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夜半婴啼与出差补贴
平静的日子又过了两日。王铁柱终究还是肉痛地买足了半斤松子,做出了分量扎实、松仁铺得密密麻麻的蜂蜜松仁糕。张清玄品尝时,虽然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进食的速度和比平时多吃了半块的行为,已经充分表明了他的满意。王铁柱看着那消耗迅速的松仁罐,心在滴血,只能化悲愤为食量,自己也狠狠吃了两大块,算是某种程度上的“止损”。
这天晚上,扎纸店快要打烊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王铁柱接起电话,听了几句,脸色就有些发白,捂着话筒,紧张地看向张清玄:“老、老板,找您的。说是……邻市来的,有急事。”
张清玄接过那部老式按键手机,声音平淡:“讲。”
电话那头是一个焦急的中年男声,语速很快:“是张清玄张大师吗?我是经朋友介绍,好不容易才问到您这个号码的!我姓赵,在临市清水县做点小生意。我家、我家好像惹上不干净的东西了!我老婆刚生完孩子坐月子,可家里每天晚上都能听到小孩哭声,还不是一个……是好几个,哭得那个惨啊!找了几个先生看,都说没办法,说是‘婴灵作祟’,道行不够……我老婆都快被逼疯了,我也实在没办法了!求您救命啊!价钱好说!”
张清玄安静地听完,捕捉到几个关键词:邻市、婴灵、多个、道行不浅。这意味着需要外出,可能过夜,问题有一定难度。
“上门费五千,视情况定价,解决不了退四千。”张清玄报出比本地委托高出一截的起步价,“交通食宿,雇主负责。”
“没问题!没问题!”赵老板连声答应,“您看什么时候能过来?我派车去接您!”
“明天早上八点,到店门口接。”张清玄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王铁柱在一旁听得清楚,脸上又是害怕又是好奇:“老板,咱们……要出差啊?婴、婴灵?听起来就很吓人……”
“嗯。”张清玄放下手机,开始盘算。外出意味着店铺要关门,有潜在的收入损失;需要动用本源力量,是损耗也是锻炼;对方负责食宿,可以省下几天饭钱……综合来看,这单值得接。
他看向一脸忐忑的王铁柱:“你跟我一起去。”
“啊?我?”王铁柱指着自己的鼻子,声音都变了调,“老板,我、我啥也不会,去了不是给您添乱吗?我、我留下来看店吧?”
“看店不需要两个人。”张清玄语气不容置疑,“你去,负责拎包、打杂、记录。” 主要是需要一个跑腿和壮胆的(虽然这胖子自己胆子就不大),而且,带上他,某些杂事就不用自己动手了,比如……跟雇主沟通细节。
王铁柱欲哭无泪,内心哀嚎:‘我就知道!这种苦差事肯定跑不了!拎包打杂?分明是去当炮灰兼免费劳力!还要面对婴灵!老天爷,我王铁柱这辈子没做过亏心事啊(除了偶尔克扣点食材和偷偷吐槽老板)……’
张清玄无视了他那副天塌下来的表情,继续吩咐:“明天早点起,把店里收拾一下。出差期间,你的基本工资照发。” 他难得地“仁慈”了一下,毕竟要让人干活,总得给点甜头。至于所谓的“出差补贴”?那是什么?不存在的。包食宿已经是最大的“补贴”了。
王铁柱一听工资照发,心里稍微平衡了一点点,但一想到要面对未知的恐怖,那点平衡瞬间又被恐惧淹没。他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应了声:“……知道了,老板。”
这一夜,王铁柱在自己的小杂物间里翻来覆去,脑子里全是各种鬼故事里的婴灵形象,吓得愣是没睡踏实。而柜台后的张清玄,则呼吸平稳,心神沉入体内,引导星火做着最后的温养,为明天的行动做准备。那点星火似乎也感知到即将到来的“实践”,跃动的频率比平时稍快了一丝,带着一种蓄势待发的意味。
第二天一早,王铁柱顶着两个黑眼圈爬起来,做好了早饭——是张清玄指定的、用料扎实的松仁糕和浓稠的小米粥,算是出发前的“壮行饭”。他自己却没什么胃口,胡乱塞了几口。
七点五十分,一辆黑色的SUV准时停在了胡同口。一个穿着西装、看起来像是司机或者助理的年轻人下车,恭敬地来到扎纸店门口。
张清玄已经准备好了。他依旧穿着那身半旧的灰色衣裤,戴着复古圆墨镜,手里只拿着那个从不离身的紫砂壶。王铁柱则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旧背包,里面装着张清玄吩咐带上的朱砂、符纸等基本工具,以及他自己的几件换洗衣服,看起来像是要去逃难。
“张大师,您好!赵总派我来接您。”年轻人态度很恭敬。
张清玄微微颔首,没多说,直接拉开车门坐进了后座。王铁柱连忙跟着钻了进去,紧紧抱着自己的背包,像是抱着救命稻草。
车子驶出城市,开上高速。王铁柱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物,紧张得手心冒汗。张清玄则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墨镜遮住了他的眼神,仿佛只是进行一次普通的出行。
约莫两个小时后,车子驶入清水县城,最后停在了一栋看起来颇为气派的三层自建小楼前。一个身材微胖、面色憔悴、眼袋深重的中年男人早已等在门口,正是打电话的赵老板。
“张大师!您可算来了!”赵老板快步迎上来,握住张清玄的手,声音带着激动和疲惫。
张清玄不动声色地抽回手,目光扫过这栋小楼。楼体崭新,装修不错,但整体笼罩着一层若有若无的阴郁之气,尤其是在二楼某个窗户的位置,那股怨念凝聚的阴寒感尤为明显。
“进去说。”张清玄言简意赅。
赵老板连忙引着两人进屋。客厅里,一个面色苍白、神情惶恐的年轻妇人正抱着一个襁褓,应该就是赵老板的妻子。她看到张清玄和王铁柱,尤其是张清玄那奇怪的墨镜,眼神更加不安。
王铁柱一进屋,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觉得这屋子里温度好像比外面低不少,心里更是七上八下。
张清玄没有过多寒暄,直接问道:“哭声具体在什么位置?什么时候开始?有什么规律?”
赵老板连忙回答:“就在二楼,主要是婴儿房和我们主卧外面走廊!每天晚上子时前后就开始,断断续续能哭到快天亮!声音……声音好像还不止一个娃娃,听得人心里发毛!”他妻子也跟着点头,眼圈泛红。
张清玄抬头,目光似乎穿透了天花板,锁定在二楼那怨气最浓郁之处。
“准备一下,”他对赵老板说,“今晚,我们住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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