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胤禛成功登基,她宜修成了母仪天下的皇后,年世兰成了华妃。
往事如烟,却从未真正散去。它们沉淀在宜修的眼底,化作那偶尔掠过的疲惫与冰冷。
如今,在这朱墙深宫之内,当年那团灼人的火焰,似乎正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她这片清冷而稳固的月辉。
剪秋剪完了最后一截灯芯,殿内光线稳定下来。
宜修收回望向虚空的目光,指尖轻轻拂过账册光滑的封面。她知道,与年世兰的这盘棋,才刚刚开始。
?
而这一次,她握着的,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牢固的主动权。
当年年世兰小产之后,而如同被疾风骤雨打蔫了的玫瑰,虽依旧艳丽,却失了几分精神气。
她缠绵病榻月余,往日的张扬跋扈收敛了许多,眉宇间常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忧郁与愤懑。
她对齐月宾恨之入骨,每次提及都咬牙切齿,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胤禛来看过她几次,带着帝王子孙惯有冷血的权衡、恰到好处的怜惜与安抚,赏赐如流水般送入她的院落中。
然而,宜修冷眼旁观,却从胤禛那看似关切的眼神深处,捕捉到了一丝如释重负的轻松。
这个男人,利用了她的感情,剥夺了她做母亲的权利,此刻却还能扮演着深情款款的夫君角色。宜修心底那片冰冷的荒原,似乎又凝结了一层寒霜。
她不爱胤禛,早已不爱。但看到年世兰对胤禛那份依旧残存、甚至因遭遇变故而更显执拗的炽热爱恋时,宜修的心头第一次涌起一种强烈的不平与……掠夺欲。
皇帝不配。
他不配得到如此纯粹、如此滚烫的情感,尤其是在他亲手浇灭了这火焰的光和热之后。
这朵娇艳的玫瑰,不该在虚伪的恩宠和刻骨的仇恨中凋零,更不该为了一个不值得的男人耗费心神。
一个念头,如同暗夜中滋生的藤蔓,悄然缠绕上宜修的心头——她想要得到年世兰。不是肉体,而是那颗心。她要让这团火,脱离那虚伪的太阳,转而投向清冷月辉的怀抱。
她要年世兰的依赖,年世兰的信任,乃至……年世兰那未被玷污过的、最本真的热烈情感,都只属于她乌拉那拉·宜修。
这个念头一旦生出,便迅速扎根,茁壮成长。宜修开始有计划地、不动声色地布局。
她以福晋关怀侧室的名义,更加频繁地探望年世兰。
每次去,带的都不是那些华而不实的赏赐,而是一些精心挑选的、实用的东西——上好的血燕窝调理身体,安神的百合香助她入眠,甚至还有几本装帧精美的、讲述各地风物传奇的闲书,供她排遣郁结。
起初,年世兰对她仍是带着几分疏离和客套。毕竟,宜修是福晋,是这王府的女主人,代表着规矩和权威。
但宜修极有耐心。她从不提伤心事,也不像其他人那样假意安慰,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偶尔问询一下她的饮食起居,语气平和自然。
有时,她会顺手帮年世兰理一理滑落的锦被,动作轻柔,不带丝毫刻意。
有时,她会就着年世兰正在看的闲书,聊几句其中的趣闻,她的见识广博,谈吐文雅,总能引开年世兰的注意力,让她暂时忘却烦忧。
一次,年世兰看着宜修低头为她剥橘子的侧影,那纤长的手指灵巧地分离着橘络,神情专注而宁静,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福晋和她们……似乎不一样。”
宜修动作未停,只是抬眼,眸色平静地看了她一眼,唇角弯起一个极淡的弧度:“哦?哪里不一样?”
年世兰蹙着眉,似乎在努力组织语言:“她们来看我,要么是看笑话,要么是假惺惺地说些‘孩子还会有的’之类的屁话!
要么就是像齐月宾那个毒妇……”
她提到齐月宾,情绪又激动起来,眼圈泛红。
宜修将剥好的橘子递到她手中,声音依旧平稳:??
