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之上,天高海阔。
沈清辞站在船头,张开双臂,任由带着咸味的海风吹拂着她的长发和衣袂,感觉灵魂都要跟着那些掠过头顶的海鸥一起飞起来了。
(这才是生活!比在御书房批折子爽一万倍!什么KpI,什么朝堂吵架,都见鬼去吧!)
他们乘坐的这艘“乘风号”,是皇家科学院航海技术的最新结晶,结合了传统福船的优势和沈清辞提出的一些“建议”(比如更合理的水密隔舱、改良的帆索系统,甚至尝试安装了简易的指南针导航仪),体型巨大,航行平稳,是港口里最气派的船。当然,在萧绝钞能力的运作下,他们包下了最上层的一整间客舱,低调地伪装成富商夫妇。
萧绝站在她身侧稍后的位置,玄色衣袍在海风中猎猎作响,身形稳如磐石。他看着眼前无垠的蔚蓝,眼神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或许是在评估这船的防御性能,或许是在记忆航线,又或许,只是单纯地在享受这难得的、没有政务纷扰的宁静。
航行最初几日风平浪静。沈清辞像个第一次参加夏令营的小朋友,对船上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她看着水手们喊着号子升帆降帆,研究着那复杂的缆绳系统;她跑到厨房,看厨师如何处理刚捕捞上来的、奇形怪状的海鱼;她甚至试图跟船上的老舵手学习看星星辨方向,结果把自己绕得晕头转向。
(果然,专业的事还是得交给专业的人。导航这活儿,还是交给指南针和我家那位人形GpS吧。)
萧绝则大部分时间待在甲板上,或是客舱的窗边,观察着海流、风向,偶尔会指出水手们操作中可优化的细节,那精准的眼光让老船长都暗自心惊,态度越发恭敬。癸一和另一名“暗影”如同两个沉默的影子,隐在不起眼的角落,确保着绝对的安全。
夜幕降临,海上的星空格外璀璨,仿佛伸手便可摘取。但最美的,还属月圆之夜。
这一夜,海面平静得如同巨大的墨色绸缎,一轮银盘般的满月从海天相接处缓缓升起,清辉洒落,将整片海域都染成了流动的碎银。万籁俱寂,只有船体破开浪花的轻柔哗啦声。
沈清辞被这天地间极致的美景震撼得说不出话来,扒在船舷边,看得如痴如醉。
“太美了……这要是拍下来,发个朋友圈,得收获多少点赞……”她喃喃自语。
忽然,一只手伸到了她面前。骨节分明,带着习武之人的力量感。
沈清辞一愣,回头,只见萧绝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后。月光勾勒出他冷硬的侧脸轮廓,却柔和了他眼底惯有的冰霜。他就那样看着她,手掌向上,是一个邀请的姿势。
(啥意思?大佬这是要……赏月?还是……?)
“跳舞。”萧绝言简意赅地吐出两个字,眼神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笨拙的坚持。
沈清辞眨眨眼,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跳舞?跟萧绝?在甲板上?这位爷不是连宫廷宴会上都嫌麻烦从不下场吗?她看着他那只悬在半空、略显僵硬的手,又看看他耳根处似乎不易察觉地泛起的微红,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冒了出来——他是在……搞浪漫?
(我的天!铁树开花!冰山融化!萧绝居然会主动要求跳舞?!这是哪个神仙教他的?!)
她强忍着爆笑的冲动,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把手放在了他的掌心。“好啊,”她嘴角弯起,眼中闪着狡黠的光,“不过我可警告你,我只会瞎跳,踩了你的脚可不许黑脸。”
萧绝没说话,只是收紧手掌,将她轻轻带向甲板中央那片被月光照得最亮的区域。
没有音乐,只有海浪轻柔的节拍。萧绝的动作果然生涩无比,他显然没有任何舞蹈基础,全凭本能和强大的身体控制力,试图引领着她移动。步伐僵硬,节奏全无,好几次都差点同手同脚。
沈清辞被他这笨拙却异常认真的模样逗得忍俊不禁,干脆反客为主,放松身体,靠在他怀里,带着他随着海浪的起伏,轻轻地摇晃。她的头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能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清冽的气息,混合着海风的微咸。
月光如水,倾泻在相拥的两人身上,在甲板上投下缠绵的影子。海风拂过,带来远方的气息。天地浩渺,仿佛只剩下他们彼此。
“你说,”沈清辞在他怀里闷闷地笑,“要是让朝堂上那些老家伙看到他们敬畏的太上皇,在船上跳这种毫无章法的舞,会不会集体惊掉下巴?”
萧绝的下巴轻轻蹭了蹭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肯定:“他们没机会。”
(好吧,你帅你说得对。)
跳着跳着,沈清辞忽然想起一事,仰头问他:“对了,说起来,咱们离京前,谢景行是不是给了你一个改良版的‘血脉感应罗盘’?说是让你带着,万一遇到什么特殊矿物或者能量波动能监测到?这茫茫大海上,能有啥感应?”
萧绝揽着她腰的手微微一顿,从怀中取出那个比之前更加小巧精致、符文也更复杂的罗盘。只见罗盘中央的灵玉,正散发着极其微弱、但确实存在的乳白色光晕,指针(那团感应光晕)并非指向某个固定方向,而是在一个小范围内极其缓慢地转动着,仿佛在搜寻着什么。
“一直有反应,”萧绝看着罗盘,眼神微凝,“很弱,但未断。”
沈清辞凑过去看,也皱起了眉:“海上也有特殊矿物?还是……这玩意不光能感应矿物?”她想起星陨教那些关于地脉、关于宸王印的传说,心里隐隐有些猜测。难道这茫茫大海之下,也隐藏着与地脉相关的秘密?或者,是宸王印最后失落组件的线索?
(退休旅行顺便搞点科研考古?这行程安排得有点丰富啊!)
就在这时,原本平静的海面忽然掀起一个不大不小的浪头,船身微微一晃。沈清辞猝不及防,脚下一滑,惊呼一声向后倒去。萧绝手臂瞬间收紧,稳稳地将她捞回怀里,那罗盘也因为他动作过快,“啪嗒”一声掉在了甲板上。
两人都顾不上罗盘,沈清辞惊魂未定地搂着他的脖子:“吓死我了……”
萧绝低头检查她:“无事?”
“没事没事,”沈清辞摆手,心有余悸,“就是差点表演个平沙落雁式。”
萧绝确认她无恙,才弯腰捡起罗盘。这一摔似乎没什么影响,罗盘的光晕依旧微弱地闪烁着。
但沈清辞看着那深邃的、在月光下显得神秘莫测的大海,心里那点关于浪漫的旖旎渐渐被一丝探险的兴奋取代。
“看来,这海上也不全是风花雪月啊,”她挽住萧绝的胳膊,眼睛亮晶晶的,“说不定,下面真藏着什么好东西呢?”
萧绝将罗盘收回怀中,目光同样投向远方黑暗的海面。
“明日,让船长改变航线,顺着感应最强的方向走走看。”
浪漫的月下共舞插曲结束,一场意外的海上探秘,似乎即将拉开序幕。
喜欢我的狱友他非要捧我当女帝请大家收藏:(m.yishudushu.com)我的狱友他非要捧我当女帝亦舒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