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道的手还搭在酒葫芦上,指尖能感觉到那股温热的震颤,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头轻轻敲打内壁。他没动,也没吭声,只是眯着眼望向河对岸那片芦苇荡——刚才那只乌鸦早就没了影,可空气里总像留着点什么,说不清道不明。
岑晚狐歪头看他:“你发什么呆?是不是怕了?”
“我是在想。”他慢悠悠收回手,把葫芦往腰间一挂,“你说的那个秘境,有没有厨房?”
她翻了个白眼:“有,专门给进去饿死的人立碑。”
“那不行。”江小道一拍大腿站起来,“没吃的我去干嘛?当背景板衬托你的美貌?”
“里面宝贝多得能砸死人。”她跳下石头,红裙摆一甩,银铃叮当响,“九转还魂草、千年灵乳、幻心莲……随便捞一件出来,都能让你从杂役变成长老座上宾。”
江小道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听着像门口算命老头编的段子。上次他说我能捡到老婆本,结果我捡了一筐烂菜叶。”
“这次不一样。”她凑近一步,压低声音,“我听说,有人在里面捡到一块‘懒人丹’,吃下去三天不用练功也能涨修为。”
江小道猛地扭头盯着她:“真有这玩意儿?”
“骗你是小狗。”她眨眨眼。
“那你现在就是小狗。”他嗤了一声,转身就要走,“我不去,我要回去抢今晚的灵菇馅包子。”
“哎!”她一把拽住他袖子,“信物我都搞定了,就差个搭档。你不来,难道让我去找王二狗?他进秘境第一件事肯定是偷猪崽。”
江小道停下脚,回头瞥她一眼:“你搞到的信物,不会是偷来的吧?”
“借的。”她理直气壮,“反正他们用完就作废,放着也是浪费。”
“那你借的时候,有没有顺手留下点纪念品?”他冷笑,“比如在人家枕头底下塞只臭袜子?”
“那是对你才这么干。”她松开手,叉腰站定,“再说了,你不是最喜欢占便宜吗?能白进一个满是宝贝的地方,你还犹豫?”
江小道摸了摸下巴,眼神飘忽。其实他心里早就在盘算——那根养魂木还在葫芦里微微发烫,震动虽轻,却持续不断,像是被什么东西牵着走。这感觉他不陌生,上次在破庙签到得《无相剑诀》前,酒葫芦也这样抖过三下。
巧合?他不信。
但也不能说破。
系统不让提,说了话会自动变味,前两天他刚试过,想跟王二狗说“我有个每日送宝的金手指”,结果张嘴就成了“今天天气适合晒被子”。
蠢得他自己都想抽自己。
“你说那秘境什么时候开?”他忽然问。
“三天后,日出那一刻。”岑晚狐眼睛亮起来,“入口在断云崖底下,雾气最浓的地方。”
“断云崖?”江小道皱眉,“那不是赵无极去年闭关摔下来的地方?听说他掉下去时裤子都扯裂了。”
“所以他现在见不得高处。”她笑出声,“而且秘境开启时有禁制,外门弟子不能带随从,也不能组团围殴,只能两人一组进去。”
“哦。”江小道点点头,“所以你是挑好了搭档才来找我的?”
“当然。”她扬起下巴,“整个外门,也就你敢坑大师兄还能活到现在。别人要么太蠢,要么太老实,进去就是送菜。”
“夸我呢还是骂我呢?”
“事实。”她认真道,“而且你总能掏出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上次那包痒痒粉,我现在想起来还想笑。”
江小道嘴角一抽:“那是战略物资,懂不懂?”
“懂,特别懂。”她嘿嘿一笑,“所以我相信,你进秘境,肯定不止为了吃。”
他看了她一眼,没接话。
夕阳斜照,河水泛着碎金般的光。远处山峦轮廓模糊,云雾缠绕,隐约能看到一道灰白色的巨大石门虚影,半埋在崖壁之间,若隐若现。
那就是水月秘境的入口。
江小道盯着看了会儿,忽然觉得腰间的葫芦又震了一下,比之前更清晰,仿佛那根养魂木在催他。
他不动声色地按了按葫芦盖,低声问:“里面除了宝贝,还有什么?”
