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金的请帖,在本市的上流社会圈层里激起了千层浪。
每一份请帖都经由舟自横亲自审定,措辞优雅,格式考究,送往各个政商名流、豪门望族的府邸。
这不仅仅是一场婚礼的邀约,更像是一份无声的宣告。
然而,对于舟自横而言,仅仅邀请这些所谓的“上流人士”还远远不够。
于是,一场规模空前的巨型公众活动被迅速组织起来。
明面上,这是一场回馈社会的慈善嘉年华。
设置了抽奖、表演、免费餐饮等各种环节,奖金和礼品丰厚到令人咋舌,任何人都可以自由参与,共享“喜悦”。
消息一出,全城轰动,街头巷尾无不议论纷纷,充满了期待与好奇。
所有的宣传物料、活动背景、主持人的串词,处处都巧妙地嵌入了婚礼的信息。
她要让柏锦的名字,以最风光的方式,响彻这座城市的上空。
这是一种极致的浪漫,也是一种占有欲的体现。
...
贵族学校里,气氛也与往日不同。
柏知予敏感地察觉到了“星妈妈”最近的变化。
虽然那份源自心底的畏惧依旧存在,但舟自横不再像过去那样对她完全视而不见。
这种细微的关注,让柏知予受宠若惊,心里泛起一丝丝小心翼翼的暖意。
她像一株渴望阳光的幼苗,哪怕只是缝隙里透出的一丝微光,也足以让她感到慰藉。
一到学校,她就迫不及待地找到了顾念,从书包里珍重地拿出那份精美的婚礼请帖,双手递了过去。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
事实上,不仅仅是顾念,学校里上至校长,下至每一个学生,保洁阿姨,都收到了舟自横以公司名义送出的价值不菲的“同乐”礼物。
一时间,整个校园,从走廊到教室,从操场到食堂,几乎所有的大小人儿,都在兴奋地讨论着这场盛大婚礼。
柏知予作为主角之一的女儿,自然也收获了许多或羡慕或好奇的目光,这让她在些许不适中。
顾念接过那份沉甸甸的请帖,指尖触及光滑的纸面,心情复杂。
她的父亲顾清早在一周前就已收到了正式请帖,此刻正放在家里书房显眼的位置。
以他的身份,收到这样的请帖并不意外,但当时他只是微微蹙眉,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他深知,这场婚礼背后牵扯的利益网络盘根错节,如果他断然拒绝出席,那么在未来的工作中,很可能会被某些圈子无形地孤立。
更何况,他确实没有正当理由拒绝一位本市着名企业家的婚礼邀请。
而且...他内心深处,也确实想亲眼去看看这位“老熟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谢谢知予。”顾念对柏知予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将请帖仔细收好。
对她而言,父亲收到的那份是社交场上的必需品,而手中这份由柏知予亲自送来的请帖,意义则完全不同。
她...很想收下,并且珍藏起来。
柏知予见顾念收下,高兴地摆了摆手,转身跑回了教室,红色的短发在阳光下跳跃。
顾念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又摸了摸书包里那份请帖,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和一丝淡淡的惆怅。
...
与此相对,王叔叔那间充满烟火气的小餐馆里,也少不了关于这场婚礼的议论。
客人们一边吃着家常菜,一边兴致勃勃地谈论着报纸上、电视里关于这场盛大婚礼和关联活动的报道,语气中充满了对豪门生活的想象与感慨。
星沉浦依旧如同一个安静的背景板,穿梭在桌椅之间,默默地端盘、收拾。
她对那些关于排场、关于财富的讨论充耳不闻,空洞的眼神没有任何波动。
然而,当偶尔有客人提到“柏锦”这个名字时。
她的心脏,总会不受控制地漏跳一拍。
端着盘子的手会停顿一下。
一种莫名的刺痛感,猝不及防地刺入她空白一片的心湖深处。
为什么...听到这个名字,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她茫然地思索,却抓不到任何头绪。
只留下一种空落落的熟悉感,让她下意识地想要逃避。
傍晚,当她换上另一套制服,踏入“铂金宫”那奢靡而冰冷的光影中时。
关于婚礼的讨论更是无处不在。
这里的客人非富即贵,谈论的角度也更加贴近核心,带着各种揣测和意味深长的笑容。
“铂金宫”...这个名字,就是根据“柏锦”的谐音而来的。
这些年,舟自横手段凌厉,早已将星沉浦过去黑白两道通吃的庞大帝国进行了彻底的“清洗”与分割。
她将自己明面上的身份洗白成一个纯粹的商人,而将那些游走在法律边缘的产业和势力,全数剥离出去,交由他人掌管。
这样,即使将来那些黑色的部分被人揪出,也算不到她这个“清白”商人的头上。
而“铂金宫”,以及其背后更庞大的灰色产业链,如今就归张扬的人及其下属直接接管。
舟自横的本意,自然是不希望张扬、张帆这两兄弟出现在她的婚礼上。
但无奈,黑色的那边几乎完全掌握在这两兄弟手中。
他们的“祝福”或者说“在场”,对于维持表面平衡,又是必要的。
于是,一份“请帖”,也送到了张扬手中。
自然,作为张扬最得力的下属之一。
如今“铂金宫”明面上的管理者金椋,也渴望能从这场盛事中分一杯羹。
...
这天晚上,“铂金宫”的气氛与往日不同。
那个帮助过星沉浦的妖艳女人“红姐”特意找到星沉浦,压低声音告诫她:
“今天顶层来了位真正的大人物。你就在一层好好待着,千万别上去,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别好奇,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红姐的语气罕见地严肃。
交代完,她便整理了一下身上那套更为暴露性感的衣裙,深吸一口气,朝着通往顶层的专用电梯走去。
她今晚的任务,就是去“服侍”那位大人物。
晚上十点整,一辆加长的黑色豪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铂金宫”流光溢彩的大门口。
侍者训练有素地小跑上前,恭敬地拉开车门。
首先迈出的是一条包裹在昂贵西裤里的长腿,接着,张扬的身影完全显露出来。
他穿着一身剪裁完美的意大利高定西装,领带系得一丝不苟,鼻梁上甚至还架着一副金丝眼镜,乍一看去,竟有几分儒雅商人的气质。
然而,只要对上他那双眼睛,任何关于“斯文”的幻想都会瞬间破灭。
这是一个将暴力隐藏在文明外衣下的“斯文败类”。
早已率领所有管理层等候在门口的金椋,立刻堆起最谄媚的笑容,弓着腰迎了上去,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与敬畏:
“张总!您大驾光临,您请,一切都已为您准备好了!”
之前的刘经理更是连头都不敢抬,冷汗浸湿了后背,生怕被这位煞神注意到。
张扬的目光随意地扫过门口这群毕恭毕敬的人,没有任何表示,只是微微颔首。
在金椋的亲自引领下,在一众管理层簇拥下,他迈步走向那部直达顶层的专用电梯。
电梯门缓缓合上,将外面世界的喧嚣与谄媚隔绝。
而在一层大厅的角落,星沉浦依旧面无表情地进行着手中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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