“本福晋执掌中馈,只需秉公处事,维持王府安宁即可。
看笑话或是虚情假意,于王府无益,于本福晋亦无必要。”
她顿了顿,看着年世兰,目光深邃了些许,“你身子受损,需要静养,更需要心境平和。仇恨伤身,执着伤神。”
这话听起来依旧是站在福晋立场上的规劝,但听在年世兰耳中,却奇异地没有引起反感。
因为她从宜修的语气里,听不出丝毫的虚伪和说教,只有一种陈述事实的冷静。
而这种冷静,在这种时候,反而成了一种另类的安慰。她觉得,福晋是懂她的痛苦的,只是不屑于用廉价的同情来表达。
“可是……我不甘心!”年世兰捏紧了手中的橘子,汁水沁出,染黄了她的指尖,“我的孩子……那是王爷的孩子啊!”她提到胤禛,语气里带着委屈和依赖。
宜修的心,几不可察地刺痛了一下。
看,即便到了这个地步,她心里最重要的,依旧是那个男人。
宜修垂下眼眸,掩去眸底一闪而过的冷意和偏执,再抬眼时,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王爷是成大事者。
他的心思,在前朝,在天下。
后宅之事,只要不触及根本,他未必愿意过多理会。”
她的话像一根极细的针,轻轻扎破了年世兰对胤禛抱有的、不切实际的幻想泡泡。
她在暗示,你的痛苦,你的委屈,在那个男人心里,或许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重要。
年世兰愣住了,呆呆地看着宜修。
她从未从这个角度想过问题。她一直以为,胤禛是爱她的,失去孩子,胤禛和她一样痛心。
可福晋的话,却让她隐隐意识到,王爷最近来看她,除了安抚,似乎……确实少了些真切的悲恸。
宜修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道:
“好好养着吧。你还年轻,未来的路还长。
总拘泥于过去,困住的只是自己。”
她起身,理了理衣襟,“明日我让厨房给你炖川贝雪梨,秋日干燥,你咳疾似乎又犯了。”
她没有再多言,留下一个清瘦却挺拔的背影,悄然离去。
年世兰看着她的背影,又低头看看手中被捏得不成形的橘子,心里乱糟糟的。
福晋的话,像在她封闭的心房里撬开了一条缝隙,让她第一次开始思考一些她从未想过的问题。而福晋那份不同于常人的冷静与“公正”,以及那看似淡漠实则细致的关怀,也让她心中对宜修的好感,悄然滋生。
此后,宜修依旧保持着不疾不徐的接触。
她会在处理王府事务时,“偶然”遇到在花园散心的年世兰,顺势与她走上一段,聊几句闲话;她会在年世兰因其他姬妾的暗讽而动怒时,适时出现,以福晋的威严平息事端,却又不轻不重地点出年世兰需修身养性,莫要授人以柄;
她甚至会在某些胤禛明显偏袒他人、委屈了年世兰的事情发生后,以一种看似无意的方式,点醒年世兰帝王恩宠的薄凉与无常。
宜修就像最高明的钓者,耐心地放着线,投喂着精心准备的“饵料”——那是理解,是庇护,是引导,是不同于胤禛虚伪热情的、另一种形式的关注与掌控。
她从不急切,从不表露任何超出福晋职责范围的情感,但每一次出现,每一次交谈,都在潜移默化地引导着年世兰的情绪和认知。
“徐徐诱之”她相信一定可以磨平世兰对胤禛的爱。
她等得起,因为她一定要得到。——那样的光,那样的暖,只能是我的。
而年世兰,这条被无形丝线牵引的、性情直烈的鱼,在经历了巨大的创伤和人情冷暖后,越发觉得福晋乌拉那拉氏是与众不同的。
她不像那些谄媚或嫉恨的女人,她强大、冷静、公正,甚至……有些神秘。她不会甜言蜜语,却会在实处关心她;她不会一味偏袒,却总在她需要时出现,给她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
那种感觉,很微妙。像迷途的舟船看到了远处的灯塔,虽然清冷,却指明了方向,带来了慰藉。
她开始隐隐不自觉地依赖福晋的判断,在意福晋的看法。有时宜修几日不来,她甚至会感到些许失落。
她尚未意识到这种情感的特殊性,只模糊地觉得,福晋是这冰冷王府中,唯一一个让她觉得不那么孤单、不那么绝望的存在。
那颗被胤禛伤透、被仇恨填满的心,正在不知不觉中,为另一片月辉,悄然裂开了一道缝隙。
而这一切,都尽在宜修的掌控之中。
她看着年世兰眼中对自己逐渐增加的信任与依赖,心中那份偏执的占有欲得到了隐秘的满足。
但是还不够,还不够……。
世兰的心里还有那个男人,这怎么可以?
她知道,火种已然埋下,只待时机成熟,便可引燃。
她要的,从来不是年世兰的感恩,而是她全心全意的、炽热的归属。
雍正元年的到来,预示着别样的风雨即将到来。
“世兰,我等的很久很久了……”
“但是,我不会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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