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件事。”秦凌霄竖起两根手指,“第一,刚才发生的事情,包括我被……嗯,拜访的事儿,谁敢泄露出去半个字,舌头就别要了。”
“是!”阿川和手下们齐声应道。
“第二,”秦凌霄压低声音,只有阿川能听到,“动用我们自己的人,暗中查。左航要找的那个人是谁,叫什么,还有他的的所有资料,越详细越好。特别是他和左航之间到底有什么仇?我要知道全部!记住,是暗中查,绝对不能让左航的人察觉到。”
阿川不明白老大为什么对那个人这么上心,但还是立刻点头:“明白!我马上去办!”
阿川领命,立刻带着人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动作比来时更加谨慎小心,生怕再触了自家老大此刻那阴晴不定的霉头。
浴室门被轻轻带上,奢华的套房里再次只剩下秦凌霄一个人。
“下手真黑啊!差点把老子颈椎给劈断了。”秦凌霄下意识地摸了摸依旧隐隐作痛的后颈。
但让他奇怪的是,除了这点必要的伤害,对方确实没再对他造成任何多余的损伤。
甚至还好心地用一条浴巾遮住了他的重要部位,总算是没把他光着身子扔在那。
这种矛盾的行为模式让秦凌霄更加好奇。
这小子,狠是真狠,慌也是真慌,但似乎,底线还在?
左航那个冰山脸,万年不变的表情,居然会对这样一个小子流露出那种近乎偏执的执着。
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还是赤子情仇?
光着身子被打晕扔地上的屈辱感还没完全消散,但这股被强烈勾起的探究欲,已经完全压过了那点不爽。
他现在对那个神秘小子的好奇心,简直膨胀到了极点。
左航呀左航,你带的惊喜还真是别致呢!
这感觉……比谈成几千万的生意还要刺激。
另一边
韩北从对面楼顶的线缆上翻下来,一个轻巧的翻身落在积满灰尘的楼顶。
他不敢回头去看,身后那盯着他的身影儿。
左航那句话——“你的腿长好了?”,像魔咒一样在他脑子里反复回荡,激得他浑身发冷。
腿骨深处传来一阵阵钻心的酸痛,那是旧伤在发出抗议。半年前左航亲手打断它时的冰冷眼神和剧痛,仿佛又一次降临。
他不敢停留,甚至顾不上检查刚才剧烈运动是否撕裂了腿上的旧伤,他速度极快地冲下黑暗的楼梯。
海城老城区深处。
一条狭窄得仅容两人并行的巷子。
巷子尽头,一扇锈迹斑斑铁皮门上,挂着一个歪歪扭扭的霓虹灯牌——“张记跌打”。
这地方是尹道元隐藏的财产之一,也是他鲜为人知的避风港。
这里鱼龙混杂,来的都是些见不得光或者图便宜的主顾,是间典型的无证黑诊所。
除了尹道元高价雇来的那个大高个医生,没人知道这不起眼的铺子背后老板是谁,连他身边那俩活宝徒弟阿猫阿狗都蒙在鼓里。
小小的诊所里光线昏暗,只有一盏瓦数不足的白炽灯悬在屋顶,勉强照亮这个不足二十平米的狭窄空间。
墙壁贴着几张褪色的,画着人体经络穴位图的老旧海报。
一张桌子,一个玻璃药柜,一张铺着白布的简易诊疗床,就是全部家当。
“忍着点,快好了。”那个被尹道元雇佣来的小青年,是个大高个子,医术水平没有尹道元好,却也不算太差。只不过和尹道元一样,是个无证上岗的黑医。
高个子医生开始给尹道元清洗伤口,药水碰到鲜红的皮肉,发出滋滋刺鼻的白沫。
“嗷——!祖宗!手下留情!这是人手,不是猪蹄儿!你想疼死老子継承老子的花呗吗?”尹道元疼得满头冷汗,骂骂咧咧。
“已经最轻了。”高个医生眼皮都没抬,消毒、撒药粉、缠绷带,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最后把尹道元那断指的手包成了个不太标准但足够严实的白粽子。还有他身上那些大大小小被人打的伤,一并处理好了。
“好了。”他闷闷地吐出两个字,摘掉沾血的手套扔进墙角的垃圾桶。
尹道元瘫在诊疗床上,像条离水的鱼,大口喘着粗气,浑身汗湿,仿佛刚被黑白无常拖着逛了一圈十八层地狱。
他看着自己被包得严严实实的手,又看看浑身的青紫红黑,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后怕交织。
这回可真他妈长记性了!
“打死我也不去那什么水晶宫了!什么上流社会,全他妈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阎王殿!”
“小北啊……”尹道元带着浓重的鼻音,看着天花板嘟囔着:“你可真是我的保护神呀,要不是你,我这根吃饭的家伙就交代在那儿了!那个豹子,真他妈不是东西!”
话音刚落,诊所的铁皮门“哐当”一声被撞开了,不是推,是撞!
阿猫阿狗两个身影儿快速窜了进来。
“师……师父!”顶着鸡窝头的阿狗,他喘得厉害,像是跑着回来的,“吓……吓死我了!外面……外面好多人在排查。”
阿猫他手里还死死攥着半根啃了一半的烤肠,一脸惊魂未定:“师父!我们在巷子口望风,看见好几辆黑车开过去,那车……那车看着就贵,里面肯定不是好人!”
尹道元一看这俩货,火噌地就上来了,也顾不上手疼了,挣扎着坐起来,唾沫星子差点喷到阿猫脸上:
“你们两个龟儿子!缩头乌龟!老子在楼上被人按着要切手指头的时候,你们他妈死哪儿去了?!啊?!就知道躲!就知道吃!”
他指着阿猫手里的烤肠,“老子都快成残疾人了,你还有心思啃肠?!老子养你们不如养两条狗!狗急了还知道咬人两口呢!!”
阿狗缩着脖子,委屈巴巴:“师父……我们……我们打不过啊……”
阿猫更是耿直,把烤肠往身后一藏,梗着脖子:“师父你让我在下面把风,没说冲上去啊!我们……我们这叫保存实力,战略性撤退!”
“撤退你个头!”尹道元气急败坏,抄起旁边一个空药瓶就想砸过去,结果扯到伤口,“哎哟喂”一声又瘫了回去,疼得龇牙咧嘴。
就在这时,铁门又被推开,韩北闪了进来,反手轻轻把门带上。
他一进来,诊所里嘈杂立刻静止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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