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这个中土历代王朝的中心大城,距离北境也就是半月路程,若是骑兵,十日内可达。
然而事实上,这一路上并不是很太平,他们这八百人的队伍,在行径途中,也遇到几波不长眼的拦路匪徒。
这种事情,观澜懒得出手,宁安更是把牧阳当仆人使唤。
没办法,少年持枪开道,将他们统统剿灭。
在身经百战的边军将士面前,这些土匪完全就是来送菜的,牧阳杀起人来,既没有手软,也没有费力气。倒是宁安公公在一旁阴阳怪气的,却被牧阳自己怼了回去。
“本以为北疆之内都是太平天下,却没想到是如今这番模样。”少年说道:“不知道宁安公公是怎么跟陛下禀报国情的。”
宁安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把这小子碎尸万段。但想到对方已经获得了考取武院的资格,而且又有武院先生在一旁看着,只得骂骂咧咧的威胁:“这件事咱家自然会上报陛下,你小子给我小心点。”
这一路上,澹台玉婉和澹台昊两人倒是开心了许多,毕竟还是孩子,牧阳带给他们的安全感,让他们逐渐从失去父亲的悲伤,和长时间逃亡的恐惧感中走了出来。
而姐弟俩和牧阳的感情也越来越好,他们也会主动的与牧阳讲述自己过去的经历,也包括那场变乱。
牧阳这才清楚,原来赤阳先王并不是意外亡故,而是被后宫妃子,以及宫女联手刺杀。随后他们的叔叔就在国师的拥戴下,继承了王位。
只是姐弟二人年纪还小,并不清楚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能记得的,只是那个紫衣妃子将匕首刺进了赤阳先王的胸膛,然后他们的父王失去了生机。
只不过这些信息对现在的牧阳而言,并没有什么作用,想来对那位陛下应该是有大作用的。但是一想到姐弟二人很有可能会成为权力斗争的牺牲品,又不自觉的黯然神伤,为他们的前途命运担忧起来。
但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至少,他们现在不用担心生命安全,奉天皇宫的那位赤阳先王的妹妹,他们的姨母,应该会保住姐弟二人。
牧阳一行人护送着澹台玉婉姐弟走走停停,总算在第六天到达了奉天府的地界,仪仗跨过界碑开始,就意味着他们进入了大夏的核心地域,真正的天子脚下。
不得不说,尽管牧阳对这个大夏朝廷颇有不满,他既不能外除边患,内不能安庶民。但是奉天府境内,倒还是一派祥和景象。
官道上络绎不绝的人流无时无刻不在彰显着,中土首善之地的繁华安定。
这些人中大多数以青少年为主,当然其中也不乏左拥右护的公子哥,大小姐。
他们不仅是来自大夏境内的各州府,也有来自南方众多小朝廷的世家子弟。而在这个时候赶往奉天城,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参加奉天武院的入院试。
然而,在这个并不平等的世界,总有些人仗着自己的地位、实力想要先人一步,优人一等。
而这又往往体现在住客栈上,现在已接近黄昏,牧阳等人也是人困马乏。反正姐弟俩是不打算走了:“牧阳哥哥,我好累呀!”
“是啊,是啊,牧阳哥哥,我饿了!”澹台昊现在就是个小不点,说起话来奶声奶气的:“我要吃红油肘子,酥香鸭.....还有好多好多好吃的。”
小不点双手在空中比划着,用可怜的眼睛直溜溜的盯着牧阳。
“好!”牧阳看了看周围的客栈,道:“那我们就先在这里休息。”
牧阳找到宁安公公,转达了两位小殿下的“意思”,宁安自然不好拒绝,但这里距离京城只剩下不到半个时辰的路程,思来想去,既然有牧阳等人护卫,那自己何不如先回宫复命,然后安排仪仗迎接。打定主意之后他道:“牧家小子。”
少年虽然痞子气十足,但是那一手十分俊俏的枪法,以及这一路上的相处,还是让宁安多少对这个少年有了些许改观,所以他不再像之前那样厌恶牧阳。
而是唤他作牧家小子:“这里距京城不远,按照规制,小殿下造访奉天,朝廷是要做出安排的。既然公主和王子殿下要在这里过夜,那么我干脆先回禀陛下,准备一下。”
牧阳知道朝廷规矩多,尤其是奉天城外,所以也就没有拒绝。
而宁安在离开之前,又多说几句:“小子,你给咱家记住,这里是奉天府,把你的脾气收一收,不然惹出祸来,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知道了,公公放心去吧!”牧阳点头,然后安排众护卫在一家客栈住下,客栈掌柜的见牧阳年少,却出手阔绰,而且身边还有那么多护卫,也不敢怠慢,毕恭毕敬的将一行人引入店中。
这家客栈很大,而且就开在奉天城外的小镇上,自然生意爆火。
牧阳他们到时,里面已经住了不少人,其中也不乏达官显贵,但是牧阳现在也是有身份的人,所以并不在意那些人的眼神。
但偏偏就是在这种时刻,总会有人迫不及待的找事情。
一个同样让牧阳头皮发麻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牧阳心中很不爽,怎么到哪都能遇到死太监....宁安公公,我不是针对你,主要是这里这号人物也忒多些。
做好心理建设之后,却不料他还没有转身,一只枯瘦但发白的手已经搭在了自己肩膀上。
“喂,哪里来的小子,跟你说话没听见啊!”
