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沈懿就这样成为了圣弗朗西斯科综合医院外科的一名“临时”主刀医生。迭戈主任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将积压的手术排给了她。
从那天起,沈懿的生活被无尽的手术填满。从清晨到深夜,一台接一台的手术,涵盖了创伤、急腹症、甚至一些简单的肿瘤切除。高强度的劳动对她而言既是完美的伪装,也是一种修行。
她将现代外科器械与古代对人体经络、气血的理解相结合,手术风格独树一帜。她下刀精准,总能以最小的创伤达到最佳效果,术后并发症发生率极低,病人恢复速度也远超常人。她甚至在某些紧急情况下,运用巧妙的穴位按压和草药辅助,替代或减少了麻醉药物的使用,效果奇佳。
很快,她的名声就在医院内部,甚至在小范围的病患群体中传开了。人们都知道医院来了一位技术神乎其技、沉默寡言但极其负责的东方女医
白天,沈懿是忙碌的医生,用手术刀拯救生命,完美地隐藏在市井之中。
夜晚,她则变回那个冷静的“大夫”,利用医院的网络和相对独立的环境,小心翼翼地尝试重新建立联系渠道,并分析手头仅存的线索。
她不敢再信任之前的加密频道,只能利用公共网络和某些极其隐蔽的、需要多重跳转的匿名节点,尝试向“渔夫”发送了一条经过复杂加密、内容极其简短的预警信息,只包含“夜枭叛变,深绿危险,静默待联”几个字。
她无法确认“渔夫”是否能收到,也无法确认这是否安全,但这是她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可能联系上可信之人的方式。
同时,她开始重新审视从码头陷阱中获取的信息。那个陷阱布置精密,动用资源不小,说明“方舟”确实将她视为了重大威胁。但也从侧面证明,她之前的调查方向,很可能触及了他们的核心秘密。
“永恒之钥”……土着青年的血液异常……奎恩的人体实验……
她回忆起在码头闻到的那个特殊气味。在医院药房和实验室,她凭借前世对药材和炼金的敏锐嗅觉,悄悄比对分析,最终确定那是一种高浓度的生物活性稳定剂和神经毒素分解酶混合物的气味。这种混合物,通常用于保存某些极其不稳定的生物样本,或者……处理含有剧毒的实验废弃物。
这进一步印证了码头作为“特殊废弃物”输出通道的可能性。而什么样的“实验”会产生需要如此处理的“废弃物”?
答案呼之欲出。
在医院工作,也给了她接触各种病例和医疗物资的机会。她悄悄留意是否有与那种特殊血液异常相似的病例,或者是否有来历不明、用途特殊的药物或器械流通。虽然暂时没有直接发现,但这为她提供了新的调查思路。
一天深夜,刚刚结束一台复杂肝切除手术的她,回到狭小的宿舍。她疲惫地揉了揉眉心,站在窗边,望着玛瑙斯郊区稀疏的灯火和远处如同巨兽脊背般蜿蜒的雨林轮廓。
“夜枭”的背叛像一根刺扎在心头,让她对组织的信任蒙上了阴影。但计划必须继续,一切罪行必须被阻止。
如今,她藏身于这所喧嚣与救赎并存的医院,手握手术刀,既是伪装,也是武器。她在生死线上与死神争夺生命,也在暗影之中与邪恶较量。
前路依旧迷雾重重,危机四伏。
但沈懿知道,她必须利用好外科医生这个新身份,在这片白色的帷幕之后,积蓄力量,厘清线索,等待时机,再次将锋刃指向“方舟”的心脏。
手术刀下的救赎,是她此刻最好的伪装,也是她反击的开始。真正的猎手,善于在任何一个战场上,找到属于自己的武器和位置。
圣弗朗西斯科综合医院的日日夜夜,仿佛被按下了快进键。
对于沈懿而言,时间在以两种截然不同的速度流逝,手术室里的争分夺秒,精密如钟表,而追查“方舟”的暗中调查,却如同陷入泥沼,进展缓慢。
