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像一块巨大的灰布,缓缓地笼罩着这个宁静的洋田村小村落。一辆破旧的平板车停在了柳加林下屋家篱笆围成的小院里。
柳加林和两个小伙一起从车上卸下新买的几捆钢筋和两台混凝土振动器,几滴汗珠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咚”的一声,柳加林把东西往堂屋西南角一放。正在后面厨房里忙碌的张芳芳听到动静,像只敏捷的小鹿般连忙从里面出来。
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满脸都是藏不住的高兴,嘴角高高扬起,说道:“加林,东西买到了!”
柳加林此时正弯着腰,朝墙角边摆放着混凝土振动器,听到张芳芳的话,他抬起头,脸上露出一抹憨厚的笑容,回应道:“哎,芳芳,买到了,也要谢谢你。”
说完,他轻轻抚摸着混凝土振动器的外壳,那有力的双手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像是在抚摸着一件稀世珍宝。
他的眼神中满是成就感,仿佛看到了未来生活的希望之光正在一点点亮起。
过了一会儿,柳加林站起身,拍了拍手,拍落手上的灰尘和疲惫。他回头看向张芳芳,眼神里充满了感激。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在张芳芳身上,为她勾勒出一层淡淡的金边。
柳加林由衷地说道:“芳芳,你这一招真管用。要不是你昨天说找小宁的叔叔帮忙批个条子,咱们哪能这么顺利就办好了。”
接着又说:“芳芳,有熟人就是好办事!”
张芳芳走到柳加林身边,轻轻擦去他额头上的汗珠,温柔地说:
“那是,多个朋友多条路,朋友多了路好走。再说了,只要不违反原则,事情自然就好办多了。”
张芳芳笑着又说:“咱们是夫妻,本来就该一起想办法。只要咱们齐心协力,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柳加林用力地点点头,拉着张芳芳的手,紧紧握住,仿佛握住了全世界。两人相视而笑,笑容里满是对未来生活的坚定与期待。
张芳芳笑了笑,抽出被柳加林拉着的手,“好了,快吃饭吧,饭菜在锅里热着呢,我去拿,你去洗洗手。”
柳加林洗完手回来,坐到桌前,端起碗吃饭,对着张芳芳说道:“芳芳,我从存折里取了二百六十块钱,我估计得还挺准,只多了二十二块。”
“不是还要用钱吗?为什么不多取一点?”张芳芳一脸疑惑地问道。
“够用了,再说项目预付的启动资金还没给我,到时候可以拿来周转。”柳加林一边往嘴里扒拉着饭菜,一边解释道。
张芳芳坐在旁边,眼睛一刻也没离开柳加林,脸上满是喜悦。
她心里清楚,眼前这个男人不仅有责任、有担当,还怀揣着抱负,骨子里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再加上帅气的外表,可不就是自己一直梦寐以求的理想伴侣嘛。
她甚至暗自庆幸,仿佛这一切都是命运最完美的安排。
柳加林吃完最后一口饭,张芳芳立刻起身,将碗筷收拾起来,拿到厨房里去清洗。伴随看洗碗的水声,她对柳加林喊道:“加林,你今天也辛苦一天了,早点洗洗歇歇,等下我帮你受伤的脚按摩一下。”
“好嘞,我就来,我去把门关一下。”柳加林应了一声,随手关上了堂屋的大门,来到厨房打水洗漱。
“芳芳,我明天去找杨东山,把合同的事定下来,你要不就在家,不是有人要送货来吗?”柳加林询问道。
“是呀,明天上午他们会送来的,我就在家等他们,顺便整理一下东西,把货打好包、到时好装车。”张芳芳边说边拿起柳加林换下的鞋子,仔细地放到鞋架上。
“为了装鸡蛋,我还特意弄了一点笼糠,到时鸡蛋送来了,我就把它装在箩筐里,铺上一层笼糠,再装上一层鸡蛋,这样保险,鸡蛋也不会压坏了。”
“还是你想的周到。”柳加林满是赞许地看着张芳芳。
“加林,门都关好了吗?过来我帮你按摩按摩,也早点休息,累了一天了。”张芳芳催促道。
“好,我来了。”柳加林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张芳芳拿来一条椅子,在柳加林面前轻轻坐下,小心翼翼地把柳加林的脚放到自己腿上,双手温柔地按摩起来。“这样感觉怎么样?”