作为常年在北荒杀伐的军卒,往往在这个时候,牧阳就已经出手拿下对方了。这一次也不例外,他如闪电般侧身躲过对方探出的爪子,将之捏在了手里。不过耳边此时又想起,宁安公公的提醒。
所以并没有使用杀招,只是将他摔了个狗吃屎。
见到自己人吃亏,很快反应过来的众人纷纷出手,要拿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奈何少年并不是吃素的,而是天天吃荤的,三下五除二将这几个人全部放翻。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众人纷纷让开一个空间,牧阳和这帮人就这样在大堂中对峙起来。
已经趴在地上,但没什么大碍的阴阳人一边捂着自己的脸,一边怒气冲天的问道:“臭小子,你敢对爷爷我出手,真是吃了豹子胆了。”
牧阳:“你把舌头捋直了说话,什么叫我对你出手,不是你先动手的吗?”
“在座的这么多人,可都看得清清楚楚。”
阴阳人这才反应过来,刚刚确实是自己的理亏了,但理亏怕什么了,自己是镇远侯府的下人,这里又是京城地界,这几个一看就是北荒边军,有什么是自己得罪不起的。
但是为了不再挨打,他还是换了换语气:“喂,少年,刚刚是爷爷我恍惚了,不过我告诉你,不一会我镇远侯府的小公子,要在这里迎接一位尊贵的客人,这个店我就要包圆了,所以你最好带着你的人赶紧离开。”
镇远侯?怎么这么熟悉呢?
想起来了,不正是宁安公公前几日说要接替牛马二将的公子的父亲吗?
这还真是冤家路窄,能够在这碰上。但凭你一个下人就敢趾高气昂的这么对自己说话,这着实不能忍。
“镇远侯,很威风吗?”牧阳不喜欢这种别人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于是也用了这种语气跟别人说话。当然,前提是这个人来者不善。
牧阳不知道的是,在听到镇远侯这三个字的时候,周围看热闹的人都自觉的向后退了几步,于是大堂中央更加空旷了。镇远侯府的阴阳人,本名水猫,偷鸡摸狗,欺男霸女,什么坏他干什么,在京城见不得人的地方,也算是小有名气。
后来又傍上了镇远侯小公子的大腿,成了他的拥趸,从此更加嚣张。经常为这位小公子阴暗的勾当,周围的人平时都叫他猫爷。
而这一次,也是奉了小公子的命令,替一位十分重要的客人安排住宿。
在出门之前,小公子也是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办好这件差事。
于是猫爷就拿着小公子的鸡毛找到了奉天城外,这处最有名的客栈,他的本意是将客人全部驱逐出去。
但这毕竟武院即将开考,又是年尾年末的关键时刻,朝中有不少大员都会在这个时候回京述职。
即便猫爷再猖狂,也还没有到完全无法无天的地步。
他的目的只是将一些看起来没有什么背景的外乡人驱赶出去,大不了给对方一些好处费也就罢了。
结果却碰上了牧阳这一队人马,但对方这浑不在意的态度,完全就没有将镇远侯府放在眼里,也没有将他猫爷放在眼里。
这怎么办,看着少年那双眼睛,竟还敢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他恨不得上前给他抠出来。
