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层空间,奢靡的耐人寻味。
平日里,这里接待的都是需要绝对隐秘的达官显贵。
然而今晚,所有的喧嚣与侍奉都只为一人存在。
张扬。
张扬与星沉浦,可谓是从尸山血海中一路拼杀出来的。
他们之间的关系复杂而扭曲。
若非要形容,张扬就像星沉浦亲手驯养出的最忠诚的头狼,敬畏着她的力量,执行着她的意志,同时也分享着权力与财富的盛宴。
经历了无数大风大浪,张扬早已练就了毒辣的眼光。
他当然明白,金椋今晚如此大费周章地请他过来,绝不仅仅是汇报工作那么简单,必然藏着不小的私心。
电梯门无声地滑开。
门外,两排精心挑选的美人儿穿着若隐若现的性感礼服,整齐划一地躬身问好,声音娇媚入骨。
然而,张扬的目光甚至没有在她们身上停留半秒。
多年的刀口舔血和权力倾轧,早已让他对女色产生了本能的警惕与淡漠。
他面无表情,径直穿过这香艳的队伍。
步伐沉稳地走向那个象征着绝对主导权的中心主位。
巨大的圆形餐桌由整块黑檀木雕刻而成,上面已经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珍馐佳肴。
侍者们悄无声息地穿梭,确保每一道菜都在最完美的时刻呈上。
红姐站在稍远的位置,低垂着眼睑,努力让自己的呼吸保持平稳。
但紧握的手心里早已沁出了一层冰冷的汗。
她今晚的任务远不止“服侍”那么简单。
“张总,”金椋亲自捧着一壶温好的顶级茅台,脸上堆满了谄媚笑容,小心翼翼地为他斟满酒杯,“托您的福,‘铂金宫’这几年的收入非常可观,我在这儿,先给您贺喜了,祝您财源广进,步步高升!”
他试图用这些虚伪的客套话暖场。
但张扬是个极度务实且缺乏耐心的人,他厌恶酒场上那些毫无意义的吹捧和绕圈子。
他抬起眼,那双直视人心的眸子,直接对上了金椋那双写满算计和惶恐的眼睛:“直接说重点。”
金椋被这目光看得浑身一哆嗦,手中的酒壶险些脱手掉落。
他强自镇定地坐下,身体不自觉地向前倾斜,凑近张扬,压低声音,开始吐苦水:
“张总,自从您把这个场子交给我管的那一刻起,我金椋对您可是忠心耿耿,这些年绝对是尽心尽力,不敢有丝毫懈怠啊!”
他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观察着张扬的脸色,“可是...您也知道,现如今外面风声紧,这里被反复‘清扫’了好几次,虽然每次都能很快恢复,但这处境...实在是有些困难啊。”
他暗示着场子进行的那些非法勾当面临的压力和风险。
张扬一言不发,只是端起那杯白酒,一饮而尽。
辛辣的液体划过喉咙,却丝毫无法浇灭他心中升腾起的不耐烦。
这个金椋,能力有限,贪心不小,有事没事就想从他这里捞取更多好处,或者寻求庇护,让他心生厌烦。
一旁的刘经理见状,赶紧用眼神示意红姐上前倒酒。
红姐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她感觉自己的双腿有些发软,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
走上前,拿起酒壶,颤抖着为张扬空了的酒杯续上酒液。
完成这个简单的动作后,她退回到稍远的位置,低垂着头,不敢再看那边。
金椋见张扬依旧沉默不语,只是周身散发的气场越来越冷,心中的慌乱加剧。
他咬了咬牙,决定不再绕弯子,凑得更近,几乎是在张扬耳边说道:“张总,听说...星总要举办一场盛世婚礼,”他提到“星总”时,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我就跟您实话实说了吧。我...我想进去混个面熟,沾沾喜气,也在那些大人物面前...露个脸。”
他的目的赤裸而明确。
他想借着婚礼的机会,攀附上舟自横这棵大树,为自己寻找一个更强大的保护伞。
他天真地以为,只要钱到位,没有什么是不能交易的。
然而,张扬的眉头瞬间紧锁。
他太了解星沉浦了。
那个女人手段狠辣,心思缜密,对身份和场合有着洁癖的挑剔,绝不可能允许金椋这种上不了台面的“老鼠屎”出现在她精心策划的婚礼上。
况且,他本人也对这种愚蠢而贪婪的货色厌烦到了极点。
一股杀意悄然在张扬眼底凝聚。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强烈的眩晕感袭来,张扬只觉得眼前的景象开始晃动、重叠,耳边金椋的声音也变得模糊而遥远。
他用力晃了晃头,试图保持清醒,但四肢却开始发软,力气正在迅速流失。
是酒,那杯酒有问题。
刚才的压抑和恐惧瞬间从金椋脸上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阴谋得逞的张狂。
他猛地站起身,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睥睨着因为药效而开始身形不稳的张扬。
“张扬!”金椋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带着刺耳的尖锐,“感觉怎么样啊?啊?”
他伸出手,用力拍打着张扬因为强忍药力而紧绷的脸颊,发出清脆的响声,“给人当狗当了那么多年,还没当够吗?啊?!”
张扬猛地抬起头,尽管视线模糊,身体不受控制地晃动,但他眼中那凝固的杀意,还是让金椋心底一阵发毛,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你敢...对我动手?”张扬的声音嘶哑。
他试图站起来,却双腿一软,重重地坐回椅子上,只能用手死死抓住桌沿,支撑着要垮掉的身体。
金椋为了壮胆,故意将声音提得更高,几乎是吼叫着说道:
“你那个宝贝弟弟,叫张帆是吧?啧啧,算算时间,这个点...他应该已经死了!哈哈哈哈!”
他发出得意的笑声。
“妈的!你做了什么?” 张扬脑海中的愤怒,瞬间冲垮了残存的理智。
弟弟张帆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软肋和逆鳞。
他目眦欲裂,死死地盯着金椋。
然而,身体却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连抬起一根手指都变得无比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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