“不错,好像比头两天按摩的更舒服,你的手法更熟练了。”柳加林舒服地眯起眼睛,忍不住称赞道。
张芳芳笑了一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喔。”
“真的,这感觉就不一样,你说,有这么温柔体贴又漂亮的老婆帮我按摩,这点伤都好一半了。”
“算你贫嘴,”张芳芳在柳加林脚上轻轻打了一下。
“哎哟,你还真打呀!”柳加林叫了起来。
接着又按摩了一会,张芳芳这才把柳加林的脚放下,“好啦,不跟你说了,我去洗下手。”张芳芳嘴角挂着一抹温柔的浅笑,轻声说道,随后转身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向厨房。
水声在厨房中响起,没一会儿,张芳芳便回到了里屋。只见丈夫柳加林已经躺在床上,一天的劳累让他的面容略显疲惫,眉头微微皱着。
看着丈夫这副模样,张芳芳心中满是心疼,累了一天,确实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她目光落在床里边摆放有些凌乱的枕头,便俯下身子去整理。就在这时,她那丰满且富有弹性的胸部不经意间轻轻擦过柳加林的鼻尖。
柳加林原本昏昏欲睡的状态瞬间被打破,一股难以言喻的酥麻快感瞬间传遍全身。他下意识地轻轻摸了摸鼻子,仿佛还能捕捉到张芳芳身上那淡淡的、独属于她的体香。
喉结不由自主地上下滚动,吞咽了一下口水,心脏也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
而张芳芳似乎并未察觉到柳加林的这一系列细微反应,她熟练地爬上床,动作轻盈地跨过柳加林的身体,在床里边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随后,她自然而然地偎依在柳加林的怀里,侧着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柳加林。
此刻,她的心里满是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憧憬,两人一起规划的未来画面在她脑海中不断浮现。
但与此同时,张芳芳心中也对柳加林的家世产生了越来越浓厚的兴趣,她知道两人要携手走过漫长岁月,那些关于他过去的家世、家庭的事情,她都想一一了解 。
“加林,你说这洋田村都是刘杨两大姓,怎么就你一家姓柳啊?”张芳芳一脸好奇,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柳加林。
柳加林抬眸,看了一眼张芳芳,嘴角浮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怎么,你也想听听由来吗?”
“是呀,说来听听,说好了一定要坦白哦。”张芳芳急切地催促着,身体微微前倾,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字。
柳加林沉默片刻,终于叹了口气,缓缓开口。----
我们柳姓始祖出于春秋鲁国。据族谱序里记载,在唐宋时,北方连年战乱,族人就先后从北方大迁移到南方。
我们这一支先辈先是迁到闽地,之后又从闽地迁到弋县,在弋县至今已有35代。那么久远的历史,迁徒行踪也就很难确切知晓了,但有谱可查的是在弋县的这35代。
他顿了顿,目光飘向远方,似乎穿越了时光的洪流,回到那个遥远的年代。
民国时期,我祖父从弋县来到葛溪,到这里也有三代了。祖父到葛溪后,因为会木工手艺,就在镇上找了一家财主家打长工。
平日里,他在西山看守山林,还在山棚里做棺材。闲暇时,早上就挑一担柴到街上卖。
后来,祖父在山里娶了祖母罗氏,生下了我父亲、叔叔和两个姑姑。大姑姑长到十六七岁就嫁到了弋县西源山邱家,小姑姑从小去了枫山的姨妈家做童养媳。
我父亲和叔叔依旧在山里砍柴烧炭维持生计,后来叔叔去了镇上做木匠,父亲还留在山里照顾年老的父母,一边挑柴挑炭到街上卖。
柳加林的声音低沉而平稳,讲述着家族的过往,仿佛那些画面就在眼前一一浮现。
不久,祖父母相继去世,父亲独自一人留在山里。当时家里贫穷,当时,父亲也还没有成家。后来因为挑柴挑炭到街上卖,他经常路过歇脚我们村,遇到了我母亲杨桂兰。
经好人掺和,一个孤男二十五六岁未娶,一个寡女二十四五岁未嫁,就这样成了家。我母亲家里也很穷,外公外婆去世得早,她跟着哥哥一起长大,都二十三四岁了,还没出嫁。在我们这儿,女孩子十六七岁就都嫁出去了。”
说到这里,柳加林的眼神柔和了几分,那是对父母爱情的一种感慨。
张芳芳听得入神,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原来你家的故事这么曲折啊,那后来呢?”