但见他们身后都是边军,有些眼力见的猫爷将自己的无名火压了又压,开口到:“少年,镇远侯是当今三大军侯,当然威风,你最好还是带着人离开,我可以既往不咎。”
“可......这是我们先来的呀?”跟在牧阳一直没有说话的澹台玉婉也很不服气,明明就是自己先来的,为什么这些人一上来就要抢自己的地方。
猫爷见一个小女娃也敢站出来和自己这么说话,便怒喝道:“你是哪家的小娃娃,这里轮得到你多嘴?”说话间干脆让手底下的狗腿子一拥而上,准备拿澹台玉婉立威。
牧阳身后十几个边军见着阴阳人如此嚣张,二话不说拔出腰间佩刀。
在明晃晃的战刀映衬下,牧阳一方的气势明显就要压过镇远侯府一方。
一向肆无忌惮的猫爷,在见到这些兵丁竟敢对自己出刀时,心里也有些打鼓。
正当双方剑拔弩张,谁也不肯退后半步的时候,正主来了。
人还没到,比猫爷更加嚣张的声音却先传入大堂:“我倒要看看,谁敢阻拦镇远侯府办事。”
猫爷一听这声音,立刻就精神了起来,赶忙跌跌撞撞的跑出去,当着镇远侯小公子武春雨的面就哭诉起来,把自己说的如何如何惨,把对面这些人说的如何如何仗势欺人。
殊不知他刚刚的态度可是更为恶劣,但这些在武春雨面前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人事没办成,还让人给打了,这就是在打他的脸。
在走进大堂的那一刻,他看见了牧阳,也看见了他身后的两个小娃娃和十几名边军护卫。
作为镇远侯的小公子,他虽然纨绔,但不代表他没有见识,认出了这些边军来自北境三关,但不知道具体是哪个关口的。
恰恰是这样,也让武春雨更是有恃无恐,因为三关主将不过是区区三品武将,怎能与他父亲这个一品军侯相提并论。中土历代王朝都讲究一个尊卑有别,差一级就是天地之分。
想到这,武春雨也来了脾气:“好大的胆子,看见本公子还不过来见礼?”
武春雨没有官职在身,牧阳他们自然没必要对他行礼。不过在这京城之中,潜移默化的规矩是勋贵子弟天生高人一等,一般人见到都会低个头哈个腰,
只可惜他今天遇到的,是这个从来不讲规矩的青山军卒。
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们还没有亮明身份。若是告诉武春雨,他身边这两位是谁,估计他爹来了,都得跪下。
牧阳对此无感,并不在意这位勋贵子弟的要求:“我们已经交过定金了,所以先来后到。”
武春雨上前一步,颐指气使道:“过来,给爷跪下,然后......滚!”
“凭什么?”牧阳也生气了,既然说不听,那就只有动手了。
“呵呵,你问我凭什么?”武春雨抬手,一副老子有权有势,你就该跪下,然后滚的语气:“就凭我爹是镇远侯,你一个小小的军卒,在这奉天地面,就应该给我跪下。”
“另外,我待会要在这里接一位贵客,而那个人你更加惹不起,所以你得滚!”
京城恶少?
牧阳终于明白宁安公公为什么在离开前,要叮嘱自己了。若是换了别人,可能就只能被欺辱,但也只能忍了。
只不过,牧阳不是别人,他是牧阳,是从十一岁就在死人堆里打滚的青山关军卒。
他本可以亮明自己的身份,想来镇远侯的人再嚣张,也还不至于无视皇帝圣旨的程度,但今天他不想这样做,他要用自己的方式解决问题,而不是靠身份压人。
他回头对护卫队将士道:“把他们带走,保护好!”
