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刃破窗而入,及时拦住正拖拽崔晚音与宇文昭吉的六位死侍,“世子爷,再如何,也得给他们穿件衣裳!”
“刃叔竟也跟来了?”宇文明翊看向宇文昭吉眼神冷得像淬了冰,“他们行无耻之事,怎没想过要体面?”
一死侍也对千刃说道:“在民间,他们这可是要被浸猪笼的罪,让他们光着身子,已是便宜。”
“那便穿了衣裳,再装进笼子。”千刃目光坚持地看宇文明翊,语气郑重得也不容置喙,“世子,您做这一切,不就是为了给王爷铺一条坦途么?这厮终究是王爷一母同胞的兄长,惩治他们自是应当,皇族的体面不能撕得太碎——将来王爷登基,思及此事,心里怎会安稳?更何况,他从未将崔氏放在心上,世子爷犯不着为了二人的腌臜如此怄火。”
“他们能卑鄙,我们为何要顾全?”宇文明翊攥紧了拳,指节泛白,胸口的恶气像堵着团火,烧得他心口发疼。
那些年父王中毒的隐忍、母妃担忧的泪眼、姑母在揽月部的屈辱,桩桩件件都在眼前晃,他怎甘心让这对男女死得死得痛快又体面?
“他们称不得人,我们却要堂堂正正做人!”千刃声音放柔了些,两手握住他健壮的小肩膀,却依旧坚定,“您是肃王世子,要承继王爷的风骨,要当储君,要当国君,要入史册!您不能让天下人说您‘以暴制暴’,反倒应该让他们赞您‘恩怨分明,不失仁心’。”
“啰嗦!你这话,倒像是琅嬛说过的。”
宇文明翊终究是松了拳,“罢了,按你说的办,给他们穿囚服,装囚笼。另外传令:抄查狗皇帝亲随、妻族及崔氏家产,清点后优先补发将士军饷;余钱加固北疆城墙、备足军械粮草。”
“诺!”
崔晚音听得这话,凄厉地嘶吼:“宇文明翊!你不能抄崔家!我爹是左相,我叔是户部尚书,我舅是大理寺卿,你若敢动崔家,朝堂上无人听你们的!”
宇文昭吉也跟着挣扎,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朕是皇帝!你敢抄朕的家产、朕的妻族?朕要诛你九族!”
两人抗拒的嘶喊声刺破宫闱,却只被当作帝王荒唐的余音,消散在沉沉夜色里。
***
早朝的晨钟响彻云霄,响彻京城,文武百官浩浩荡荡集结皇宫门前,等待宫门大开。
今儿不巧,正是腊月初二,宫门正对着的明坤大街上,早市正开。
百姓们摩肩接踵,大商小贩的吆喝叫卖热火朝天,“新鲜的萝卜——新鲜的萝卜——”,糖画师傅的小铜勺在青石板上绕出蜜色的龙,包子摊上蒸笼一掀,热气腾腾,香气四溢……
这份热闹,很快被宫门前的惊呼劈得粉碎。
“快看!城楼上那是啥?”
整条街的人都瞧见了,宫门城楼上挂着两个囚笼,里面是一男一女——两个穿着单薄白色囚服,披头散发的人。
他们手脚都被切掉,且伤处包扎仔细,脸上还刻了字,竟是——“奸夫”“淫妇”!
那两张脸被冻得皮肤青紫,血字愈发难看,哀嚎惨叫顺着风飘下来,刺得人脊背发凉。
他们旁边还挂了好几条巨大的白布,在晨风中哗啦啦响,白底黑字,尽是皇上宇文昭吉和崔晚音犯下的罪,一条条触目惊心。
年迈的大臣佝偻着脊背,揉了揉老花眼,“这男子,怎瞧着像皇上?”
“的确像!”他身旁的另一位大臣也是年过半百,眯着眼睛仔细辨认。
“这狗东西,分明就是——白布上写着呢,宇文昭吉罪己诏,那些卑鄙恶毒的罪名都列仔细了!”年轻的武将讽刺地畅快冷笑,“不知是哪位义士行此壮举,总算为我们大胤将士出了一口恶气!真是大快人心!”
“早该有人治治这贪财好色的昏君了!”
“这可是为民除害呀!”
晨曦映红了天,照得罪诏愈发清晰,围观的人越聚越多,乌泱泱堵了半条街。
被策反的宫卫们商定妥当了等着肃王班师回朝,此刻揣着手,跟着一起瞧热闹,自然不会阻拦围观的百姓。
“这女子竟真是自称肃王青梅的崔晚音?”
有知情的宫人混在百姓里大声地嘲讽,“什么青梅!不过是太后身边端茶递水的,因早些年常见到肃王,生出些妄念……肃王不搭理她,她就勾引上皇上,利用身子和炼制毒药的旁门左道,带着一家子鸡犬飞升……“
“这女人到底什么来头?竟然如此本事?肃王一家三口吃的毒药,我们大胤众位将军吃的毒药,竟全是出自她的手?”
“给她削了手指去,真是应该!”
“崔氏家主正是如今的左相?什么旁门左道的怪人请不到呀?”
“这崔氏竟是利用皇上,以毒药掌控朝堂,还通敌苍狼?这罪名,分明是通敌叛国诛九族的大罪!”
百姓们把宇文昭吉和崔晚音的罪名一条一条宣读出来,议论声像滚雪球似的变大……
“可怜我们镇守边疆的将士,为国家卖命,竟然缺粮短衣,食不果腹,还被崔氏通敌出卖?”
“最可怜的是九长公主,受尽屈辱,还要被亲哥哥逼着服毒……”
没一会儿,那宫门上方,又被绳索吊着垂下个小笼子,里面竟是个五六岁的孩子,脸上竟刻着——孽种!
那是肃王的庶子,宇文宏忻——竟是皇上和崔晚音的骨肉?
百姓们的愤怒彻底爆发,忍无可忍地拣着石头、烂菜叶子朝那一家三口扔去……
素来娇生惯养的宇文宏忻,何曾见过这种场面。纵然他只是被琼了面,被如此吊在半空、被围观的百姓砸了石头,还是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娘亲,救我呀——娘亲……”
崔晚音和宇文昭吉本就生不如死,孩子那哭声更如烙铁灼烧着心口,让他们痛不欲生……
崔晚音尖利嘶吼,“别喊了,留着气力活下去……”
“娘亲,明翊喂我喝了他的血,我昨晚去找娘,小贤子说皇上宠幸娘,拦下了我……”
崔晚音羞愤暴怒,恨不能撕了儿子的嘴,“马上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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