至带有一丝极难察觉的怔忡。
李薇微微倾身,目光越过桌角,看到了那张照片下的名字——何粥粥。照片上的女孩梳着简单的马尾,素颜,眼神清澈,带着新人的青涩和一丝怯意,看起来并无特别出众之处。
周深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李薇太了解他了。这短暂的停顿,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异常。他从不会对任何一个尚未证明价值的练习生投入过多的注意力。
几秒钟后,周深修长的手指不动声色地翻过了这一页,继续浏览完了剩下的资料。然后,他合上了整个文件夹,推向桌边。
他站起身,走向落地窗,背影挺拔而疏离。窗外阳光炽烈,却仿佛无法融化他周身无形的寒意。
沉默了片刻,他用那惯有的、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声音,平静地吩咐道:
“这一批,多关注一下。”
李薇心中一震,但脸上波澜不惊,只是职业化地点点头:“明白。”
周深没有回头,依旧凝视着窗外的车水马龙。那句简单的指令,却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李薇心中漾开了层层疑虑的涟漪。
他说的,究竟是这一批练习生,还是特指那个叫何粥粥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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