她的名声越来越响亮。她不仅技术高超,更难得的是那份近乎冷酷的镇定和在极限压力下依旧稳定的双手。最危重的病人送到她手上,似乎总能多出一线生机。迭戈主任几乎将她当成了救命稻草,将越来越多复杂的手术交给她,甚至开始让她带教几名年轻的住院医生。
沈懿来者不拒。高强度的外科工作,对她而言是一种独特的内力修炼和精神锤炼。每一次精准的解剖,每一次成功的缝合,都让她对现代人体结构认知与前世积累的经验融合得更深,隐隐触及“医道”更深层的境界。同时,这繁忙的日常也是最好的保护色,让她彻底融入了玛瑙斯这座城市的肌理之中,如同水滴汇入大海。
然而,平静的表象之下,暗流从未停止涌动。
她利用医院的局域网和有限的对外访问权限,以医学研究为掩护,小心翼翼地检索着与那种特殊生物活性稳定剂、神经毒素分解酶相关的文献和供应链信息。她重点关注那些流向不明、或者涉及军方、大型生物科技公司的异常采购记录。这项工作繁琐而危险,如同在雷区中摸索前进,任何一次不当的查询都可能触发“方舟”或其盟友设置的数字警报。
同时,她密切留意着医院的每一个角落。急诊室收治的奇特外伤病例,药房偶尔出现的规格特殊或标签模糊的药品,甚至是某些来访“专家”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异常关注……都可能是线索。
但“夜枭”的背叛,像一片沉重的阴霾,让她对任何主动接触都抱有极深的戒心。她发送给“渔夫”的信息如同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音。
这让她心头蒙上了一层不祥的预感,组织是否也遭到了渗透或打击?
就在调查似乎陷入僵局时,一个意想不到的突破口,以最残酷的方式出现了。
那是一个暴雨倾盆的夜晚。救护车的鸣笛声撕裂雨幕,送来几名从雨林深处一个非法伐木营地救出的工人。他们被发现时,已陷入深度昏迷,生命体征极其微弱,伴有原因不明的高热、内出血和神经系统紊乱。
沈懿被紧急呼叫到抢救室。看到病人的第一眼,她心中就猛地一沉。这些病人的症状,与她之前研究过的、那个血液异常的土着青年,以及她在非洲奎恩外围实验室记录到的某些实验体衰竭症状,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只是更加急剧、更加致命!
“立刻进行血液生化、毒理筛查和基因测序!”
她一边指挥抢救,一边迅速抽取了病人的血液样本。她动用了自己所有的医学知识和前世对奇毒的了解,试图稳住病人的情况。
但病人的恶化速度超乎想象。多器官功能以一种不可逆转的方式急速衰竭,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从内部摧毁他们。即使沈懿动用了一丝内力,试图护住他们的心脉,也收效甚微。
短短几个小时内,几名工人相继死亡。
医院将其归结为某种罕见的、烈性的丛林病毒感染或未知毒素中毒。但沈懿知道,事情绝没有那么简单。
她利用职务之便,悄悄留下了少量最关键的血液和组织样本。在确认无人注意后,她将自己反锁在医院的病理实验室里——这里设备虽然不算顶尖,但足以进行一些基础的分析。
显微镜下,她看到了令人心悸的景象。
红细胞形态异常,白细胞数量锐减,并且观察到一种从未见过的、类似于朊病毒聚集体的微观结构,但它们似乎更具活性,正在缓慢地“溶解”健康的细胞。
她动用隐秘渠道得到的微型便携式基因分析仪,对样本进行了快速测序。
结果让她倒吸一口冷气——病人的基因序列中,被嵌入了数段不属于人类已知基因库的人工合成片段!这些片段极其不稳定,正在疯狂复制并攻击宿主自身的dNA,导致细胞层面的崩溃!
这绝不是自然界的病毒或毒素!这是人为制造的基因武器!是“永恒之钥”技术被扭曲、被武器化的可怕证据!
“方舟”……他们不仅在利用“永恒之钥”进行某种进化筛选,他们还在测试其作为生物武器的潜力!
