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芙能感觉到的痛苦和恨意,不足先生的万分之一。
此刻眼泪和哭泣,都在残忍撕扯先生的伤口。
于是她不哭了,疯狂回应他的吻。
*
谢西归的唇冰凉,触在雪芙自己咬破的唇上,带起一点温差的刺激。
没有多余的技巧,只是轻轻地,温柔的,尝试触碰,慢慢安抚皮肤表层的痛苦。
这是先生第二次亲她,只是想到‘主动亲吻’这几个字,雪芙已经无法按捺。
她呜咽一声,送上自己的唇。
雪芙被先生抱在怀里,仰着脸,身后长发垂落在半空中,层层晃动的波纹、像她心里的涟漪。
颈窝和耳垂传来轻轻的痒意,那是先生半长的发尾,轻轻扫过,留下一串一串的暧昧颤栗。
并不算美好的一个亲吻,合着血丝的铁锈味和眼泪的咸涩,
但被先生身上的冷香紧紧包裹着,能听见先生经过上颚的呼吸,鼻尖被先生冰凉的鼻梁轻轻蹭过...
好喜欢...
浓密的睫毛渐渐浸湿,终于将眼中的猩红冲洗干净。
...
*
许久,雪芙窝在谢西归衣襟前。
摸到自己脸上脏兮兮的泪,垂下脸有些难为情。
“先生,我去洗把脸...”
头顶,谢西归‘嗯’了一声。
这声音依然冷冷清清的,但却多了几分的沙哑。
在戚城、谢玉跟前都没羞没臊的雪芙,只是听见谢西归一个字,唰的红了耳朵。
没敢抬眼看,慌乱进了浴室。
等洗完脸出来,男人已经先行下楼了。
“小姐,”
阿冷等在门口,手里捧着她的银色碎钻高跟鞋。
雪芙穿上鞋,经过阿冷出了卧室门,
“阿冷哥,江寻...死了吗?”
扔给江寻的项链,都被姜清灵送了回来,他人应该是到不了印度了。
阿冷点头,
“货轮昨夜传回来的消息,那人在几天前、和船员发生争执,被活活打死了。”
呵...
雪芙虽然猜到了,但还是觉得唏嘘。
江寻舌头都没了,还怎么跟人发生争执?
不得不佩服姜清灵的狠辣果决,一点把柄都不留。
下了一半楼梯,雪芙抬眼看向庭院,
先生站在灯下,在听身后的人汇报着什么。
身姿高挑挺拔,眉眼如画,气质沉静,和身周所有的人都不在一个图层。
她回头问阿冷,
“刚才...先生是刻意晚到的吗?”
小戚爷闹这么大的动静,连姜清灵都到了,谢西归没道理这么久才来。
他刻意安排姜清灵和雪芙的会面,让雪芙知道一切。
包括....他难以启齿的痛苦。
先生连拒绝,都是体面温柔的。
阿冷飞快看了雪芙一眼,抿唇不语。
雪芙对他笑了笑,她已经知道了答案。
美人提起裙摆,加快脚步,跑向她的先生。
没有器官又如何?
她不在乎。
*
“先生,”
雪芙仰起脸朝谢西归软软的笑,手伸过去,试探的勾住他的手指,
“现在去宴会厅吗?”
先生抱过她无数次,更亲密的事情也做过好多,但牵手,却没有过。
男人的手轻轻抖了一下,不知道是抗拒还是紧张。
好在,没有躲开。
于是,雪芙脸上的笑意更欢,整只手灵活的缠过去。
手心相贴,纤细滑腻的手指、顺着谢西归的指根,轻轻往里爬,然后顺着指缝钻进去。
缓缓厮磨,让自己手心的温度,传到谢西归冰冷的手上。
然后握紧,扣住。
谢西归垂眸看她,淡淡轻斥一句,
“吃不饱么?”
