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主持办公室工作的第三天,陈远已经逐渐适应了这种忙碌而备受瞩目的状态。他谨慎地处理着各项事务,既不过分张扬,也不怯懦退缩,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赵志远依旧“抱病在家”,关于他被审计调查的风声在局里悄悄流传,更让陈远这个临时主持者多了几分无形的权威。
下午,他正在翻阅古籍保护中心筹建前期的资料,目光忽然被夹在档案中的一本旧期刊吸引。那是一本很多年前的《家庭》杂志,页面已经泛黄发脆。
他本欲随手放到一边,却瞥见了其中一篇纪实报告的标题——《凋零的花蕾:十二岁少女的深渊之旅》。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陈远鬼使神差地翻开了那篇文章。
随着阅读的深入,他的呼吸变得粗重,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文章用沉痛的笔触,记述了一个名叫小雅的十二岁女孩,被犯罪团伙拐卖后,辗转多地,被迫沦入风月场所的非人遭遇。那些冰冷的文字,仿佛化作了最锋利的刀刃,切割着他的神经。
文章提到,主犯和几名核心组织者最终被判处死刑,得到了应有的惩罚。然而,那些真正蹂躏、摧残小雅的嫖客,却因为当时某些复杂的司法界定和取证困难,大多数仅仅以“嫖宿幼女罪”被轻判,甚至有一部分人,利用各种手段,至今仍逍遥法外!
“嘭!”
陈远一拳砸在办公桌上,震得那本旧杂志和旁边的笔筒都跳了一下。怒火在他胸中翻腾,那是一种面对极致不公与罪恶时,源自人性本能的愤怒。
小雅才十二岁!那些畜生!
办公室里其他同事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惊愕地看向他。
“没事,”陈远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几乎要溢出的怒火,摆了摆手,“看到一份旧资料,有些…触目惊心。”
他小心翼翼地将那本《家庭》杂志收进自己的公文包最里层。这本杂志,像是一份沉重的诉状,压在了他的心上。
当晚,陈远怀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迫切与肃杀之心,沉入梦境。
星海依旧,神殿永恒。
他甫一坐上文昌神座,甚至来不及查看《功德簿》,强烈的意念便已沟通了这件神器。他要寻找,寻找那些逍遥法外的名字!
“以吾之名,检索罪魂:《凋零的花蕾》案中,所有参与奸淫、迫害幼女小雅,且未受应有惩罚者!”
轰——!
《功德簿》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金光,书页疯狂翻动,最终定格。那一页,不再是简单的文字罗列,而是浮现出一幅触目惊心的画面——一个瘦小、眼神空洞绝望的小女孩身影,蜷缩在黑暗中,她的身上,连接着无数条散发着污秽、欲望与罪恶气息的黑色因果线,这些黑线如同毒蛇,蔓延向虚空深处!
每一条黑线,都代表着一个施加于她的罪人!
而其中,有超过半数以上的黑线,虽然黯淡,却并未彻底断裂,这意味着,因果未清,罪责未偿!
《功德簿》上,一个个名字,一幅幅罪证画面,开始急速闪现:
【罪魂:王德贵,时年38岁,时任某地建材批发商。】
(画面:肥胖的男人将钞票扔在桌上,狞笑着走向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小雅……)
【现状:已洗白身份,成为当地‘民营企业家’,人大代表,道貌岸然。】
【罪魂:李茂才,时年41岁,某单位小车班司机。】
(画面:利用出差机会,在昏暗的出租屋内……)
【现状:已退休,含饴弄孙,享受天伦之乐。】
【罪魂:赵一丰,时年25岁,无业混混。】
(画面:多次参与,手段粗暴……)
【现状:仍混迹社会,开地下赌场,欺行霸市。】
【罪魂:孙耀祖,时年50岁,某乡镇干部。】
(画面:利用权势威胁……)
【现状:已退休,回乡盖起小楼,被誉为‘乡贤’。】
……
一个个名字,一桩桩令人发指的罪行,以及他们如今或光鲜、或安逸的现状,如同最尖锐的讽刺,深深刺痛了陈远的神魂。
这些本该在牢狱中忏悔,甚至该以命相抵的畜生,竟然享受着平静、甚至荣耀的人生!而那个叫小雅的女孩,她的人生却在十二岁那年就被彻底摧毁!天道何在?公道何存!
