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柱冲天而起的刹那,整座长安城都在震颤。城墙上的砖块簌簌脱落,街道上的灰雾翻涌如浪,蚀星虫的嗡鸣汇聚成刺耳的尖啸,仿佛在为蚀星阵的完全启动欢呼。
阿竹扶住摇摇欲坠的月瑶,星图玉佩的金光在她周身流转,试图驱散她体内的蚀星邪气。“别怕,我们回来了。”他的声音沉稳,却掩不住眼底的焦灼——墨烬、苏娘、林清玄、沙罗夫人……布政坊的所有人都还在茶舍,那里如今成了蚀星阵的核心,危险程度可想而知。
“茶舍底下……藏着一条暗河。”月瑶的声音虚弱,却异常清晰,“我前几日勘察时发现的,暗河的走向与蚀星阵的纹路完全吻合,显然是有人故意改造过。那些灰雾,就是从暗河深处冒出来的。”
幽离握紧短刀,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管它什么暗河明河,先冲进去救人!”他转身就要冲向城门,却被周衍拉住。
“等等!”周衍指着城门内侧,那里的灰雾中隐约能看到人影,“城门口有蚀星虫聚集,硬闯只会白费力气。”
烛影突然指向城墙的一处缺口:“从那里走,我之前跟着巡捕查案时发现的,能直接通到布政坊后街。”
众人不再犹豫,跟着烛影绕到城墙缺口。缺口不大,仅容一人通过,边缘爬满了枯萎的藤蔓,显然很久没人走过。穿过缺口,后街的景象让人心头发沉——原本热闹的街巷空无一人,店铺的门窗大多破碎,地上散落着被啃噬过的杂物,偶尔能看到蚀星虫的尸体,却不见半个活人。
“这边走。”烛影熟门熟路地拐进一条小巷,巷子尽头就是茶舍的后院。
后院的门虚掩着,推开时发出“吱呀”的声响,在死寂的街道上显得格外突兀。院里的银杏树叶子落尽,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地上的落叶被灰雾染成了深灰色。茶舍的木门紧闭,门缝里透出微弱的光芒,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诵经声。
“蚀月教的人在里面!”阿竹压低声音,星图玉佩的火焰印记微微发烫,感应到里面有浓郁的邪气。
他示意众人退后,凝聚星核之力,猛地一脚踹向木门。“哐当”一声,木门应声而开,里面的景象让众人怒火中烧——
茶舍的大堂里,十几个黑袍教徒围着一张石桌诵经,石桌下的地面裂开一道缝隙,灰雾正从缝隙中源源不断地涌出。墨烬、苏娘、林清玄和沙罗夫人被捆在角落的柱子上,嘴里塞着布条,脸色苍白,显然受了不少罪。风玄子不知去向,地上只有他那杆断成两截的烟杆。
“你们总算来了。”一个穿着红色长袍的老者从教徒身后走出,他的头发花白,脸上却没有皱纹,双眼闪烁着灰光,正是蚀月教的新任教主,“老夫还以为,要等你们收完所有子阵才肯露面呢。”
“放开他们!”阿竹的星图玉佩悬浮在半空,金光与火焰印记交织,“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红袍老者笑了起来,声音尖锐刺耳:“干什么?自然是完成伟大的净化!这三界早已腐朽,只有让蚀星雾吞噬一切,让域外邪魔降临,才能重铸新的秩序!”他指着石桌下的缝隙,“这暗河连接着长安的龙脉,只要污染了龙脉,蚀星雾就能扩散到整个中原,到时候,摇光星彻底陨落,域外通道就能打开了!”
墨烬在柱子上挣扎着,眼中满是愤怒,却发不出声音。苏娘看到阿竹等人,眼中闪过一丝欣慰,随即又被担忧取代。
“做梦!”幽离的短刀带着破风之势,直劈红袍老者。老者侧身避开,抬手一挥,数道灰雾化作利刃,逼得幽离连连后退。
“就凭你们?”老者的灰光双眼扫过众人,“守火兽被老夫用蚀星虫引开,混沌之火虽强,却未必能同时护住这么多人。今天,你们都得死在这里,成为新秩序的祭品!”
他猛地加大诵经声,石桌下的缝隙越来越大,灰雾如喷泉般涌出,蚀星虫的嗡鸣从缝隙深处传来,越来越近。
阿竹看着被捆的众人,又看了看不断扩大的缝隙,心中已有了决断。他看向烛影,眼神坚定:“救他们出来!”
烛影点头,紫色血脉之力爆发,冲向角落的柱子。阿竹则转身面对红袍老者,星图玉佩的火焰印记彻底亮起,金色的火焰如瀑布般倾泻,将涌来的灰雾灼烧殆尽。
“想阻止我?先过老夫这关!”红袍老者的身影在灰雾中穿梭,手中凝聚出一柄灰雾长矛,带着毁灭的气息,直刺阿竹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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