澹台玉婉有些担忧不肯离开,牧阳安抚道:“你们先让开,我要打坏人了。”
“喂,小子,你聋了吗?”武春雨吼道,对牧阳的态度愈发不满。
牧阳起身,眼睛里陡然露出一丝凶光,一双如电的目光就这样盯着武春雨,以及一众狗腿。武春雨被这双眼睛盯得发毛,双手一挥:“别打死了,挑断他的脚筋,然后扔出去喂狗。”
显然,他们不是第一次干这件事了,自然会以为这次和前面无数次一样,不会有意外发生。
身为镇远侯府的小公子,他身边的这些护卫打手,自然也都是练家子。除了不是修行者,武力值也并不弱。
所以当接到武春雨的命令之后,数人就围了上去,准备将牧阳一举拿下。
边军又如何,这么多人还干不过你一个人?但当第一个护卫轰出去的拳头被牧阳精准拿捏,又如钳子一般死死拿住之后,众人的惊讶这才开始。
少年军卒只是微微用力,就捏断了那人的腕骨,然后将之扔了出去。
伴随着杀猪般的惨叫声接二连三的响起,几个护卫没两下就失去了战斗力。
牧阳拖着一个已经失去意识的镇远侯府护卫,一步一步的靠近这个脑子进水的纨绔公子,啪嗒一声将手里这个汉子砸在了他的脚下。
武春雨虽然有些吃惊,但并未慌乱,因为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人,此人赤发遮面,身壮如牛,很发达的肌肉显示出他拥有不错的横练功夫。
这些护卫倒下了,武春雨只好叫那壮汉出手。
只见他咆哮一声,震得房梁都在微微颤抖,紧接着,这壮汉就像是一头蛮牛一般撞向牧阳。所过之处,均是被踏碎的地板碎屑。这一拳轰出,比刚刚那些个废物的力道不知道强大了多少。
牧阳正面应战,丝毫不怵对方这蛮横打法。你横,我比你更横。不成比例的身体里迸发出惊人的力量,在第一次单纯的力量对决中,牧阳丝毫不落下风。
而且他的速度更快,动作也更加灵活,一个侧身微旋,就出现在了壮汉身后,随即一招擎天顶,如钢铁一般的膝盖,就如陨石落地一般砸在了壮汉的脊背处。
壮汉遭受重击,身体不由得跪了下去。他还要反击,却被牧阳一双铁钳腿锁住脖子,然后重重的往后一拉,四仰八叉的倒在了地上。而占据上风的牧阳顺势反击,双拳蓄力,直直地砸在了对方的太阳穴上,直接来了个双峰贯耳。
壮汉再次被打了个毫无还手之力,双眼泛白,血丝炸裂,彻底的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做完这一切的牧阳这才站起身来,看着身后的武春雨。
“现在,还要我滚吗?”
武春雨自出生以来,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在看到自己的护卫接连被击败,连自己最强的打手都被对方轻易拿下的时候。他才总算意识到,自己今天踢到了铁板。
但即便是这样,他依旧有恃无恐。能打又怎么样,这里是京城,只要自己愿意,可以有一千种方法收拾他:“小子,你完了,小小军卒敢在天子脚下行凶,最重要的是你耽误了我的事情,小爷一定会把你投进京师大狱,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然而他话还才说到一半,就被牧阳掐着脖子提了起来,双脚离地的那一刻,他感受到了牧阳手上惊人的力道,可以说在这个时候,只要牧阳愿意,随时都可以杀了他。
这也是这位小公子,如此近距离的感受死亡的威胁。
“放开.....放开我......”武春雨被掐着脖子,上气不接下气,只能发出鸭子般的无力吼叫。两只手不停的捶打着,但这对牧阳而言,没有丝毫作用。
但牧阳还是没有下死手,他虽然可以不在乎奉天城里的肮脏规矩,但也不是完全没有脑子的一通乱杀,他知道,杀了武春雨,跟耍弄他一番的后果是不一样的。
揍他一顿,是牧阳必须要做的,但杀了他现在还没有这个必要。或者说,有些后果他也需要考虑一下。就在武春雨接近断气的前一刻,牧阳松开了手,任由他像烂泥一般瘫软在地上。
“滚吧,下次别再让我见到,否则就不会像今天这般好运了。”
武家的还能走的下人,带着他们的公子灰溜溜的退出了客栈,很快又找到了另外一家客栈入住。
见到坏人被赶跑的姐弟俩,十分高兴,吃饭也更香了。
先前一直没有露面的客栈掌柜在牧阳面前惨兮兮的,说自己的客栈以后定然会被镇远侯府针对,而且还打碎了这么多东西。牧阳盯着脑满肠肥的掌柜的,知道他并不在乎镇远侯府,不然早就出面阻止了。
毕竟能够在奉天城外,开这么一家客栈,而且还能有如此规模,要是没有点背景,说出来鬼都不信。所以掌柜的意思很简单,上来探探口风,想知道一下这个少年还有没有更惊人的身份。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目的,那就是打坏东西要赔钱。
牧阳当然没钱,不过他刚刚把武春雨的钱袋子顺便薅了过来,一张一千两的银票,直接让掌柜的闭嘴了。
一直没有开口的观澜先生吐槽:“没看出来,你还会这一手呢?”
牧阳摆摆手:“都是不义之财,归了他,还不如归了我呢!”
“你倒是实诚,我都有些期待你在武院大考中的表现了。”观澜面露微笑,丝毫没有因为刚才的事情坏了心情。
姐弟俩大口大口扒拉着食物,牧阳却没有心情。
看到这一幕的观澜微微一笑:“你就不想知道,刚刚我为什么不出手?”
