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撕破了海平面的沉寂,将金色的光辉洒向汪洋。
一座海上明珠般的私人岛屿,在晨光中渐渐显露出它奢华且浪漫的全貌。
这里,便是舟自横名下的产业,也是今天那场举世瞩目的婚礼举行之地。
整个岛屿被浸入了蜜糖与玫瑰的海洋。
纯白色的纱幔在海风中轻柔摇曳,无数娇艳欲滴的鲜花从码头一直铺陈到岛屿中心的典礼区。
乐队演奏着舒缓的古典乐章,侍者们衣着笔挺,托着盛满香槟的酒杯,穿梭在衣着光鲜的宾客之间。
几乎整个城市乃至更广范围内的达官显贵、名流巨贾,都云集于此,脸上带着或真或假的祝福笑容。
无人能、也无人愿拒绝星瀚集团发出的这份邀请。
这不仅仅是一场婚礼,更是一次权力的展示,一次地位的象征。
然而,在这片极致的奢华与喧嚣之下。
一股隐秘的不安,在少数知情者心中涌动。
顾清站在自家客厅的窗前,眉头紧锁。
他拒绝了妻子和女儿同去的提议。
妻子理解他的顾虑,但年轻的顾念脸上却写满了显而易见的失落和不满。
“爸爸!为什么不能去?那可是知予妈妈的婚礼!我答应了知予要去的!”
顾念踩着脚,声音里带着委屈和焦急。
她身上已经换上了一件精心准备的白色及膝长裙,裙摆点缀着细碎的珍珠,清新又雅致。
这是柏知予早前送给她的,特意叮嘱要在婚礼这天穿上。
想到能和知予一起见证她妈妈们的幸福时刻,顾念的心早就飞到了那座梦幻的岛屿上。
“念念,听爸爸的话,那里今天人太杂了。”顾清试图安抚,语气却不容商量。
他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
他不能让家人涉足可能的危险。
顾念赌气地坐在沙发上,小嘴撅得老高,眼神不时瞟向门口,内心焦灼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她怎么能对知予食言呢?
顾清叮嘱妻子,随后转身下楼,开车驶向游轮所在地。
他走后没多久。
一辆低调却难掩奢华的黑色豪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顾念家楼下。
后车窗降下,露出了柏知予那张精致却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沉静面容。
她今天穿了一身量身定做的黑色小西装,剪裁合体,衬得她身姿挺拔,红色的短发也梳理得一丝不苟。
顾念一眼就看到了车里的柏知予,以及她身上那套...看起来和自己裙子莫名相配的西装。
她的心猛地一跳,脸颊瞬间飞上两团红云。
她再也顾不上和父亲赌气,提起裙摆,飞快地跑下了楼。
“知予!你...你怎么亲自来啦?”
顾念跑到车前,气息微喘,看着西装笔挺的柏知予,感觉自己的心跳快得不像话。
柏知予看到精心打扮过的顾念,眼睛明显亮了一下。
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小绅士的沉稳模样。
她推开车门下车,对着顾念微微躬身,然后优雅地伸出手,声音清朗:
“是星妈妈让我来接你的。顾念姐姐,请上车。”
顾念看着那只伸到自己面前的手,手指修长干净。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自己的手轻轻放了上去。
指尖传来的微凉触感让她脸颊更烫了,声如蚊蚋地应了一声:“...好。”
两小只坐进宽敞舒适的车后座,一路无话。
顾念时不时偷偷瞄一眼身边坐得笔直的柏知予,看着她认真的侧脸,心里像揣了一只小鹿,砰砰乱跳。
而柏知予虽然目视前方,但紧绷的嘴角和微微泛红的耳尖,也泄露了她并不平静的内心。
车子平稳地驶向专为婚礼准备的私人码头。
海边早已停泊着数艘豪华游艇,宾客们正说笑着登船。
见到柏知予下车,立刻有身着制服的工作人员恭敬地迎上来,专门为她们准备了一艘独立游艇。
“顾念姐姐,请。”柏知予再次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牵着顾念,踏上了微微晃动的楼梯。
海风拂面,吹动了顾念的裙摆和发丝。
游艇缓缓离岸,破开湛蓝的海面,向着那座梦幻的岛屿驶去。
柏知予站在顾念身边,像个小主人般介绍道:
“顾念姐姐,大概需要一个小时左右才能到。你要是不舒服,可以先到舱内休息一会儿,到了我喊你。”
顾念看着柏知予这副努力扮演成熟的模样,心里又软又暖,忍不住低下头,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嘀咕了一句:
“笨蛋...这种情况下,我怎么可能睡得着啊...”
