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确立了“清北保底c9”的宏伟目标后,陈默就开启了一种让同桌李伟瞠目结舌的疯狂模式。
课间十分钟?不存在的。
那是宝贵的“数学公式突击记忆时间”。
陈默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掏出皱巴巴的数学卷子,目光如电般扫过一道三角函数题,嘴里念念有词:“sin2a + cos2a = 1… 比记住老板的小三叫啥名容易多了!”
午休时间?那是“物理经典模型攻克专场”。
他一边啃着干巴巴的馒头,一边对着画满受力分析的小木块发呆。
“小木块啊小木块,你从斜面滑下来摩擦生热,跟我当年为了省房租每天通勤三小时消耗的卡路里,哪个更符合能量守恒定律?”
放学路上?那是“历史时间轴脑内复盘漫步”。
从鸦片战争到改革开放,他一边走一边在脑子里拉表格,内心吐槽不断:“1840年鸦片战争,1856二次鸦片…啧,这老佛爷咋就不长记性呢?等等,1990年…亚运会快开了吧?吉祥物是熊猫盼盼!这题可能会考!记下来记下来!”
甚至晚上回到他那小屋,在昏黄的灯泡下,他还能再战三百回合。
“政治…生产关系要适应生产力…嗯,这道理放后世互联网公司裁员也一样通用嘛…就是得小心点,答题时不能把‘供给侧改革’、‘内卷化’这些词写上去,不然张老师得把我当特务抓起来…”
他发现自己学起来似乎比前世轻松不少,感觉自己的智商简直有了质的飞跃。
那些曾经如同天书的公式定理,现在再看,竟然有了点“万变不离其宗”的感觉,复杂的语法结构,也能分析得头头是道。
内心oS:“难道这是穿越的福利?或者老子当年根本就不是真笨?只是没开窍?或者说…是被贫穷和迷茫压得根本没心思开这个窍?知识这玩意儿,一旦跟生存压力脱钩,竟然显得有点…可爱?”
李伟看着他默哥每天眼冒绿光、奋笔疾书的样子,小心翼翼地问:“默哥,你受啥刺激了?是不是上次罚站…站通透了?”
陈默头也不抬,笔走龙蛇地解着一个方程:“嗯,通透得很,悟到了一个真理——知识就是力量,但考试分数是核武器,我得先把自己武装起来。”
赵峰那伙人自然也注意到了陈默的异常。
一次放学,赵峰故意用肩膀撞了一下正埋头看历史书的陈默,讥笑道:“哟,陈大学霸,这么用功,是想考状元啊?装模作样!”
陈默被撞得一个趔趄,手里的书差点掉地上,他抬眼看了看赵峰,那眼神平静无波,甚至带着点…怜悯?
内心oS:“跟一个注定未来几十年只能靠体力(甚至可能砸伤脚)讨生活的小屁孩较什么劲?我的战场在星辰大海…呃,至少在下次月考排行榜上。”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弯腰捡起书,拍了拍灰,继续边走边看。
这种完全无视的态度,反而让憋足了劲想找茬的赵峰一拳打空,憋得满脸通红,气得在原地直跺脚。
风暴在一个看似平静的下午降临。
语文课,班主任张老师扶着他的老花镜,在黑板上用力写下了四个大字:《我的理想》。
“同学们,”张老师声音沉稳,“这是一个非常经典的题目,我希望大家能够畅所欲言,写出你们内心真实的、崇高的理想,要积极向上,充满朝气!下周一交。”
教室里顿时响起一片嗡嗡声,同学们交头接耳,讨论着“科学家”、“教师”、“解放军”这些标准答案。
陈默看着那四个字,却如同被施了定身术。
理想?
这个词像一把生锈的钥匙,猛地捅进了他记忆的深处,搅起一片沉渣。
他想起了前世凌晨两点写字楼里冰冷的灯光,想起了ppt上永无止境的修改意见,想起了银行卡里永远赶不上房价的余额,想起了hR那句“公司感谢你多年的贡献”…
理想?我的理想就是不用天天都有理想!我的理想就是能他妈的好好睡个觉!我的理想就是不用担心35岁被优化!我的理想就是能吃上没用激素催熟的西红柿!
一股混杂着荒诞、辛酸和黑色幽默的情绪在他胸腔里翻腾。
他深吸一口气,嘴角勾起一丝只有自己能懂的笑意。
行吧,张老师,您要真实的理想是吧?给您来个超级加量不加价的真实!
