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谢无咎,阴律司特察使的官袍被忘川支流的血雾浸透,每一寸布料都散发着古河秽气的腥腐味。
阴律司印在掌心发烫,裂纹里渗出的魂力与血雾中游离的怨灵残息绞缠,像无数双无形的手在魂体表面撕扯。
玄猫残魂的破阵纹烙印在魂脉深处,此刻正发出尖锐的嗡鸣——这是它生前遇致命凶险时才会有的示警。
牛头马面紧跟在侧,马面铜铃眼死死盯着前方翻涌的血雾,手中魂灯的幽光被压缩在三尺范围内,灯芯不时爆出几点火星,映出雾中若隐若现的水鬼轮廓。
“特察使,这血雾里的秽气在啃噬魂体!” 马面的声音带着颤,他扯开自己魂体的衣襟,胸口魂脉处赫然出现几道深可见骨的抓痕,抓痕边缘泛着青黑色的腐光,“是水鬼怨灵的爪印!它们…它们专挑魂脉最脆弱的地方下手!”
牛头的牛角抵着血雾,魂力震荡开一片勉强能视物的空间,却见雾中漂浮的阴差魂牌突然立起,牌面名字化作狰狞的鬼脸,朝着我们疯狂扑来。
“这些魂牌…是水鬼的‘招魂幡’!” 牛头吼道,他的牛角尖渗出淡金色的魂力,将靠近的鬼脸魂牌一一撞碎,碎牌溅起的血雾里,竟裹着半块玄猫族的护符碎片,护符上的破阵纹与我魂脉深处的烙印完全契合,
“这是…玄猫族当年失踪的破阵使遗物!他的魂体…怕是早已被水鬼怨灵撕成了碎片!”
玄猫示警的嗡鸣在魂脉中达到顶峰,我肩头的衣料突然被利爪撕裂,一道冰冷的魂力直刺魂脉。阴律司印的金光瞬间爆发,绞碎来袭的水鬼怨灵,却见那怨灵残魂中飘出段记忆残片:玄猫族破阵使率部进入古河支流封印凶煞,却在渡魂桥遭遇黑袍术士暗算,魂体被分拆成无数碎片,融入水鬼怨灵的魂体,成为古河凶煞的“活阵眼”。
残片消散前,破阵使的残魂对着我嘶吼:“破阵纹…在你魂脉…毁掉阵眼…否则…血祭重启…万魂俱灭…”
血雾深处的空间裂隙如同一头择人而噬的凶兽,裂隙中溢出的古河魂力将血雾染成墨色,所过之处,魂体表面结出一层薄薄的冰晶。
牛头马面的魂体瞬间虚化,只剩半透明的轮廓,马面手中魂灯的幽光开始摇曳:“特察使,这…这是古河凶险的‘绝魂裂’!一旦被卷入,魂体将永远困在裂隙空间,化作凶煞的养料!”
我将阴律司印的魂力注入他们魂体,试图稳住二人身形,却见裂隙中伸出无数水鬼怨灵的手臂,每只手臂上都攥着玄猫族魂骨,骨尖闪烁的寒芒,与黑袍术士魂器的利刃如出一辙。
溯源追凶的路被水鬼怨灵与空间裂隙死死拦住,玄猫残魂的破阵纹却在此时浮现出一条勉强可行的路径—— 顺着水鬼怨灵魂体中玄猫族魂骨的共鸣走,或许能找到古河凶煞的阵眼。
我深吸一口气,运转全部魂力激活魂脉中的破阵纹,玄猫残魂的嗡鸣化作实质的绿火,在血雾中烧出一条通道。
通道两侧的水鬼怨灵疯狂扑来,它们的魂体与玄猫族魂骨碎片融合,形成密密麻麻的“骨甲怨灵”,骨甲上的破阵纹与我魂脉烙印产生共振,每一次撞击,都让魂体剧痛难当,仿佛有千万根针在魂脉里搅动。
当踏入古河凶煞的核心阵眼区域,眼前的景象让我脊骨生寒
—— 无数玄猫族魂骨堆砌成巨大的祭坛,祭坛中心的镇魂鼎中,煮着的不是魂体,而是我阳间尸身的执念残片。
残片在鼎中翻滚,重现着我生前查案的血腥场景:凶案现场的血泊、受害者的惨叫、黑袍术士的狞笑,混着古河秽气的腥腐味,在鼎中翻涌成灾。
鼎下的炉火,竟是由水鬼怨灵的魂体组成,它们的哀嚎声中,执念残片不断析出淡金色的魂力,顺着鼎沿流入古河支流,成为血祭重启的养料。
“谢无咎,你终于来了。”
黑袍术士的声音从祭坛阴影中传出,他的魂体与古河凶煞的黑雾融为一体,黑雾中伸出的骨爪攥着玄猫族破阵使的完整魂骨,骨尖抵在镇魂鼎的鼎沿,
“你以为毁掉几个水鬼怨灵就能阻止血祭?太晚了!你的执念残片早已成为鼎中主料,血祭的大幕…已经拉开!”