“吼——!”
陈远(文昌帝君)发出一声低沉的怒喝,整个文昌殿都为之震颤。他从未像此刻这般,对行使这神权感到如此迫切和正义!
判官笔感受到他滔天的怒意与杀机,嗡鸣作响,笔锋凝聚的已不再是暗沉星光,而是化作了灼灼燃烧的裁决业火!
他不再一条条审判,而是将神力疯狂注入判官笔,对着那密密麻麻、缠绕在小雅虚影上的黑色因果线,对着《功德簿》上那一个个逍遥法外的名字,挥出了涵盖性的裁决:
“尔等孽障,行同禽兽,戕害幼弱,天理难容!昔日律法有漏,令尔等苟且偷生!今日,吾以文昌之名,循天道人伦,判尔等——”
“削尽阳世福报,家业崩摧,身败名裂!”
“业火焚身,病痛缠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神魂打落‘孽镜地狱’,日日夜夜,反复经历受害者无尽痛苦,直至魂飞魄散!”
笔落,言出法随!
裁决业火化作漫天火雨,精准地沿着那一条条黑色因果线,跨越虚空,焚烧而去!
……
同一时刻,现实世界中,不同地点。
正在豪华酒店参加商会晚宴的王德贵,突然惨叫一声,双手抱头,倒地抽搐,口吐白沫,大小便失禁。经抢救醒来后,竟胡言乱语,不断磕头忏悔自己多年前的罪行,名下企业亦接连爆出惊天丑闻,迅速破产。
正在公园里悠闲遛鸟的李茂才,突发脑溢血,抢救后半身不遂,卧床不起。更诡异的是,他时常在夜里惊恐尖叫,说看到一个浑身是血的小女孩来找他索命,家宅不宁,儿女厌弃。
正在地下赌场吆五喝六的赵一丰,与人口角,竟被一伙莫名出现的仇家当众阉割,并挑断脚筋,余生只能在轮椅和无尽的羞辱中度过。
正在乡下小楼里喝茶的孙耀祖,其子驾车失控撞死路人,查出酒驾毒驾,家产赔尽,孙耀祖本人则被查出多年前贪污旧案,晚节不保,银铛入狱……
……
文昌殿内,陈远看着《功德簿》上,那一条条代表未偿罪孽的黑色因果线,在裁决业火中剧烈燃烧、扭曲,最终寸寸断裂,化为虚无。而那几个罪魂的名字,也彻底黯淡,被打上了“神魂俱灭”的烙印。
他缓缓放下判官笔,胸中的滔天怒火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甸甸的释然。
小雅虚影似乎感受到什么,那空洞的眼神望了神座一眼,微微颔首,随即缓缓消散,归于天地。
此时,在某市的一间普通单元楼房里。35岁的家庭女主人小雅从睡梦中一觉醒来,感觉心中隐藏的怨气已彻底消散!虽然她已嫁人妇多年,有疼她的好老公和上小学的儿子。但幼年时期地狱般的受害经历,有时会让她在噩梦中惊醒!但此时此刻,她的内心已彻底告别童年的梦魇!未来幸福的人生之路很宽阔……
陈远知道,这并非结束。这世间,还有多少如小雅般的冤屈,在黑暗中无声哭泣?还有多少逍遥法外的罪恶,在阳光下道貌岸然?
他的路,还很长。
神辉笼罩下,他的目光穿透殿宇,望向无尽虚空,坚定如铁。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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