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婆子再精明,年纪也大了,遇上事关自己利益的事儿,一激动就容易失了分寸慌了神,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竟然说漏了嘴。
刚嚎了没两嗓子,突然见秦肖令竟然从自己家院里走出来,顿时觉得不可思议。
“怎么是你!谁让你上我家里去的?”
秦肖令噙着笑,示意她看看自己脚边的油纸包,凉凉提醒道:“呵!你还是关心一下该如何解释这耗子药吧。”
先前跟村长提了自己想到的可疑人选时,他们就一起分析了一下可能性,村里就数刘婆子婆媳最眼馋供菜这事儿,平时也没少当着别人说算话。
若是有人故意使坏,最值得怀疑的人就是刘婆子。
为了更有把握,他还专门去问了几个平时经常去村外的野地里放羊的人家,都说看到刘婆子放鸭子时,经常往田地里钻。
有人路过就说在挖野菜,倒是团娃子说前天下午放羊时看到刘婆子蹲在地里挖耗子洞,小孩子好奇过去想看看,竟被刘婆子给骂了,团娃子当时躲开了,可是待刘婆子走了他又过去看了一下,发现就是个田鼠洞,里面都空了。
这下就可以肯定那些田鼠是刘婆子特意抓回来的了,剩下的便是人赃并获,让她亲口承认自己做过的事了。
而摸进刘婆子家找剩下的耗子药于他来说并非难事儿,这一进去确实就有收获,刘婆子到底没舍得把耗子药全都用上,油纸包里还剩了不少。
也正如她自己所说,这耗子药确实是毒性最强的那种,一般人家里是不会备这种药毒老鼠的,除非有大用处。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村长的声音也跟着响起来:“老刘婆子,我刚才可没提药死的耗子,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别跟我说你是听说的。”
“而且刚才我给你家鸭子喂菜时你紧张什么,不就是明知那些青菜不能吃,心里有鬼。”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刘婆子被戳中心思彻底慌了神,不过还是强装镇定的借口说:“对,我就是听说的,不,我亲眼看到的,刚才赶鸭子从你家园子后面过,我看到了,有不少死耗子。”
她这话一出,立马换来村长儿子的反驳:
“你说谎,你赶鸭子过去时可没靠得多近,而且那会儿我还没往外清理死耗子,你又哪里看到的,别狡辩了,那些死耗子就是你放进去的。”
“那排水沟也是你堵的了。”村长跟着下了结论。
“啊?!这……”
刘婆子被怼得愣住了,可即便如此她也是咬牙否认道:
“没、没有的事儿!你们可别胡说冤枉人,你家园子被水淹不是常有的事儿,可别想往我头上赖,我、我可不是好欺负的。”
秦肖令这时插进话来提议说:“阿爷,她这样的人不见棺材不落泪,送官吧!”
村长儿子听了立马附和道:“对,送官,让官老爷好好审审她,就不信她不说实话。”
刘婆子见他们说完就要动手拿人,紧着往后退步,嘴里跟着争辩说:
“凭啥,你们这是无赖,一包耗子药能证明什么,再说了,我要是知道有毒药还能叫我家鸭子吃你的菜,你们看呀,这不也死了好几只了,我也是受害人呀,可不能冤枉了我吧!”
说到这里,她心里竟有些暗喜,心道折了几只鸭子竟也成了好事儿,这不就能帮她撇清嫌疑了么。
哪料她的话音刚落,秦肖令便冷笑着嘲讽道:“谁说你家鸭子被毒死了?”
“啊?啥、啥意思?”刘婆子一头雾水,弄不清这小子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咋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都让人脊背发凉呢。
想了想,她指着刚才倒地的那几只鸭子替自己委屈起来:“这都死在你们眼前了,还能是我扯谎不成?”
秦肖令没接她的话,只是看了眼村长儿子:“二叔。”
“知道了,我这就让她心服口服。”
村长儿子一边应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接着便来到那几只倒地的那几只鸭子跟前,掰开一只鸭子嘴往里面倒了一滴药水进去。
也就是他起身的工夫,刚才还仿若死透了的鸭子突然睁开了眼睛,扑腾了两下便又站起来了。
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叫得十分欢实,竟是一点事都没有。
眼见着死鸭子眨眼间死而复活,刘婆子像是见了鬼一样目瞪口呆:“这……”
村长儿子站起身来,朝她冷冷一笑:
“呵!只不过是青菜上抹了一点麻药而已,谁像你似的,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连害人命的耗子药都能随意投放,缺了大德了。”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刘婆子这才知道是自己着了道:“你们诈我!”
这回轮到村长发话了:“事实就摆在眼前,还用得着诈么,怪就怪你死不悔改,这回看你还有啥好狡辩的。”
说完这些,立马吩咐道:“送官!”
见秦肖令和村长儿子已然要上来拿她,刘婆子扭头就往自己家院子里跑,嘴里跟着大叫着:
“快、快来人呀,救我,我不去,不是我干的!”
这一跑恰好撞上听到动静出来查看的二房家的老三秦怀义,见她惊慌失措不禁吓了一跳:“娘,你咋了?”
“他们……”
不等刘婆子说话,村长儿子抢先指控道:“你娘半夜堵了我家园子,还往里面扔毒老鼠,害的我家园子都毁了,这是她没用完的老鼠药,她刚才也自己承认了,人赃俱获。”
秦怀义不傻,一见到村长父子俩就觉得不妙,不禁头疼道:“娘,都是你干的?”
一村之长不可能平白无故的跟一个老婆子较真,想必真是人家说的那样,他这个老娘又自作主张的做了什么糊涂事儿了。
“我、我啥也没干,我就是……他们冤枉我!”刘婆子在儿子面前不可能承认,依旧嘴硬的否认了。
“不承认就去官府里说去,若真冤枉了你,我挨板子便是。”村长儿子说完,便要去拉人。
见状,秦怀义不信也得信了,看着他娘一言难尽:“娘你……”
惹谁不好,咋偏偏惹到村长头上去了,这是嫌他们家在村里混的太好了是吧。
正是因为想到以后还能好好的待下去,他不得不主动服软道:
“村长,不管是不是我娘干的,都是一个村里住着,实在是没必要闹到公堂上去吧。”
村长一听,不禁侧目冷笑:“不去,那我的损失咋办?若是不弄个明白,你觉得我这个村长威严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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