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上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彻底沉入西山,巨大的阴影笼罩了整个广场,也笼罩了所有少林僧众的心。方才那电光石火、却又惨烈到极致的一幕,如同噩梦般烙印在每个人的眼中。少林寺屹立江湖千年的威望,四位武功堪为江湖顶尖之列的首座,竟在来人举手投足间,摧枯拉朽般尽数溃败!
苦谛大师瘫倒在冰冷的石板上,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碎裂的胸骨,带来钻心的剧痛,更痛的是那份被绝对力量碾压的屈辱与骇然。慧明大师脸色惨白如纸,右臂软软垂下,额角冷汗涔涔,那轻描淡写破去他拈花指力、并反手断他一臂的恐怖实力,让他心中佛心几乎失守。戒嗔大师跪伏于地,丹田气海如同被撕裂般剧痛,内力涣散难聚,他试图抬头,却只看到那双淡漠如冰的眼眸,一股寒意从脊椎直冲头顶。心澄方丈勉强站立,僧袍前襟沾染着咳出的血迹,体内易筋经内力兀自翻腾不休,他望着那青衫身影,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惊、骇然,以及一丝深藏的、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绝望。
林越收回手掌,拂了拂衣角并不存在的灰尘,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拍死了几只烦人的蚊蝇。他冷眼扫视全场,看着那些脸色惨白、瑟瑟发抖、甚至有人已双腿发软跌坐在地的普通弟子,看着地上痛苦呻吟、失去战力的首座,看着勉强站立却已无再战之力的方丈。
他的声音平淡,却如同冰冷的铁锥,凿入每个人的耳膜,更凿入他们摇摇欲坠的心防:金刚怒目,菩萨低眉,皆需实力为基。心志不坚,实力不济,空有怒目低眉之相,不过是......不堪一击。
这句话,如同最终判决,彻底击碎了少林弟子心中最后的侥幸与骄傲。
林越缓步走向重伤难立的心澄方丈,脚步声在死寂的广场上清晰可闻,每一步都仿佛踩在所有人的心跳上。他停在心澄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位中原武林的泰山北斗。
现在,林越开口,语气没有丝毫审问的意味,反而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告诉本皇,也告诉你这些徒子徒孙,你身为少林方丈,联合各派,心中所思所虑,口称苍生福祉,心怀天下安危......其真正目的,究竟为何?
心澄方丈呼吸一窒,强提一口气,试图维持最后的尊严:阿弥陀佛......邪皇......施主武功通神,老衲......佩服。然我少林千年清誉,岂容......岂容......
他的话再次被打断。林越并未动手,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骤然闪过一抹极其幽深、仿佛能吞噬一切光亮的异芒。一股无形无质、却磅礴浩瀚如同天地倾轧般的恐怖精神威压,混合着方才武力碾压带来的极致恐惧,如同滔天巨浪,瞬间冲垮了心澄本就因重伤而虚弱、激荡的心神堤防!
心澄方丈浑身剧烈一颤,眼神瞬间涣散,口中喃喃自语,声音嘶哑却清晰得可怕,仿佛不受自己控制:少林......少林千年基业不能毁于我手......寺产田亩......山下数千亩良田、各处店铺......不能失......方丈之位......需稳......武林盟主之议......须成......唯有如此......方能......方能......
他说到此处,猛地惊醒,眼中恢复一丝清明,顿时面如死灰,惊骇欲绝地看着林越,仿佛看到了真正的魔主降世!他竟......竟将自己内心深处最隐秘、最不堪的私心贪念,亲口说了出来!在这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
方丈!师父! 台下众僧哗然!无数难以置信、震惊、乃至信仰崩塌的目光聚焦在心澄身上!他们敬若神明的方丈,竟然......竟然......
林越却已不再看他,目光转向一旁挣扎着想要爬起的达摩院首座苦谛大师。
苦谛,林越的声音如同魔咒,直接贯入苦谛因剧痛和愤怒而近乎混乱的脑海,你恨本皇?恨本皇损你威严?毁你苦修数十载的武功?
苦谛猛地抬头,双目赤红如血,重伤之下心神失守,被那诡异的精神力量趁虚而入,竟嘶声怒吼出来,声音充满了无尽的怨毒与不甘:是!我恨你!恨你入骨!什么慈悲为怀!什么苍生福祉!与我何干!!你毁我武功!损我威严!!我恨不得食你肉!寝你皮!!!
这充满戾气的咆哮,再次让全场死寂!达摩院首座,竟说出如此话语!
