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从阴影中走出的身影，像一头蛰伏已久的猎豹，带着危险而玩味的气息，将我所有的欣喜和希望瞬间冻结！
c0123，赵曼！
她怎么会在这里？！而且，她竟然能准确地叫出我的编号和名字，苏晴！要知道，在“孕母交易所”，除了最亲近的伙伴，几乎没人会记得彼此在进入这里之前的名字！名字，是“旧世界”的遗留，是“价值体系”之外的无用标签。
她那张布满狰狞疤痕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愈发可怖，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能将我从里到外剖析一遍。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强压下心中的震惊和警惕，声音有些干涩地问道，同时悄悄后退了半步，离那个向上的金属梯子更近了一些。
赵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那道疤痕也随之扭曲了一下：“能从‘处理区’那种地方活着出来，还知道往维修通道跑，编号b0891，苏晴，你比我想象的，要有意思得多。”
她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反而像是在评价一件有趣的物品。
我心中警铃大作。她知道“处理区”！她也知道维修通道！而且，她似乎早就料到我会出现在这里！
“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再次追问，手心已经开始冒汗。脑海中的系统没有任何关于她的额外提示，除了那冰冷的倒计时。
【当前剩余时间：37分08秒。】
赵曼向前走了两步，不紧不慢，但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的心跳上。她停在离我三米远的地方，目光落在我满是擦伤的手肘和膝盖上，淡淡道：“我？我跟你一样，是个想活下去的‘残次品’罢了。至于我为什么在这里……也许，我只是比你早到一步。”
她指了指那个向上的金属梯子：“想从这里上去？维修通道A7，直通上三层的‘综合调度中心’废弃侧楼。运气好的话，那里可能有通往外界的秘密出口。”
她竟然连这个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你调查过？”我难以置信。在“孕母交易所”这种地方，任何未经授权的“调查”行为，都等同于自杀！
“调查？”赵曼嗤笑一声，“我只是比别人更擅长记住一些‘无用’的信息，以及……更会‘钻空子’而已。比如，我知道‘清道夫’的活动规律，也知道‘处理区’的毒气浓度在什么时段会稍微降低那么一点点。”
我的瞳孔猛地收缩！她的话，印证了我刚才的猜测——她绝不是一个普通的“孕母”！
“你……也是从‘处理区’逃出来的？”
“可以这么说。”赵曼不置可否，“只是我选择的路线，比你那条充满血腥味的‘捷径’，要稍微……干净一点。”她指了指另一个更隐蔽的、我之前没有注意到的管道口。
我明白了。她有她自己的逃生路线，而且显然比我的更隐蔽、更安全。她在这里等我，又是为了什么？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警惕地盯着她，“你有什么目的？”
赵曼脸上的疤痕在微弱的光线下跳动了一下，她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快得让我抓不住。
“目的？”她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编号b0891，苏晴，你觉得一个连自己的‘子宫价值’都快保不住的b级品，身上还有什么是值得我图谋的？”
她顿了顿，语气突然变得有些意味深长：“我只是对‘意外’比较感兴趣。而你，就是那个‘意外’。林月那个傻丫头，用自己的‘销毁’，在你这颗快要生锈的螺丝钉上，撬出了一点点火花。我很好奇，这点火花，能燃烧多久，又能照亮什么。”
林月！她也认识林月！
“你认识林月？你知道她……”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知道她不该死在那里。我知道她想做却没做成的事情。”赵曼的眼神第一次有了一丝温度，但很快又被冰冷所取代，“可惜，光有勇气和牺牲，是远远不够的。”
她向前一步，目光灼灼地看着我：“苏晴，你脑子里那个突然多出来的‘小东西’，应该已经告诉你，你的时间不多了吧？”
我浑身剧震！她……她怎么知道我脑子里有“系统”？！
这一刻，我对赵曼的警惕提升到了顶点！她不仅知道我的名字，知道我的经历，甚至连我最大的秘密——“真相之眼”系统——她都一清二楚！
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赵曼突然笑了，那笑容在她狰狞的疤脸上显得格外诡异：“不怎么样。只是觉得，一个人走夜路太孤单，两个人，或许能壮壮胆。这条维修通道，可不太平。”
她指了指梯子上方：“怎么样，编号b0891，要不要和我这个‘残次品’，一起去闯闯那未知的上三层？说不定，我们能一起找到林月想揭开的那个‘真相’呢？”
她的邀请像一颗裹着蜜糖的毒药。和她合作，我可能会得到更多关于这个世界的秘密，甚至能更快完成任务。但不和她合作，她现在就把我的秘密捅出去，我立刻就会被“秩序者”包围！
我根本没有选择！
“好，”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我跟你走。但是，我需要知道，你为什么会知道我这么多事？”
赵曼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她缓缓摇头：“有些秘密，知道了对你没好处。至少，现在没有。等你真正有资格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明白。”
她率先走向金属梯子，动作敏捷得不像一个长期被囚禁的“孕母”。
“跟上，‘意外小姐’，”她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我们的时间，可真的不多了。”
我看着她消失在黑暗的井口，又看了看脑海中那个依旧在无情倒计时的任务面板。
这个赵曼，浑身都是谜。和她同行，无异于与虎谋皮。
但现在，我别无选择。
为了活下去，为了林月，为了揭开这个世界的真相，我只能……赌一把！
我咬了咬牙，也跟着爬上了那冰冷的金属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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