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那股子腻人的脂粉味更浓了,呛得林惊鸿(林澈)差点真咳出来。他赶紧憋住,心里骂了句:“操,这娘们是把整盒胭脂都扣脸上了吗?嗅觉攻击是吧!”
来人正是记忆里的柳姨娘,原主他爹镇国侯林擎天的侧室。这会儿穿得素净,可料子一看就是好货,头上簪着根银簪子,走起路来一步三摇,脸上堆着假惺惺的关切,眼角却偷偷往床上瞟,像是在确认这病秧子到底死透了没。
“澈儿?我苦命的孩儿啊!”柳姨娘人还没到床边,声音就先带着哭腔飘过来了,手里还装模作样地捏着条帕子,“你这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喝了药就……冬梅这死丫头,是不是没伺候好你?”
旁边那个叫冬梅的小丫鬟吓得噗通一声就跪下了,浑身抖得像筛糠:“姨娘恕罪!奴婢……奴婢是按方子熬的药,小心喂给少爷喝的,可是少爷他……他突然就……”
林惊鸿(林澈)闭着眼,心里跟明镜似的:“妈的,甩锅倒挺快!一上来就先摘清自己,顺便把嫌疑引到药方或者丫鬟伺候不周上,这老娘们段位不低啊。”
他继续保持那种半死不活的状态,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额头上那点自己抹上去的“冷汗”恰到好处。
柳姨娘走到床边,一股凉意靠近——是她的手探了过来,似乎想试试他鼻息,又像是要摸摸他额头。林惊鸿(林澈)全身的警报瞬间拉响,肌肉下意识地想绷紧反击,却悲哀地发现这身体软得像滩泥,根本调动不起来。
“他奶奶的!虎落平阳被犬欺!”他心里憋屈得要死,只能强行放松,任由那只带着冰凉戒指的手碰了碰他的额头。
“哎呀,这么凉!”柳姨娘惊呼一声,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恐慌,“快!快去请李大夫!不,去个人,赶紧给侯爷送信!就说……就说少爷怕是不好了!”
她这边指挥着,眼角余光却死死盯着林惊鸿(林澈)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林惊鸿(林澈)心里冷笑:“演,接着演!真要是担心,刚才灌药的时候你死哪儿去了?现在跑来猫哭耗子假慈悲,还想惊动我那个便宜老爹?是怕我死得不够快,想让他回来直接给我收尸吧?”
他打定主意,绝对不能让她看出破绽。现在这局面,敌暗我明,身体又这逼样,硬刚就是找死。唯一的活路,就是装,装得比原主还弱,装得马上就要嗝屁,让这帮龟孙子放松警惕。
于是,他极其艰难地,如同濒死的鱼一般,喉咙里发出一声微弱至极的呻吟,眼皮颤动了几下,似乎想睁开却又无力做到,最终脑袋一歪,彻底“昏死”过去。这一套表演,行云流水,绝对是奥斯卡级别的——如果这世界有奥斯卡的话。
柳姨娘看着他那副出气多进气少的模样,眼底深处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得意,但脸上还是那副焦急万分的样子:“快!都愣着干什么!扶少爷躺好!冬梅,你去看着煎药,用我那支老山参!无论如何得吊住少爷这口气!”
一阵兵荒马乱,脚步声来来去去。林惊鸿(林澈)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被人摆弄着,心里把柳姨娘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他能感觉到,有人(大概是柳姨娘带来的婆子)在偷偷掐他的人中,力度不小,试探意味明显。
“妈的,真狠啊!”他疼得直抽冷气,但硬是凭借着特种兵王强大的意志力,愣是没给出任何反应,连肌肉抽搐都控制住了。这点痛,跟他当年在边境挨的那颗子弹比起来,简直就是毛毛雨。
折腾了好一阵,大概是确认他确实“不行了”,柳姨娘才带着人忧心忡忡(心满意足)地离开了,留下话让冬梅好生照看,有事立刻禀报。
房门再次关上,房间里恢复了安静,只剩下小丫鬟冬梅低低的啜泣声。
林惊鸿(林澈)没敢立刻放松,又仔细听了半晌,确认外面没动静了,这才小心翼翼地,真正开始审视自己这具新身体。
这一“看”,差点没把他气得再死过去。
“我……日!”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颤抖,“这他妈是人的身体?这简直是豆腐渣工程里的战斗机,战五渣中的VIp中p!”
原主林澈这身子,已经不是简单的“体弱”能形容的了。经脉细得跟头发丝似的,而且淤塞不堪,气息游丝一样,断断续续。最要命的是,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脏腑之间萦绕着一股阴寒、滞涩的气息,这绝不是天生的体质问题!