他摊开作文纸,拿起那支破钢笔,文思如尿崩,挥洒自如。
哪里还有平时写作文时的绞尽脑汁?简直像开了闸的洪水,后世网络上无数社畜的血泪梗、自嘲段子、躺平哲学,化作带着锋利棱角的文字,倾泻而下。
【我的理想是做一个普通人】
【……并非没有鸿鹄之志,只是目睹太多飞得太高的鸟儿,最终累死在寻找枝头的路上。我的理想,或许卑微,但求踏实:有一份工作,它评判我的标准是汗水而非年龄,不会在我三十二岁生日那天,送给我一份“毕业”通知;有一个家,它不需要掏空三代人的口袋,再让我用未来三十年的光阴去为它赎身;有一日三餐,能吃出食物本来的味道,而不是品尝各种编号的添加剂与科技狠活;能有机会在日落时分正常下班,看看天边那抹晚霞,而不是在午夜时分,陪伴我的只有写字楼永不熄灭的灯光和电脑屏幕的辐射……】
【……做一个幸福的普通人,能享受平凡的烟火气,或许比成为一个疲惫的英雄,更需要勇气和运气……】
笔停,墨干。
陈默长出一口气,感觉像是给上辈子的自己写了一篇墓志铭。
作文交上去后,他也没多想,继续投入到他的“刷题大业”中。
直到两天后的语文课上。
张老师抱着一摞作文本走进教室,脸色异常复杂,像是刚喝了一碗掺了醋的中药。
他习惯性地扶了扶眼镜,目光在教室里扫了一圈,最终在一个角落微妙地停顿了一下,又迅速移开。
“同学们,”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上次的作文《我的理想》,大部分同学写得都很好,思想积极,志向远大,但是…”
他加重了“但是”,从作文本里抽出一份,却没有翻开名字页。
“有一篇文章,非常…特别,我思考了很久,决定还是念给大家听听,不点名,大家听完后,要批判性地听!警惕其中的消极思想!”
全班同学的好奇心瞬间被吊到了天花板,连一直在偷偷在桌洞里玩坦克纸模的赵峰都抬起了头。
张老师清了清嗓子,开始用他那带着浓重地方口音的普通话,一字一句地读了起来。
起初,教室里还有几声窃笑,觉得这想法真“怪”、真“怂”。
但听着听着,教室里的空气慢慢变了。
那些尖锐又真实的比喻,那些直白到近乎残酷的描绘,那种弥漫在字里行间的、与十七岁年龄格格不入的疲惫感和清醒,像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不少人的心脏。
尤其是当念到“三十二岁毕业通知”、“三十年赎身”、“科技与狠活”时,很多同学脸上露出了似懂非懂、却又隐约被触动的神情。
他们或许没有完全理解背后的深意,但那种对“未来”隐隐的担忧和质疑,却被精准地撩拨了起来。
李伟张大了嘴,呆呆地看着旁边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陈默,用气声说:“默哥…这…这怎么听着那么像你…”
陈默目不斜视,内心oS:“把‘像’字去掉。谢谢。”
张老师读完最后一句,教室里鸦雀无声,落针可闻,每个人的表情都很复杂,有点懵,有点震撼,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共鸣。
张老师放下作文本,表情更加纠结了,仿佛刚生吞了一个仙人掌。
他艰难地总结道:“这篇文章…文笔…老练,结构…清晰,有些比喻…甚至称得上精妙。但是!思想是极端的、消极的、危险的!我们社会主义接班人,怎么能有这种躺平的想法?大家一定要引以为戒!要树立远大的、崇高的理想!”
他的话听起来义正辞严,但总让人觉得有点底气不足。
下课铃响了,张老师像是逃难一样,匆匆说了声“下课”,然后目光精准地锁定陈默。
“陈默,你跟我来一下办公室。”
办公室里,其他老师都还没回来,张老师把那本作文本放在桌上,手指点了点名字处——赫然写着“陈默”两个字。
他盯着陈默,那眼神像是要把他从里到外解剖一遍,看看里面是不是住了一个饱经风霜的老灵魂。
“陈默,”张老师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你跟我说实话,这篇文章…真是你自己写的?”
陈默一脸“老实巴交”,点了点头:“嗯,老师,是我写的。”
内心oS:“借鉴了无数后世网文段子、微博热搜、知乎神回复以及广大社畜的血泪心声,版权属于整个苦逼的打工人时代,算集体创作吧…”
张老师沉默地盯着他看了足足有一分钟,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一丝一毫的抄袭者应有的慌乱。
但他只看到了一片平静,甚至还有一点…理所当然?
这反而让张老师更困惑了。
他教了几十年语文,从来没在一个十七岁学生的作文里看到过这种东西。
它不是简单的叛逆,也不是为赋新词强说愁,它有一种可怕的、洞穿世事的成熟和悲凉,文笔犀利得不像话,可字迹又分明是陈默的。
难道世上真有生而知之者?还是说…这孩子受了什么天大的刺激?
最终,他像是被抽干了力气,无力地挥了挥手,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一种世界观受到冲击后的茫然:“行了…你回去吧,以后…写作文,还是要…积极一点。”
陈默如蒙大赦,乖巧地鞠躬:“谢谢老师,老师再见。”
走出办公室门,他还能透过门缝看到,张老师并没有立刻批改作业,而是对着那篇作文发了好一会儿呆,然后颤抖着手从抽屉里摸出一包“大前门”,抽出一根点上,烟雾缭绕中,他的眉头皱成了一个深刻的“川”字。
陈默心里默默吐槽:“张老师,对不住了,提前让您体验了一下二十年后语文老师批改‘00后’作文的震撼教育。”
他抬头看了看九十年代初湛蓝的天空,心情莫名舒畅。
“嗯,刺激完了老师,下一步…该想想怎么用五毛钱本金,赚到第一顿像样的肉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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