柏知予没有听清,侧过头询问:“姐姐,你刚才说什么?”
顾念连忙摇头,脸颊绯红地掩饰过去:“没....没什么,我说海风很舒服。”
...
与此同时,在那座梦幻岛屿的核心。
新娘准备室内。
气氛则是另一种极致的温馨与甜蜜。
柏锦端坐在梳妆镜前,镜中的她,美得令人窒息。
一袭由顶级设计师量身打造的纯白婚纱,如同月光织就的云霞,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躯,长长的拖尾如同人鱼的尾鳍,散落在光洁的地板上。
头发被盘成优雅的发髻,点缀着星星点点的珍珠头饰。
脸上化着精致的妆,眉眼间流转着幸福与羞涩。
舟自横站在她身后,双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透过镜子,凝视着镜中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
她的眼神深邃,里面翻涌着爱意、占有欲,以及一种...即将达成最终目标的满足感。
“好美。”舟自横低声赞叹,声音沙哑,这是发自内心的感慨。
她俯下身,将脸颊贴近柏锦的鬓边,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散发出的气息。
柏锦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颊泛起红晕,更添娇艳。
她抬起头,透过镜子对上舟自横深情的目光,心中充满了幸福和安全感。
随后,她微微侧过脸,在舟自横的脸颊上轻轻印下一个带着香气的吻。
“紧张吗?锦儿。”
舟自横握住她的手,感受到她指尖微凉。
柏锦用力摇了摇头,回握住她的手,声音柔软:“有你在,不紧张。”
...
另一边,顾清也登上了另一艘前往岛屿的客船。
他的仔细扫视着码头和周围的海域。
很快,他的注意力被不远处一艘中等的白色游艇吸引。
那艘船似乎没有搭载任何宾客,甲板上也看不到服务人员的身影。
但它却同样启动引擎,朝着婚礼岛屿的方向驶去。
顾清的眉头微微皱起。
这艘船是哪里来的?
上面载着什么人?
职业的警觉让他心中那丝不安愈发强烈。
另一端。
星沉浦正对镜子,整理着自己的着装。
她身上是一套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衬托出一种冷峻而神秘的气质。
脸上经过巧妙的修饰,苍白憔悴被掩盖,眉眼间的轮廓显得更加深邃锐利。
她将额前碎发放下,掩盖住额头的伤疤。
她的右手,包裹在特制的弹性绷带之下,隐藏在西装袖口里。
手指的感知和活动能力恢复了一些。
她拿起放在洗手台上的那张烫金请柬。
那是属于张扬的。
船只微微晃动,开始加速。
星沉浦深吸一口气,走出了船舱,来到甲板上。
海风猛烈地吹拂着她的头发和衣角。
她眯起眼,望向远处那座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的岛屿,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她的目光,无意中扫过不远处。
隔着一段距离,她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船舷边的顾清。
四目相对,隔着海浪与海风。
星沉浦的心脏微微一紧,但随即又放松下来。
今天,所有登岛的宾客都戴着面具,穿着华丽的伪装,她自己也不例外。
顾清,恐怕也认不出,这个站在船只甲板上的“宾客”,会是医院里那个右手残废的女人。
她缓缓转过身,背对着顾清的方向,面向那座越来越近的岛屿。
婚礼的钟声即将敲响。
她轻轻活动了一下隐藏在绷带下的右手手指,感受着那力量,以及随之而来的刺痛。
足够了。
哪怕只有一丝力量,也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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