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晓娥把最后一张粮票塞进账本夹层时,指节因为用力泛白。窗外的蝉鸣聒噪得很,像极了许大茂刚才在院门口那番阴阳怪气的念叨。
“晓娥妹子,借两斤粮票呗?我家棒梗快断粮了。”秦淮茹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惯常的柔弱,娄晓娥却从那颤音里听出了一丝算计——昨天才刚给过她一斤,今天又来,当娄家是开粮仓的?
她慢悠悠拉开门,手里还捏着正在缝补的袜底,针尖在阳光下闪着亮:“秦嫂子来得巧,我正核粮本呢。”说着把摊在桌上的粮本往前推了推,“你看,这个月就剩三斤了,我爸妈老毛病犯了,医生说得多吃点细粮。”
秦淮茹的脸僵了一下,随即又挤出笑:“也是,叔婶身子重要。那……半斤行不?就半斤,棒梗昨晚饿哭了。”她伸手想去碰粮本,被娄晓娥不动声色地用胳膊肘挡了回去。
“嫂子这话说的,”娄晓娥把袜底往竹篮里一扔,发出清脆的响声,“谁家孩子不饿?我家厨房还有点红薯干,要不您拿去?”她故意提高了声音,“许大哥刚才还说,您家粮本上的定量根本没动呢,是不是都换鸡蛋给贾大妈补身子了?”
秦淮茹的脸“唰”地白了,往后退了半步,撞在门框上。娄晓娥看得分明,她袖管里露出半截新做的蓝布衫——哪像是缺粮的样子?
“你……你别听许大茂胡说!”秦淮茹的声音发虚,眼神飘向院外,像是在等救兵。
娄晓娥偏要再添把火:“哦?那昨天贾大妈拎着的那只老母鸡,不是用您的粮票换的?我可亲眼瞧见了,供销社王大姐给称的,还说‘秦淮茹家就是大方’。”
这话刚落地,就见傻柱风风火火冲进来,手里还攥着半块窝头:“娄晓娥你啥意思?欺负我嫂子是不是!”他唾沫星子横飞,差点溅到娄晓娥脸上。
娄晓娥侧身躲开,从竹篮里拿出个油纸包,慢悠悠打开——里面是四个白面馒头,热气腾腾的。“傻柱哥别急啊,我这不是怕秦嫂子不好意思吗?”她把馒头往秦淮茹手里塞,“刚蒸的,给棒梗垫垫肚子。”
秦淮茹捏着馒头的手在抖,傻柱却不依不饶:“少来这套!我嫂子借你点粮票怎么了?你家大业大的,缺这点?”
“我家大业大,也经不住天天借啊。”娄晓娥从账本里抽出张纸条,上面密密麻麻记着“秦淮茹借粮票共计七斤三两”,“傻柱哥数数,这都快赶上我家半个月的定量了,您总不能让我爸妈饿肚子吧?”
傻柱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想说什么,却被突然冲进来的贾张氏打断:“好啊娄晓娥!你个狐狸精,撺掇我家柱子欺负秦淮茹!”她伸手就要撕娄晓娥的头发,却被娄晓娥反手扣住手腕。
“贾大妈,”娄晓娥的声音冷得像冰,“您要是再动我一下,我就去街道告您倒卖定量粮——那只老母鸡,王大姐可还记着呢。”
贾张氏的手僵在半空,眼珠子瞪得溜圆。娄晓娥甩开她的手,指腹蹭过腕上的玉镯——这是母亲给的,说是能安神。她确实需要安神,不然真怕忍不住把这院里的龌龊事全抖搂出去。
正僵持着,一大爷背着手走进来,干咳两声:“都围着干啥?晓娥刚嫁过来没多久,邻里和睦最重要。”他看向娄晓娥,眼神带着点施压,“年轻人别太计较,借点粮票算啥。”
“一大爷说得是,”娄晓娥忽然笑了,把馒头往傻柱怀里一塞,“傻柱哥拿着,给棒梗吃。粮票我不借,但这馒头算我送的——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下次再借,就得按供销社的价,一尺布票换一斤粮票,童叟无欺。”
傻柱愣在原地,秦淮茹手里的馒头掉在地上,沾了层灰。贾张氏还在骂骂咧咧,却没敢再往前凑。娄晓娥看着这乱糟糟的场面,忽然觉得好笑——这些人,总觉得她还是那个能随便拿捏的软柿子,却忘了,柿子要是硬起来,也能硌掉牙。
她转身回屋,关上房门的瞬间,听见许大茂在院外笑:“哟,这是演哪出呢?”娄晓娥勾了勾唇角,从窗缝里看出去——许大茂手里拿着个酒瓶子,眼神往她门口瞟,八成是又想来看笑话。
“许大哥要不要进来喝杯茶?”娄晓娥突然拉开门,吓得许大茂手一抖,酒洒了半瓶。“我这儿刚蒸了馒头,配您这酒,正好。”她笑得眉眼弯弯,手里却悄悄把账本往褥子底下塞了塞——那上面,还记着许大茂欠的五尺布票呢。
许大茂咽了口唾沫,讪讪地笑:“不了不了,我就是路过。”转身就溜,像被狗撵似的。
娄晓娥关上门,靠在门板上笑出声。这四合院啊,就像个大戏台,每个人都想当主角,可她偏要当那个拆台的——谁也别想再从她这儿讨到半点便宜,从前不会,以后更不会。
她走到桌边,拿起那枚玉镯,对着光看。玉里的纹路像极了院里盘根错节的算计,可再复杂的纹路,总有磨亮的一天。就像她娄晓娥,总有让这些人不敢再放肆的一天。
窗外的蝉还在叫,但娄晓娥觉得,这声音好像没那么刺耳了。她翻开账本,在今天的日期下写:“馒头四个,换秦淮茹一句服软。值。”笔尖划过纸页,留下清脆的沙沙声,像在为这场小胜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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