“我父母成家后没几年,我们这儿就解放了。当时,部队来了几个南下干部到村里访贫问苦,问谁是村里最穷苦的人。大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我父亲柳高阳。
父亲是长工出身,家里穷得叮当响,上无片瓦,下无寸土,住的是山棚。
一个月后,父亲接到通知,去县里参加培训,之后被分配到乡里工作,参与土改,后来就一直在外面工作。不过,因为他只念过半年私塾,文化程度有限,也就只当了个小官。
1962年,我母亲的哥哥,也就是我舅舅,在修建官山水库时,遭遇山体滑坡,不幸被压身亡,舅母随后改嫁,留下一对孤苦伶仃的女儿。
我母亲心疼这两个孩子,就把十岁的姐姐和八岁的妹妹接到家里抚养。这下,家里一下子多了两张嘴,加上我们自家几口人,总共八口人,生活的艰难程度可想而知。
当时又正赶上三年自然灾害困难时期,家里状况百出,有人因病倒下,有人早早夭折,还有孩子无奈被送了人。国家也在实行精简退职政策,动员部分干部职工回乡支援农业生产。
我父亲因为家庭变故,响应号召,退职回到农村种田。要是他能留在单位,现在肯定也是个退休老干部了。
母亲这一辈子,吃了数不清的苦。父亲常年在外工作,一年到头难得回家几次,家里的大小事务全靠母亲一个人操持,洗衣做饭,养鸡养鹅,养猪种菜,她种出来菜胜过村里的许多男人。
母亲勤俭持家,为人特别善良,总是肯吃亏,还经常帮衬左邻右舍。不管谁家有事找她,她都是有求必应。母亲还会看小孩的一些儿科毛病,像‘盲肚’之类的。
这本事是一个路过借宿的凤娘婆私下传授给她的,那时我还没出生。我小时候,经常看到乡里乡亲带着孩子来找母亲看病,她每次都热心帮忙,从来不收钱。
她还给村里的姑娘、少妇们绞脸、纳鞋,帮忙绲鞋底边,教她们绣花,只要是自己能做的,一概有求必应。母亲虽然不识字,却十分明事理,乐于助人。 ”
柳加林正讲着,忽然发现张芳芳一声不吭,抬眼一看,只见她满眼含泪。柳加林忙问:“你怎么了?”张芳芳轻声说道:“太感动了。”
柳加林伸手替张芳芳擦去眼角的泪水,接着说道:“芳芳,我们换个话题,我给你讲个典故吧,你想听不?”
“你讲吧,我听着呢。”张芳芳应了一声。
于是柳加林又开口讲了起来。
“这是个古代着名的典故,叫做‘坐怀不乱’。故事的主人公是春秋时期鲁国的大夫柳下惠。
其实他本不姓柳,他姓姬,‘柳下’是他老家的地名,也就是现在山东省的柳下这个地方。柳下惠道德修养极高,据说活了一百多岁。
相传,在一个寒冷的夜晚,柳下惠赶路时遇到大雨,急忙跑到破庙里避雨。
没过多久,一个女子也进来躲雨。她衣衫单薄,冻得瑟瑟发抖,哀求柳下惠说:‘公子,你能抱抱我取暖吗?你抱着我,只要不心生邪念,又有何妨呢?’
柳下惠一听,担心她会被冻死,便让她坐到自己怀里,并解开外衣将她裹紧,为她取暖。两人就这样坐了一夜,直到天亮,柳下惠始终没有对女子做出任何非礼的行为。
女子非常感动,拱手感激道:‘你真是一位正人君子,像你这样的男人,恐怕天下再找不到第二个了。’
女子回去之后,便把昨晚的经历讲给旁人听。就这样,柳下惠坐怀不乱的事渐渐传开了。这个故事体现了柳下惠高尚的品德和坚定的道德操守,他也因此被后人誉为‘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
“好你个柳加林,你这是讲谁呀?”张芳芳狠狠地在柳加林的胸口捶了一拳,不好意思地说道。
柳加林笑着说:“我讲的是柳下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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