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心里“咯噔”一下,扶住她颤抖的肩膀,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别急,慢慢说,到底咋了?你妈在哪儿?”
“我和我妈……进山采野菜……”
小姑娘抽噎着,语速极快地讲述起来,声音因为恐惧和奔跑而断断续续,“在……在野狼沟那边……碰到了一头好大好大的野猪!那野猪看见我们,就跟疯了一样,低着头就朝我们冲过来!我妈……我妈为了让我先跑,她把野猪引到她那边去了!我……我看见……我看见她被野猪给撅了一下,顺着山坡滚到山沟里面去了!那野猪……那野猪也跟着冲下去了!大哥,求求你,快去救救我妈吧!呜呜呜……”
她一边说一边抹着止不住的眼泪,说到最后,情绪几乎崩溃,双腿一软就要给陈云跪下磕头,被陈云用力拉住了。
“野猪伤人?!”
陈云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
在山里,遭遇孤猪或者带崽的母野猪,是极其危险的情况。
它们性情暴躁,攻击性极强,每年都有猎人或村民伤在野猪獠牙之下。
既然让他碰上了,绝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你别急!我这就去!”
陈云当机立断,松开小姑娘,转身就以最快的速度冲回地窨子。
他一把抄起靠在墙边的双管猎枪,检查了一下枪膛,里面已经装好了两发沉甸甸的独头弹。
他又将锋利的斧头带上,然后将那条装满备用子弹的帆布弹带迅速捆扎在腰间,确保随时可以取用。
这时,三条听到动静的小狗崽也摇着尾巴,好奇地凑到跟前,似乎也想跟着去。
陈云此刻心急如焚,救人如救火,带上这三个小家伙纯属累赘。
他毫不犹豫地一手一个,将它们全都拎了起来,不顾它们“呜呜”的抗议,塞进地窨子里,然后“哐当”一声从外面将木门扣上锁死。
“大黑!我们走!”
陈云招呼一声唯一能帮上忙的大黑,快步冲出地窨子。
他回到那惊魂未定的小姑娘面前,语速极快地询问关键信息:“在野狼沟具体哪个位置?那野猪有多大?你看清楚了吗?”
“就……就在野狼沟往里走,靠近那片白桦林的山坡下面!”
小姑娘努力回忆着,用手比划着,脸上依旧满是惊恐,“那野猪……好大!黑乎乎的,怕是有……有四百斤左右!”
“野狼沟……顺着后面这道山脊,一直往里面走就到了。”
小姑娘又补充了一句,给陈云指明了大致方向。
这么一说,陈云心里立刻有了清晰的路线图。
他对这片山林太熟悉了。
“行!我知道了!”
陈云随即提起猎枪,领着蓄势待发的大黑,迈开大步就朝着屋后那道陡峭的山坡奋力爬去。
大黑临走时,还不忘朝着被关在地窨子里的三个小家伙方向叫唤了两声,仿佛在安抚它们,让它们老实待着,然后才紧紧跟上陈云的步伐。
那小姑娘见状,也挣扎着想跟上去,但她从野狼沟一路狂奔到这里,早已耗尽了体力,加上极度惊吓,此刻双腿发软,连站直都困难,刚迈出两步就差点再次摔倒。
陈云回头看了一眼,眉头紧锁,厉声喝道:“你就别跟着了!从这里往东,离红星屯最近,你赶紧下山,去找屯里的赤脚医生赵朱国!让他带上药箱准备好!快去!”
他很清楚,让这个筋疲力尽、状态极差的小姑娘跟着,非但帮不上任何忙,到了地方反而会成为拖累,甚至可能再次陷入危险。
而且,根据小姑娘的描述,她母亲面对一头四百斤左右的狂暴炮卵子,还被直接撅中滚落山沟……情况恐怕已是凶多吉少。就算侥幸没当场死亡,也必然是重伤垂危,必须立刻有医生接应。
野猪伤人的方式极其凶残。
母野猪喜欢用嘴撕咬,能将人活活咬死;而公野猪,尤其是这种体型巨大的炮卵子,那对锋利如匕首的獠牙,一个冲撞挑刺,就能轻易给人开膛破肚!
那小姑娘听完陈云的吩咐,知道找到医生是救母亲的关键,不敢有丝毫耽搁。
她原本就是在山里慌不择路地寻找救援,听到这边有猎狗的吠叫声,才抱着万一的希望转向这边,果然找到了猎人。
她咬了咬牙,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转身朝着陈云指明的、通往红星屯的方向,跌跌撞撞地拼命跑去。
陈云则深吸一口气,调整好状态,加快脚步,如同矫健的山豹,迅速朝着屋后那道陡峭的山脊攀爬而去。
在山里行走,顺着山脊线前进,虽然坡度可能更陡,但视野相对开阔,障碍物少,比起在密林中穿行,既能节省体力,速度也更快。
野狼沟距离他的地窨子确实有一段不近的距离,属于陈云近期活动范围的边缘地带,他还未曾深入探索过。
一路行来,他注意到沿途生长着不少高大的山核桃树,枝叶繁茂。
“这里倒是个好地方,等到秋冬季,可以过来捡拾山核桃。”他心中暗忖。
但正因为有这些山核桃树,这里也成了野猪喜欢光顾的觅食地点。
野猪嗅觉灵敏,擅长用坚硬的鼻子拱开泥土,寻找埋藏在地下的坚果、根茎,这片山核桃林对它们来说无疑是天然的食堂。
陈云的思绪不由得转到抓捕野猪的方法上。
如果没有猎枪,对付野猪通常会用钢丝绳套。
但这种套子一般只能对付三百斤以下的野猪,一旦超过这个重量,尤其是面对狂暴的大公野猪,它们那恐怖的爆发力很容易就能挣断钢丝绳。
所以,使用钢丝套的猎人,主要目标通常是体型较小、肉质更鲜嫩的黄毛野猪或者母野猪。
老炮卵子虽然个头大,肉量多,但肉质粗糙坚韧,腥臊味重,并不受青睐。
当然,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能有肉吃就已经是莫大的幸事,也由不得太多挑剔。
不过,东北的老猎人们普遍不愿意主动招惹老炮卵子。
这种被激怒的公野猪,尤其是受伤之后,血气上涌,会变得极其暴躁和凶狠,悍不畏死。它们即使流尽最后一滴血,也要拼死将对手撂倒,那种同归于尽的架势,让人胆寒。
陈云回想起自己之前只有弹弓和伐木斧的时候,他宁愿对上一只凶狠的野狼,也不愿意单独面对一头狂暴的炮卵子。
野狼虽然狡猾,但至少懂得畏惧,而发狂的炮卵子,脑子里只有毁灭。
但现在不同了!他肩上的这杆双管猎枪,以及腰间弹带里那些沉甸甸的独头弹,给了他充足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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