黑雾突然化作巨大的血手,将我与牛头马面狠狠拍向祭坛,玄猫残魂的破阵纹在魂脉中疯狂燃烧,却被血手表面的血祭咒纹强行镇压,咒纹上的纹路与我阳间尸身的致命伤完全契合,似要将我的执念彻底绞碎。
我运转阴律司印的全部魂力,印光与魂脉中的破阵纹凝成绿火长刀,劈开血手的瞬间,瞥见黑雾中心的破绽
—— 玄猫族破阵使的魂骨上,镶嵌着黑袍术士魂器的碎片,碎片释放的血祭咒力,正是维持古河凶煞的关键。
“毁掉魂骨!”
我暴喝,绿火长刀直刺魂骨,却见魂骨突然化作我的模样,咽喉处的致命伤渗出古河秽气
:“谢无咎,你敢毁我?这魂骨是用你阳间执念浇筑的,毁骨…就是毁你自己的执念!”
同命锁传来牛头马面的魂力支援,他们燃烧魂体,将魂力化作玄猫残魂的虚影,绿火虚影撞向黑雾,为我争取到瞬息的破绽。
我瞅准魂骨上的咒纹裂隙,绿火长刀顺着裂隙刺入,古河凶煞发出震天哀嚎,黑雾中喷出无数水鬼怨灵的残魂,它们在空中盘旋哀嚎,最终化作金光汇入我的魂体:
“谢大人…我们…解脱了…” 镇魂鼎中的执念残片随之炸裂,淡金色的魂力如暴雨倾盆,将古河支流的秽气涤荡一空。
古河凶煞的黑雾在金光中渐渐消散,露出藏在深处的玄猫族破阵使魂骨,骨上的黑袍术士魂器碎片仍在苟延残喘。
牛头马面的魂体因燃烧过度,变得透明如纸,却仍强撑着用魂灯照亮祭坛:
“特察使…毁掉这魂器碎片…古河凶煞…就彻底灭了…” 我握紧绿火长刀,朝着魂器碎片狠狠劈下,刀光闪过,碎片应声而碎,玄猫族魂骨上的破阵纹骤然亮起,将古河支流的秽气彻底封印。
血雾散尽,古河支流恢复了久违的平静,玄猫族魂骨祭坛缓缓沉入河底,只留下淡淡的破阵纹光晕。
我将牛头马面的魂体收入玉匣温养,玄猫残魂的破阵纹在魂脉中渐渐平息,却留下一道永恒的烙印—— 那是古河凶险与守护执念碰撞的见证。
这场玄猫示警、水鬼拦路的劫难,让我更深地触摸到血祭背后的黑暗,也让守护冥府安宁的执念,在魂脉中扎根得愈发坚韧。
阴律司印的金光重新笼罩全身,我知道,古河深处仍藏着血祭的余孽,黑袍术士的魂器碎片或许还有残留,但只要魂脉中的破阵纹还在,只要守护的执念不灭,无论前路还有多少水鬼拦路、凶煞噬魂,我都会提着这盏执念的魂灯,在古河的秽气里,斩开一条属于特察使的追凶路,让血祭的阴影,永远消散在忘川的支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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