那个非法伐木营地,很可能就是他们一个临时的、残酷的“野外试验场”!
愤怒和寒意同时席卷了沈懿。
奎恩生物科技,或者说“方舟”组织,已经彻底丧失了人性底线。
这个发现,让沈懿的调查方向瞬间清晰。她不再需要去寻找那个虚无缥缈的核心研究站具体坐标,而是可以顺着这条“基因污染”的线索逆向追踪。
首先,是这些工人的感染源。他们是在哪个区域被发现的?伐木营地的具体位置?
她通过医院的急救记录,查到了伐木营地的大致方位,位于“哭泣之藤”支流上游的一片原始雨林,恰好处于之前“夜枭”指出的、研究站可能存在的区域边缘!
其次,这种基因武器的投放方式是什么?空气?水源?还是通过媒介生物?
沈懿回忆起在码头闻到的气味,以及病人体内检测到的神经毒素分解酶。
一个推测浮上心头,这种基因武器,很可能需要与某种特定的催化剂或稳定剂结合,才能完全激活或保持其传染性。码头处理的那个“特殊废弃物”,或许就包含了未完全反应的武器原型或失效的催化剂。
她立刻重新分析死亡工人的血液样本,果然在其中检测到了微量的、与码头气味同源的生物活性稳定剂成分!
线索串联起来了!
码头是物资和“废弃物”的中转站,而上游的那个伐木营地,就是其中一个“试验区”!那么,研究站的核心,必然位于码头与试验区之间的某个位置,负责监控实验数据、调整武器参数,并且……很可能就在准备进行更大规模的释放!
时间不多了。
沈懿意识到,“方舟”的行动正在加速。他们可能已经接近了“永恒之钥”武器化的最终阶段,或者,他们感觉到了外界的压力,决定提前收网。
必须在他们造成无法挽回的灾难之前,找到并摧毁它!
然而,如何找到精确位置?如何突破严密的防御?仅凭她一人之力,无异于以卵击石。她需要情报,需要支援,更需要确认,到底谁还可以信任。
“夜枭”的背叛,“渔夫”的消失,让她也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她决定兵行险着。她不能再被动等待。
她利用医院相对开放的公共网络区域,使用了一套极其复杂、源自她前世记忆结合现代密码学知识创造的、几乎不可能被破解的临时加密算法,编写了一条信息。
这条信息没有发给“渔夫”通常的联络频道,而是发往了一个她记忆中只有组织内部人员才知道的、处于深度休眠状态的紧急备用地址。
信息内容只有一句话,引用了她最初进入组织的暗语:“‘大夫’已探得‘疫源’所在,然‘向导’疑为‘伥鬼’,‘舟’将倾,何以自处?”
“大夫”是她的原始代号,“疫源”指代“方舟”核心,“向导”指“渔夫”,“伥鬼”即为叛徒。“舟将倾”暗示情况危急。
这是一个极其冒险的试探。如果“渔夫”是清白的,并且这个备用地址还能用,真正的发起人可能会绕过“渔夫”直接回应,或者至少会给出某种确认信号。如果“渔夫”就是叛徒,或者这个地址已被监控,那么她很可能立刻暴露。
信息发出后,便是漫长的、令人焦灼的等待。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同煎熬。
沈懿表面依旧维持着冷静,进行着日常的手术和工作,但内心的弦已经绷紧到了极致。
二十四小时后,就在她几乎要放弃希望时,回应来了。
并非通过电子渠道,而是以一种她意想不到的方式。
一名陌生的本地少年,浑身被雨水淋透,冲进医院急诊室,指名道姓要将一个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盒子交给“沈医生”。
护士疑惑地找来沈懿。
沈懿心中警铃大作,但面上不动声色。她接过盒子,确认没有危险装置后,在无人的角落打开。
盒子里没有信件,只有两样东西。
一枚看似普通的、用于数据存储的微型芯片。
以及,一小片风干压制的、形状奇特的紫色叶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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