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的桎梏一旦解除,那个被压抑已久的、本真的孟朝桉,便如同挣脱了茧的蝴蝶,扑棱着翅膀,重新开始招摇过市。
用凌昭私下里擦着汗对祁叶汇报的话说就是:“祁总,孟小姐她……好像彻底‘恢复’了。”
这个“恢复”,特指她变回了那个能让祁叶头疼、让旁人侧目、让自己活得肆意张扬的“作精”大小姐。
祁叶的书房,彻底沦为了她的游乐场之一。
以前是偷偷溜进来,现在是堂而皇之地霸占。她不仅占着沙发,还开始对他的文件“指手画脚”。
“祁叶,这个项目名字不好听,换一个!”
“这份合同排版太丑了,看得我眼睛疼,让他们重做!”
“哎呀,你开这个会好无聊,我帮你关了吧?”
祁叶通常的处理方式是:对于项目名字,置之不理;对于合同排版,让凌昭委婉地提醒设计部注意审美;对于她要关会议的行为,会用一个眼神制止,然后继续面无表情地对着摄像头说:“继续。”
偶尔被她闹得实在没法工作,他会放下文件,抬眸看她:“孟朝桉,你很闲?”
孟朝桉就会理直气壮地凑过来,搂住他的脖子,眨巴着大眼睛:“对呀,我失业了嘛!祁总,贵公司还缺不缺一个专门负责……负责让你开心的职位?”
祁叶:“……不缺。”
“那太可惜了。”孟朝桉撇撇嘴,下一秒又兴致勃勃地提议,“那我们翘班去逛街吧?我看中一款新出的包!”
祁叶的回答通常是把她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按回沙发里,然后塞给她一个平板或者一本书:“自己玩。下班带你去。”
对于购物,祁叶的纵容是毫无底线的。
孟朝桉的衣帽间以惊人的速度再次被填满,各种当季新款、限量款络绎不绝地送进来。
她享受这种被宠爱的感觉,但更享受的是“作”的过程。
“这个颜色我不喜欢,退掉!”
“这款鞋跟太高了,穿着累,换!”
“哎呀,这条项链和我的新裙子不搭,再去配一套首饰来!”
佣人和品牌店员们被指挥得团团转,但没人敢有怨言,因为谁都看得出来,那位冷面阎王似的祁总,对这位作天作地的大小姐,根本没有原则可言。
只要她开心,把商场搬空估计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生活细节上,孟朝桉更是将“作”发挥到了极致。
半夜突然想吃城西那家需要排队三小时的私房甜品,祁叶会派人去买;突然想去看凌晨四点的海,祁叶会亲自开车带她去,然后裹着毯子在车里陪她等到日出;甚至因为她一句“游泳池的水好像不够蓝”,整个泳池的水就被连夜换掉。
她似乎是在用这种近乎无理取闹的方式,来确认祁叶的爱,来弥补那段被偷走的、失去自我的时光。
而祁叶,用他沉默而强大的行动力,一次次地告诉她:作吧,有我兜着。
当然,“作精”也有踢到铁板的时候。
比如,她某次心血来潮,想把祁叶那间性冷淡风格的主卧重新装修成粉红色公主风。
这个提议刚说出口,就被祁叶毫不犹豫地否决了,眼神里写着“你想都别想”。
孟朝桉嘟着嘴生了半天闷气,最后以祁叶答应把隔壁一间客房改成她的专属衣帽兼娱乐室而告终。
又比如,她试图偷偷给祁叶的咖啡里加糖,被他当场抓包。
祁叶什么都没说,只是把那杯咖啡推到她面前,看着她喝光,然后整整一天都没再碰咖啡,改用喝茶。
孟朝桉自知理亏,蔫了半天,晚上主动给他泡了杯茶端过去,才算揭过。
这种一个拼命“作”,一个无奈纵容的日常,成了祁公馆的新常态。
凌昭从一开始的胆战心惊,到后来的习以为常,甚至偶尔还能在祁叶被孟朝桉气得脸色发黑时,偷偷憋笑。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祁叶虽然时常被孟朝桉折腾得够呛,但他眉宇间那股常年不化的冰霜,却实实在在地消融了许多。
甚至有时候,看着孟朝桉在那上蹿下跳、活力四射的样子,他的眼底会掠过一丝极淡极淡的、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意。
他的小狐狸,终于彻底活过来了,带着她所有的爪牙和骄纵,重新回到了他的世界里。
而对他而言,这份失而复得的喧嚣与麻烦,是这世间最动听的乐章。
这天,孟朝桉又因为一点小事开始闹脾气,抱着枕头宣布今晚要“分居”,睡客房。
祁叶处理完工作回到卧室,果然没看到人。
他也没去哄,自顾自洗漱睡觉。
半夜,睡得正沉,感觉怀里钻进来一个冰凉柔软的身体,还带着沐浴后的清香。
某人像只八爪鱼一样缠上来,嘴里还嘟嘟囔囔:“客房暖气坏了……冷死了……”
祁叶在黑暗中睁开眼,无声地叹了口气,手臂却熟练地收拢,将那个“口是心非”的小作精牢牢圈进怀里,用体温温暖她。
孟朝桉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心满意足地咂咂嘴,很快就睡着了。
祁叶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低头在她发顶落下一个轻吻。
作就作吧。
反正,他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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