这样的虎狼之词,配上先生那张美艳却苍白的脸,特别涩。
雪芙几乎一刹那,呼吸就乱了。
身后全是保镖,她垂下脸,掩饰想要奖励的绯红。
...
谢西归拉着雪芙的手往前走,,
“今晚本打算,让你和小戚爷一起、在姜家人跟前露个面...”
“阿冷拦不住你,急不可耐的闹了一通...下次再安排吧。”
“雪儿先去休息,今晚毕竟都是来贺我的...我去露个面。”
雪芙乖巧听完,然后不乖的摇头,
“先生让雪儿攻略戚城,原来是要给雪儿找个靠山呀...”
“先生,雪儿不要他。”
说着,另一只手抱住谢西归的胳膊,将身体贴得更紧密,
“雪儿是先生的人,雪儿只要先生这一个靠山。”
小东西,说话越发的甜。
谢西归颔首,一切安排和打算都被雪芙推翻、脸上也毫无波澜,
“嗯,那就一起去。”
雪芙笑了,看着地上被路灯重叠在一起的影子,暧昧缱绻。
她轻声开口,
“先生,姜清灵说您找到我、救我,都是为了利用我来报复她,她说您忘不了她、说您爱她...”
“但先生说过,敌人越是刻意强调的筹码,便是她最薄弱最在意的地方。所以姜清灵说的话,雪儿一个字都不信。”
她停下来,很认真的问谢西归,
“先生为什么救我?”
*
谢西归抬手,拇指的指腹、捻过雪芙娇艳的唇。
他清冷的视线胶在雪芙的唇齿之间,仿佛用眼睛吻了她一遍。
“可怜的小东西,我只觉得...对你不公平。”
那时候谢西归从医院醒来,生不如死。
一个男人如果没有了.....还活着做什么呢?
他将自己关在病房水米不进,背叛和疼痛让他彻夜难眠,本就淡漠的个性,变成冰冷的雪柜,直到...他的人调查发现了雪芙的存在。
这小东西,比他还惨呐...
谢西归飞往西西里,用最麻烦的方法、但也是最尊重雪芙的方法,救了她。
雪芙听到这个答案,满意的笑了,
“先生,也送雪儿一个礼物吧!”
...
前方绕过走廊,出现了一片人工湖,湖心小岛上修建了一座华丽而梦幻的城堡。
今晚的宴会就在城堡举行。
来的时候听小戚爷说,城堡是谢西归为姜清灵建造的,设计到完成,用了十年。
两年前,他们就是在这座城堡举行的婚礼。
先生的痛苦无人在意,他的‘不公平’怎么办呢?
谢西归的生日,在哪里过都行,就是不能在那座象征着耻辱的城堡里过。
雪芙指向城堡,笑容里全是疯狂,
“先生,我们烧了它好不好?”
“烧了它!当做给您庆生的蜡烛,烧上三天三夜,让它化作灰烬、让它烧干湖里的水好不好?”
谢西归怔了怔,抬手掩在鼻前,急促的咳了起来。
但看着雪芙的眼里,明显全是笑意,
“不管宾客了么...”
雪芙点头,“不管,谁也不管,只管先生高不高兴。”
这小东西...
十几亿的城堡,当做生日蜡烛么....
谢西归竟也觉得这礼物不错,他点头,吩咐阿冷去办。
...
*
半小时后,湖心那座城堡火光灿烂。
道貌岸然胡乱逃窜,顾全大局带着粉饰太平滚到一边,尖叫声被夜风吹过来,终于装点了太过安静的别苑。
雪芙白裙翩翩轻扬,回头看向谢西归,
晶莹的眼里倒映着火光,嘴角的笑意动人心魂,
“先生一定不肯许愿,雪儿帮您许了。”
“等这支蜡烛燃尽,希望先生失去的爱和信赖,全部都找回来。”
谢西归看着她,心脏好像多跳了一下。
苍白的脸也被火光染红了些,看起来多了两分生气。
他勾唇笑了,
“乖。”
“等蜡烛燃尽,好好奖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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