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贞子被救回那夜,人是醒了,可眼是瞎的。
她坐在医院病房的床上,双目无神,眼角渗出的血泪早已染红枕巾。医生说她经脉尽损,魂魄不稳,活不过七日。护士换药时,吓得差点跪地——她脊背上浮现出一道青黑色纹路,蜿蜒如蛇,正缓缓游动,像是活物在皮下爬行。
王道玄守在床前,手握撼龙尺,尺身微烫,龙鳞纹已蔓延至肘。
他知道,贞子没救了,除非——血祭七星灯。
可那术需至亲心头血为引,燃灯七日,若中途灯灭,施术者魂飞魄散。而更可怕的是,灯油越燃,施术者血脉越衰,终成枯骨。
他不能冒这个险。
他还有事要做。
临行前,他将贞子托付给乡下外婆。老人年过八旬,一双枯手却稳如磐石,从灶膛灰里摸出一块刻着“应龙镇煞”的铜牌,挂在贞子颈上。
“你娘临死前留的。”外婆声音沙哑,“她说,若贞子睁眼流血,就把她锁在地窖,点三盏长明灯,灯不灭,魂不散。”
王道玄跪下,磕了个头:“妈,我回来前,绝不让她出事。”
外婆点头,抬手关上地窖木门,门缝里最后透出的光,照在贞子苍白的脸上。她嘴唇微动,似在梦呓:
“哥……我梦见咱娘了……她说,我是第一个被献祭的……”
王道玄闭眼,转身离去。
他一路穿苗岭,过鬼谷,入湘西辰溪镇。
他之所以要来湘西,是因为张三爷死了。
张三爷,头七那夜自己走回了家,背上还绑着一具烂了半边脸的“货”。
他坐在堂屋,掏出一张泛黄地图,用三枚铜钱压住四角,然后七窍流血,当场毙命。
地图上,赫然是王家老宅。
消息传给王道玄,他非常惊讶,以张三爷的能力,没人能让他“自尽”的,除非...
王道玄潜入尸房,在暗格中找到那具未下葬的“血尸”。尸体温热,腹部有搏动,剖开后取出一枚暗红丹丸,表面刻着“血尸丹·秘术”。
他认得这术——以活人精血为引,辅以龙脉地气炼制,服之可操控尸身如傀儡。但炼制此丹,需献祭至亲血脉,且每成一粒,炼者折寿十年。
更惊的是,尸身怀中藏着半张《山河堪舆图》——民国初版,图上标注七处“龙气节点”,六处已被红笔划去,剩下一个,是上海。
“段起瑞……”王道玄咬牙。
他正欲细看,忽觉后颈发凉。
回头,张三爷的老伴,独眼老妪,不知何时立在门口,提着白灯笼,灯上写着一个“王”字。
“你来了。”她沙哑道,“你父王真玄二十年前来过,也喝了这茶。”
她递来一碗“阴人茶”,黑如墨,浮三根白发。
王道玄不问,仰头饮尽。
腹中如冰,眼前骤黑。
刹那间,他“看”到了——
贞子,确切地说是她的魂魄,被锁在地下祭坛,头顶悬九盏血灯,灯油翻滚,竟是人血。她双目无神,口中念《往生咒》,每念一句,祭坛深处就传来一声嘶吼,地动山摇。
石壁上刻着大字:
“以王氏女为引,开九阴聚煞阵,夺华夏龙脉!”
幻象消散,王道玄冷汗淋漓。
老妪嘿嘿地低语:“你中了‘阴牵丝’,是从茶里下的。若不在七日内破阵,你也会变成赶尸匠背的‘货’。”
“谁下的?”王道玄怒问。
老妪笑了,从袖中抽出一块布条,递给他。
布条上沾着干涸血迹,印章清晰——阴阳寮·宫井组。
“宫井炎正……日本阴阳师”王道玄掌心发烫,“他早在湘西布局?”
老妪点头:“他们在等——等王家血脉彻底觉醒,再一刀割断,用你的血,炼最后一粒‘九转血尸丹’。”
“那丹成之日,百鬼夜行,千尸踏城,龙脉倒悬。”
话音未落,她猛然将一枚黑色虫卵拍向王道玄心口!
王道玄暴退,桃木剑出鞘,一剑斩断她手臂。
黑血喷溅,虫卵落地,“啪”地裂开,钻出一条九节黑虫,扑面而来!
他抬尺一挡,撼龙尺龙吟大作,黑虫触尺即燃,化作腥臭灰烬。
再看老妪,已倒地抽搐,皮肤干瘪,转眼成了一具干尸,脸上凝固着诡异笑容。
王道玄喘息着,低头看手——掌心龙鳞纹已蔓延至小臂,隐隐发烫。
他攥紧那半张《山河堪舆图》,迈步走入浓雾。
他要尽快赶回去——
外婆家的地窖里,三盏长明灯还在燃。
贞子在等他。
宫井炎正、段起瑞、阴阳寮……一张巨网早已铺开。
而他,必须赶在第七日天亮前,带回能救她的东西。
否则,那一声“哥……我是第一个被献祭的……”
就不再是梦呓——
而是永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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