林越脚步未停,已来到戒律院首座戒嗔面前。戒嗔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想向后缩去。
戒嗔,林越的声音淡漠依旧,凌退思年年供奉多少?荆州私产被清,断你财路,便是你勾结官府、为难恶人谷的缘由?
戒嗔心神早已被恐惧和那无孔不入的精神威压彻底摧毁,涕泪横流,崩溃般供述:每年......每年白银五千两......还有古玩珍宝......荆州城外有三百亩水田记在我俗家侄儿名下......恶人谷清丈田亩......断了......断了我最大进项......我......我......
每一句亲口供词,都如同惊雷,一道接一道地劈落在所有少林弟子心头!千年古刹的清誉,得道高僧的光环,在这一刻,被他们敬仰的领袖亲自撕扯得粉碎,露出底下赤裸裸的贪婪、私欲与不堪!
信仰,彻底崩塌。
广场上,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压抑的哭泣声以及那几位首座绝望的呻吟。
林越冷漠地扫过这片狼藉,如同审视着一场落幕的戏剧。他缓缓开口,声音如同来自九幽的判官,不带丝毫情绪,却字字如冰锥,刺入在场每一个人的灵魂深处:依据供词,审判如下。
他目光首先落在面如死灰、浑身颤抖的心澄方丈身上。心澄,身为一寺之主,正道魁首。不思弘扬佛法,普度众生,反汲汲于寺产田亩,营营于方丈权位,私心蒙蔽佛心,庸碌守成,不堪大任。然念其尚未铸成更大恶果,罪不至死。林越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判:废五成功力,以儆效尤。
话音未落,林越屈指一弹,一缕凝练至极的无形指风破空而出,精准无比地没入心澄方丈丹田气海要穴!
心澄浑身剧震,如遭电击!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苦修数十载、精纯浩瀚的易筋经内力,如同被戳破的气囊,瞬间狂泻而出,不受控制地消散于天地之间!一种前所未有的虚弱感席卷全身,他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踉跄一步,几乎瘫软在地,眼中只剩下无尽的绝望与空洞。半生修为,付诸东流!
林越看都未再多看他一眼,目光转向一旁兀自嘶吼挣扎、怨毒满盈的达摩院首座苦谛。苦谛,戾气深重,嗔念入骨。满口佛理,实则心胸狭隘,睚眦必报。留你武功,亦是祸害苍生,徒增杀孽。林越语气冰冷,判:尽废武功,永绝后患。
他并掌如刀,隔空对着苦谛方向虚虚一拂。一股沉凝如山、却又锋锐如刀的磅礴气劲隔空涌至,瞬间冲入苦谛体内,将其本就因重伤而紊乱的气海丹田彻底搅碎、崩毁!
呃啊------!!!苦谛发出一声凄厉得不似人声的惨嚎,整个人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头,猛地蜷缩起来,口中鲜血狂涌,眼中疯狂怨毒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武功尽失、经脉尽碎后的彻底死寂与灰败。他完了,从此与废人无异。
最后,林越的目光落在了已然崩溃、涕泪横流的戒律院首座戒嗔身上。戒嗔,执掌戒律,知法犯法。贪赃枉法,勾结官府,中饱私囊,罪加一等。林越的声音愈发冰寒,判:废功,疯魔。余生便在自身罪孽的恐惧中忏悔吧。
他双眸之中幽光一闪,一股远比之前逼供时更加强横、更加诡异的精神力量,如同无形的尖锥,悍然刺入戒嗔毫无防备的识海深处!不仅瞬间冲垮了他残存的内力根基,更在其精神层面留下了无法磨灭的恐惧烙印与混乱印记!
戒嗔猛地一僵,双眼瞬间翻白,口中发出的怪响,时而疯狂大笑,时而惊恐尖叫,手舞足蹈,状若疯癫,显然神智已彻底错乱,沉沦于自身心魔幻境之中,再也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三人的裁决,干净利落,冷酷无比,却又有理有据------皆源于他们亲口供述的罪状。这看似的程序,却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残酷与绝望。
整个广场死寂无声,落针可闻。所有少林弟子皆面色惨白,浑身冰冷,如坠冰窟。他们眼睁睁看着寺中最高贵、最强大的三位领袖,在顷刻间修为尽废,或萎靡如朽木,或沦为彻底废人,或陷入永恒疯癫!这种冲击,远比单纯的死亡更加令人恐惧!这第一邪皇,不仅武力通神,其手段之酷烈,心思之莫测,简直如同真正的魔神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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