牧阳:“先生自有先生的道理,如果您想说,就会告诉我,何必我问呢?”
“如果我不想说呢?”先生问。
牧阳回答:“如果先生不想说,就不会问我了。”
观澜:“......”
沉吟片刻之后,他还是说道:“你是个好苗子,有些话我还是要提前告诉你。”
“武院的力量自然要在你们的朝廷之上,只是武院毕竟有他自己存在的意义,不可能卷入这些凡俗争斗。而且,这个世界远没有你看到的那么简单,即便是你们大夏,也有几条大鱼。”
“所以在建院之初,武院就有规矩,武院内门弟子、先生不得随意涉足世俗之事,如果因此引发了严重后果,将受重罚。”
牧阳:“因此,先生刚刚不出手,就是因为这些规矩的束缚?”
观澜不屑的笑了:“小子,明面上的规矩并不能约束所有人,不然这天下的事情就好办多了。我刚刚之所以不出手,是因为那些玩意还不值得我出手,更何况,不是还有你在吗?”
“明白了。”
观澜继续说道:“我给你说这句话的原因,其实很简单,武院教习弟子,不会那么刻板的让弟子们都去学什么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只需要明对错,知善恶,随本心就够了。”
旋即他的目光又落在了牧阳身上:“从刚刚的动作来看,你是一个懂分寸的孩子,这让我很看好你。”
“先生不觉得我的天赋很好吗?”牧阳调侃道:“为什么总是说我的性格。”
“少年郎,奉天武院海纳百川,你觉得我们没有见过天资卓越的弟子吗?”观澜道:“但还是那句话,天资决定不了你的上限,但是心性可以,若你是一个一碰就碎的花瓶,天资再好也没什么用。”
“弟子谨受教!”作为武院的备考生,牧阳对这位先生表达了充分的尊重。
而观澜抿嘴笑道:“当然,你的天赋也很不错,至少在枪术是如此。”
这时,观澜的目光却望向窗外的大街,牧阳的眼睛也随之望了下去。那是一队不输于牧阳他们队伍的仪仗,甚至于还要更强几分。
他们的目的地,是另外一座还不错的客栈,就开在这座客栈的斜对门。而刚刚被牧阳教训过的武春雨,此刻正一脸恭敬的站在客栈门口,等待着贵客的到来,哪里还有之前的狂妄模样。
“先生,这是?”
观澜道:“楚国的那位天之骄女到了。”
但随后他的目光又不经意间扫过牧阳,感叹道:“今年的武院大考,还真是藏龙卧虎。”
牧阳不解,只远远的看见一位水蓝色长裙的少女走下马车,距离太远看不清长相,但是从这身段还能看出应该是个十分漂亮的可人。然而,就在下一瞬,少女却突然回头,眼睛直直的望向牧阳他们所在的方位。
但随后又不起波澜的走进了那家客栈,消失在牧阳的视野里。
而被看了一眼的牧阳并没有看清少女的容貌,但是却感觉心神一阵颤抖,好似自己的灵魂被人洞穿了一般,心跳频率也在刚才那一瞬间猛然增加。
直到观澜一只手按在了他的头顶,才回过神来。
少年不明白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一脸疑惑的看向观澜。观澜边感叹边解释:“不愧是拥有星魂之眼的先天武体,还未踏入修行之门,就已经能施展如此强大的念力。”
“哦,对了!”他这才对牧阳说道:“你不是老觉得自己天赋很好吗?就刚刚那个楚国公主,就能够甩你一条街还不止了。”
牧阳惊诧不已,问道:“什么东西,这么厉害?”
观澜道:“在这个世界上,有人天生就带有某些神异,适合走上修行之路,这样的人就被称之为先天武体。他们一般迈入修行之门,就会比普通人修行速度更快,未来成就也会更高。”
“只不过有趣的是,这样的先天武体本来是千年难得一见,但是最近这百年却接连出现了三个,而这一次武院大考,又出现了五个,这位楚国的昭昭公主,便是其中之一。”
他又看向已经熟睡的澹台姐弟,道:“你身边这两个姐弟也不简单,血脉之力很强啊。”
这下子,牧阳确确实实被震惊了,刚刚那个少女只是看了自己一眼,差点就心神失守,这就是先天武体的恐怖吗?牧阳心想,自己怎么没有特殊体质呢,哎,天道不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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