“草!这原主他妈是泡在毒罐子里长大的吗?”林惊鸿(林澈)又惊又怒。凭借他前世丰富的经验和敏锐的感知,他几乎可以肯定,这身体绝对是被长期、少量地下了毒!这种毒不是立刻致命的,而是慢慢侵蚀人的根基,让人看起来就像是久病体虚,最终“自然”死亡。
“高啊,真他妈高!”他气得牙痒痒,“杀人于无形,还能甩锅给老天爷!这幕后黑手,心思够毒辣的!”
他一边在心里疯狂骂娘,一边快速整合着原主那些混乱的记忆碎片。
镇国侯府,看着光鲜亮丽,其实就是个狼窝。老爹林擎天是个猛人,可惜常年镇守北疆,根本顾不上家里。三个哥哥活着的时候,还能镇得住场子,现在哥哥们都没了,府里就由三叔林墨堂暂时管家。这个三叔,在原主记忆里就是个笑面虎,表面上对侄子关怀备至,背地里谁知道打的什么算盘?还有那个柳姨娘,仗着是侯爷的侧室,又生了两个女儿,在府里经营多年,势力不小。自己这个嫡子,虽然病怏怏的,但只要还喘着气,就是名正言顺的爵位继承人,就是某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妈的,这开局难度,简直是地狱级的!”林惊鸿(林澈)感到一阵头疼,“老子前世虽然也经常九死一生,但好歹有副好身板,有战友,有装备。现在倒好,孤家寡人一个,还摊上这么个破筛子身体,敌人还他妈在暗处!”
绝望归绝望,但求生欲是刻在骨子里的。特种兵王字典里,就没有“坐以待毙”这四个字。
“行,想玩是吧?老子陪你们玩!”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和狡黠,“既然现在硬刚不过,那老子就装孙子!看谁能演得过谁!”
他决定,继续扮演那个病入膏肓、随时可能咽气的林澈。不仅要演,还要演得比真金还真!让那些想他死的人以为他构不成威胁,放松警惕。
同时,他必须尽快恢复一点行动能力。哪怕只能动动手指头,也比完全瘫痪强。
他开始尝试。意念集中到右手食指,下达指令:“动!”
那根手指头像是被冻住了一样,半天才极其轻微地抽搐了一下,幅度小得几乎看不见。
“妈的!指挥重型火炮都没这么费劲!”他不信邪,又尝试脚趾。同样艰难,感觉就像在泥潭里挪动石头。
但他没有放弃。一遍,两遍,三遍……汗水从真实的毛孔里渗出来,不是装的,是累的。这种对身体的极致控制,消耗的是精神力。这破身体,连带着精神都虚弱不堪。
“苟住!必须苟住!”他给自己打气,同时脑子里飞快转动,“得想办法弄点吃的,这身体太虚了,光靠意志力顶不住。还有,得搞清楚中的是什么毒,看看有没有解毒的可能……妈的,这古代社会,连个化验室都没有,真是蛋疼!”
他一边像个瘫痪病人一样,偷偷活动着手指脚趾,适应这具陌生又废柴的身体,一边在心里规划着求生路线图。
,装死,降低敌人戒心。搞点靠谱的食物和水,补充能量。
摸清身边人的底细,尤其是这个丫鬟冬梅,到底是人是鬼?想办法搞点药材或者别的途径,尝试解毒和强化身体。
路要一步一步走,敌人要一个一个收拾。
“等着吧,龟孙子们。”林惊鸿(林澈)感受着指尖那微弱的、几乎不存在的力量感,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等老子把这破身体拾掇出个人样,恢复哪怕一成功力,非得让你们知道知道,什么叫来自特种兵的怒火!到时候,老子把你们这帮牛鬼蛇神,有一个算一个,全他妈突突了!”
当然,“突突”只是个比喻,这世界没枪。但整人的法子,他脑子里可是存了不下百种,保证比毒药还让人酸爽。
就在这时,旁边的冬梅似乎哭累了,抽噎声小了下去。她小心翼翼地凑过来,又试了试林惊鸿(林澈)的鼻息,感觉到那微弱的呼吸,似乎松了口气。然后,她拿起一块湿帕子,轻轻地替他擦拭额头和脖颈的汗。
动作很轻,很温柔。
林惊鸿(林澈)心里一动:“这丫头……好像是真的担心?还是演技更高超?”
他不敢确定。在这个吃人的侯府里,信任是一种奢侈品。
他继续保持“昏迷”,但感官提升到极致,仔细感受着冬梅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呼吸。
生存游戏,从现在开始,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妈的,这比在亚马逊雨林里躲毒贩还刺激……”他暗自嘀咕,“至少那时候,老子拳头硬,枪杆子直!现在?唉……先他娘的把这手指头活动利索了再说吧!”
他继续跟那几根不听话的手指头较劲,心里盘算着,等晚上没人的时候,是不是能尝试坐起来一下?哪怕一秒也行啊!
这破身子,真是任重而道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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