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练成功的兴奋还未散去，挑战就接踵而至。
这天清晨，刘肖刚走进教室，就察觉到气氛不对。学生们不像往常那样热烈讨论，反而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低声交谈，见他进来才匆忙散开。
发生什么事了？刘肖问前排的许向前。
许向前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低声道：教育，昨天有几个教育在议论，说您的训练方法......太过取巧，不是军人正道。
刘肖心中了然。改革总会触动一些人的利益，打破旧有观念从来都不是易事。
果然，上午的战术课上，当他讲解新的火力配系理论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报告教育！
刘肖抬头，看见一个身材高大的学生站了起来。这人叫赵立仁，是学生中少数几个有过实战经验的，平时就对他的新式战术不太信服。
赵同学请讲。
教育，赵立仁声音洪亮，您教的这些分散队形、迂回包抄，在实战中真的管用吗？战场上讲究的是狭路相逢勇者胜，像这样躲躲闪闪，岂不是失了军人的血性？
教室里顿时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刘肖身上。
刘肖不慌不忙地放下粉笔：赵同学，你上过战场，应该知道勇气固然重要，但光有勇气是不够的。我问你，如果你带领一个排的士兵，遇到敌人一个连的兵力，你会怎么做？
当然是冲上去！赵立仁毫不犹豫。
然后呢？让你的士兵白白送死？刘肖平静地反问，作为一个指挥官，你的首要职责是什么？
赵立仁一时语塞。
是指挥官的责任。刘肖环视全班，不是逞一时之勇，而是要以最小的代价完成任务，同时尽可能保全士兵的生命。
他走到赵立仁面前：你所说的勇者胜，是要用智慧去创造让勇气发挥作用的条件，而不是让士兵去做无谓的牺牲。
赵立仁张了张嘴，最终低下了头：教育，我明白了。
下课后，刘肖正准备离开，训练部长邓演程在教室门口拦住了他。
刘教育，方便说几句话吗？
两人走到操场边的树荫下。邓演程开门见山：刘教育，你的教学方法确实新颖，但有些同僚反映，这些内容太过超前，担心学生们消化不了。
刘肖听出了话中的深意：邓部长的意思是？
我的建议是，适当放慢进度，多讲些传统战术。邓演程语气诚恳，改革要循序渐进，太过激进容易引起反弹。
刘肖沉默片刻。他知道邓演程并非恶意，只是思想相对保守。但历史的教训告诉他，按部就班的改革往往跟不上形势的变化。
邓部长，我理解您的顾虑。刘肖斟酌着用词，但您也看到了，学生们的接受能力很强。而且，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时间？
是的。刘肖望向远处正在操练的队伍，时局动荡，战争随时可能爆发。我们必须让学生们在最短时间内掌握最实用的战斗技能。
邓演程若有所思：你说得也有道理。不过......
他的话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程赓气喘吁吁地跑来：
刘教育，邓部长，出事了！刚才得到消息，有一批军火在运输途中被劫，押运的士兵全部殉职！
什么？邓演程脸色骤变，在哪里出的事？
在虎门附近。程赓压低声音，据幸存者说，对方使用了很特别的战术，行动干净利落，不像普通土匪。
刘肖心中一动：特别在什么地方？
他们说，对方分成多个小组，配合默契，行动迅速。而且......程赓犹豫了一下，用的战术很像我们最近教的内容。
三人面面相觑，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立即向校长报告。邓演程当机立断，刘教育，请你协助分析敌情。
在校长办公室，常凯听完汇报后，面色凝重：你们的意思是，有人偷学了我们的战术？
还不能确定。刘肖谨慎地回答，但根据描述，对方确实使用了类似三三制的战术。
看来，我们的新式训练方法已经引起某些人的注意了。周文若有所思。
常凯在办公室里踱步：这件事必须查清楚。邓部长，你负责加强军校警戒。刘教育，你尽快整理一份报告，分析可能的泄密渠道。
离开校长办公室，刘肖心情沉重。他没想到自己推广的新式战术，这么快就被敌人学去了。
别太自责。周文看出他的顾虑，这说明你的训练方法是有效的。问题不在于方法本身，而在于如何保护好我们的优势。
当晚，刘肖在系统辅助下，连夜撰写了一份详细的战术分析报告。报告中，他不仅分析了可能的泄密途径，还提出了应对之策。
既然敌人学会了我们的战术，我们就要发展出更先进的战术。他在报告中写道，建议立即开展第二轮战术革新，重点训练反制措施。
写完报告，已是深夜。刘肖推开窗户，让夜风吹散满室的烟味。
改革之路从来都不会一帆风顺。有内部的阻力，也有外部的威胁。但越是如此，越要坚持下去。
远处，珠江的流水声隐约可闻。刘肖知道，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一场深刻的变革正在悄然发生。而他，正站在这场变革的最前沿。
看来，是时候展示一些真正的新东西了。他轻声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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