“危险呗。”她耸肩,“迷阵、幻象、毒瘴,还有可能碰上被困几百年的老怪物。不过嘛……”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也可能撞见前世的情人。”
“那我得小心点。”他一本正经,“别一进去就被哪个怨妇缠上,说我欠她三世姻缘。”
“你这种人,前世估计是专骗姑娘眼泪的浪子。”她笑嘻嘻地说,“说不定秘境就是为你这种人设的陷阱。”
“那就更得去了。”江小道咧嘴,“万一里面写着‘江小道专属宝藏’呢?”
“你还真敢想。”
“不敢想的人,连梦都做不成。”他伸了个懒腰,拍拍屁股上的土,“行吧,我跟你走一趟。”
岑晚狐愣了下:“这么快就答应了?我还准备再说点更吓人的呢。”
“吓人不如诱人。”他晃了晃葫芦,“再说,它也想去。”
“谁?”
“我肚子里的馋虫。”他指了指葫芦,“刚才它说话了,说里面可能有炖蹄髈。”
“你编瞎话能不能走点心?”
“我是认真的。”他拍拍胸脯,“身为一个有原则的混子,我从不撒谎——顶多隐瞒一点点真相。”
“那你现在隐瞒了什么?”她眯眼盯着他。
江小道咳嗽两声:“比如我现在其实很困,想回去睡觉。”
“少来。”她一把勾住他胳膊,“既然答应了,就得开始准备。明天我去偷……借几份秘境地图,你负责想想怎么坑人保命。”
“这还用想?”他摊手,“遇到危险我就装死,你负责哭丧,顺便把我埋浅点,我好自己爬出来。”
“你真是个人才。”
“谢谢夸奖。”他咧嘴一笑,抬脚往前走,“走吧,再磨蹭李厨娘要把锅底刮干净了。”
两人沿着河岸往回走,脚步踩在碎石上沙沙作响。暮色渐沉,风从山谷吹来,带着一丝凉意。
江小道走在前面,手始终没离开腰间的葫芦。那震动仍未停歇,反而随着他们远离河边,变得更有节奏,一下,又一下,像是某种回应。
他知道,这事没那么简单。
但他不在乎。
宝贝是真的,灵膳是假的他也认了,关键是——系统从不出错。每次签到给的东西,最后都派上了用场。那根养魂木不可能无缘无故震动,更不可能平白无故指向一个普通秘境。
水月秘境里,一定有什么东西,在等着他。
或者,等着这根木头。
“喂。”走到岔路口,岑晚狐忽然拉住他,“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知道你会偷吃我藏的灵果。”他头也不回,“还知道你昨晚躲在柴房数宝石,数到一半睡着了,口水滴在玉牌上。”
“那是意外!”
“每次都是意外。”他摇头,“你这狐狸,比我还懒。”
“但我比你聪明。”她松开手,蹦跳着走到前头,“所以三天后,听我指挥。”
“做梦。”他哼了一声,“进去之后谁拿到宝贝归谁,不准抢。”
“可以。”她回头一笑,“但你要敢藏私,我就把你小时候尿床的事告诉全门派。”
“我没尿过床!”
“那你怕什么?”
江小道瞪她一眼,懒得争辩。
夜风拂过,卷起一片落叶,打着旋儿落在两人刚刚走过的小路上。
前方山路蜿蜒,通向杂役院的方向。而他们的身后,远山深处,那道若隐若现的石门轮廓,在最后一缕夕照中,缓缓泛起一层淡蓝色的微光。
江小道脚步一顿,眼角余光扫过那抹光晕。
葫芦,震得更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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