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林澈就被饿醒了。昨晚那一通折腾,虽然精神上很爽,但体力消耗也是实打实的。这破身体就跟个漏气的皮球似的,不往里填点东西,立马就瘪了。
他正琢磨着怎么让春桃再去弄点安全的吃食,就听见院门外传来了动静。不是春桃那熟悉的脚步声,而是一个略显沉重、带着点陌生感的步子。
“少爷?少爷您醒了吗?奴婢是厨房新来的张婶儿,三爷吩咐了,给您熬了碗上好的肉粥补补身子。”一个听起来挺热情,甚至有点过分殷勤的女声在院门外响起。
林澈心里咯噔一下,警报瞬间拉响!
新来的厨娘?三叔吩咐的?肉粥?
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在他脑子里自动翻译成了:黄鼠狼派来的新爪牙,带着加了料的“断头饭”!
“妈的,昨晚刚摸进来个探路的,今天一大早就换着法子来投毒?还真他妈是锲而不舍啊!”林澈心里骂了一句,脸上却迅速切换成病秧子模式,有气无力地哼唧了一声:“进……进来吧……”
院门被推开,一个穿着粗布衣裳,腰围得像水桶,脸上堆着假笑的中年婆子端着个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放着一碗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肉粥。
这婆子一进门,眼睛就贼溜溜地四处乱瞟,先是看到门口还没来得及完全清理干净的石灰痕迹和碎瓦片,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又堆起笑容,快步走到床边。
“哎哟,我的好少爷,您瞧瞧您,这脸色……真是让人心疼死了!”张婶儿把托盘放到床边的小几上,端起那碗粥,用勺子搅和着,一股更浓郁的肉香散发出来,“快,趁热喝了这碗粥,是用了上好的精肉和老火慢炖的米汤,最是补元气了!”
香气确实诱人,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林澈都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但就在张婶儿把粥碗递过来的时候,一股极其细微的、被肉香掩盖住的异样气味,还是被他那堪比警犬的鼻子捕捉到了!
那是一种淡淡的、带着点苦涩和腥气的味道,跟他之前闻到的那碗“送命汤”里的毒药气味,同出一源!只是这次下毒的人更狡猾,用量可能更少,而且用浓烈的肉香做了掩饰。
“草!又是这套路!能不能来点新花样?”林澈心里怒火腾就上来了,“真当老子是试毒的小白鼠了?换个厨娘,换种食物,就以为老子闻不出来了?”
看来昨晚的陷阱只是让背后的人暂时不敢硬闯,但下毒的手段是半点没停,反而变本加厉了!这是铁了心要把他弄死在这汀兰院里啊!
怎么办?直接说不喝?肯定引起怀疑。这婆子一看就是得了死命令来的。
电光火石之间,林澈有了主意。他奶奶的,你不仁就别怪老子不义!你不是想演吗?老子陪你演场大的!
他假装被粥的香气吸引,挣扎着想坐起来,伸出手颤巍巍地去接那碗粥,嘴里还虚弱地说:“有……有劳张婶了……”
就在他的手指即将碰到碗边的时候,他突然像是手臂无力般猛地一抖,同时暗中用指尖在那碗底边缘狠狠一弹!
“哎哟!啪嚓!”两声几乎同时响起!
第一声是林澈夸张的惊呼,第二声是粥碗被打翻在地的脆响!
滚烫的肉粥泼洒出来,大半都浇在了正弯腰递粥的张婶儿手上和胳膊上!
“啊——!”张婶儿发出杀猪般的惨叫,烫得她猛地缩回手,托盘也掉在地上,剩下的粥溅得到处都是。她的手背和手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起了好几个亮晶晶的水泡。
林澈则趁势往后一倒,瘫在床上,捂着胸口,开始了他影帝级的表演。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憋气憋的),浑身剧烈颤抖,指着张婶儿,用尽“全身力气”破口大骂,声音嘶哑却充满了“愤怒”和“后怕”:
“你……你他娘的眼瞎了?!端……端个碗都端不稳?!想烫死老子啊?!”
他骂得那叫一个气势汹汹,完全不像个快死的人,但配合着他那副随时要断气的模样,又显得那么“合理”——一个病重的人受到惊吓和伤害,有点过激反应太正常了!
“老……老子这身子骨,风吹就倒,经……经得起你这么折腾吗?!滚烫的粥啊!差点……差点泼老子脸上!你……你个蠢笨如猪的婆子!谁……谁让你来的?!是不是存心想害死我?!”
他一边骂,一边剧烈咳嗽,咳得撕心裂肺,眼角都逼出了眼泪,看起来真是被气得不轻,伤势加重。
张婶儿本来就被烫得钻心地疼,再被林澈这么劈头盖脸一顿臭骂,又是“眼瞎”又是“蠢笨如猪”,还扣上“存心害命”的大帽子,顿时又痛又怕,脸都白了。她哪见过这阵仗?不是说这病少爷软弱可欺,骂不还口的吗?怎么跟个泼妇……啊不,跟个疯狗似的?
“少……少爷息怒!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张婶儿想辩解,但手上火辣辣的疼让她话都说不利索。
“滚!给老子滚蛋!”林澈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抓起枕边一本旧书就砸了过去(没砸中,但气势到位了),“看见你就晦气!以后再敢踏进汀兰院一步,老子……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滚!”
他骂得唾沫横飞,状若疯癫,把原主那点可能存在的委屈和现在自己的愤怒,全都倾泻了出来。
张婶儿被彻底吓住了,也疼得受不了,哪里还顾得上任务?连地上的碎片都不敢收拾,捂着手,连滚爬爬地就跑出了汀兰院,那模样比昨晚那个黑影还狼狈。
看着张婶儿消失在院门口,林澈立刻停止了表演,长长舒了口气,抹了把额头上的虚汗(这次有一半是真累的)。
“妈的,跟这帮人斗,真是费嗓子又费演技……”他喘着气,心里却爽得很。
这一招,一石三鸟!
成功打翻了毒粥,避免了中毒。借题发挥,狠狠教训了投毒者,出了口恶气。进一步巩固了自己“病重易怒、神志不清”的人设,让以后的行为更有“合理性”。
最重要的是,经此一闹,三叔和柳姨娘派来的人,再想靠近他送吃的,就得掂量掂量了。毕竟,谁也不想被滚烫的粥泼一身,再被个“疯子”少爷臭骂一顿吧?
“嘿,跟老子玩阴的?老子阴起来连自己都怕!”林澈得意地笑了笑,感觉肚子更饿了。
不过,饿归饿,安全第一。他扬声把隔壁屋的春桃叫了进来。
春桃一进来,就看到满地狼藉,破碎的碗碟和洒落的肉粥,还有少爷躺在床上气喘吁吁、脸色难看的样子,吓得小脸煞白。
“少……少爷!这是怎么了?”
林澈“余怒未消”,指着门口骂道:“还……还不是那个新来的蠢婆子!毛手毛脚,差点烫死我!以后……以后她的东西,一口不准拿进汀兰院!听见没有?!”
春桃连忙点头:“奴婢记住了!少爷您消消气,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他必须把食物来源控制在自己能掌握的范围内了。
“三叔……柳姨娘……看来你们是迫不及待了啊……”他心中冷笑,“行,咱们就慢慢玩!看谁先玩死谁!”
这侯府求生,真是顿顿都是鸿门宴,一步一个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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