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墨景宸的离开,屋子里那股无形的压迫感也随之消散。
完颜澈松了口气,快步走到阮雪蘅面前,眉头紧锁,视线第一时间就落在了她脖子上那道刺眼的血痕上。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眼中闪过狠戾。
“叶家……好一个叶家!蘅儿,伤着没有?”
阮雪蘅摇了摇头,声音沙哑:“表哥,我没事。我们……先回家。”
这个地方,她一刻也不想多待。
“好,我们回家。”完颜澈点头,伸手想扶她,却又顾着男女之别,手在半空中顿了顿。
阮雪蘅牵着吓傻了的阮诗瑶,在青黛的搀扶下,向外走去。
刚走到门口,就见完颜澈带来的家丁正与一人对峙。那人一身玄衣,是洛邑。
“完颜公子,”洛邑面无表情地递上一个精致的白玉瓷瓶,“殿下有令,此乃西域进贡的金疮药,一日三次,不可留疤。殿下还说,阮小姐的身体发肤,皆是他的,再敢伤自己一分,他便让伤她的人,千倍万倍地还回来。”
这番话,是说给阮雪蘅听的,更是说给完颜澈听的!
完颜澈的脸色瞬间难看到了极点。他看着那个瓷瓶,像是看着什么烫手山芋,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阮雪蘅心中一颤,伸手接过药瓶,对着洛邑福了福身:“多谢殿下挂心,臣女记下了。”
洛邑躬身一礼,转身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马车内,气氛凝滞。
完颜澈终于忍不住,沉声开口:“蘅儿,三皇子他对你……”
“表哥,”阮雪蘅打断了他,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冰冷和清醒,“他是什么心思不重要。重要的是,叶航背后,是阮令仪和叶云嫣。我不会再忍了。”
她握着那冰凉的药瓶,指节发白,一字一顿:“他们既然这么急着找死,我自然要成全他们!这账,我要跟他们一笔一笔,算个清楚!”
完颜澈看着她眼底翻涌的恨意,心头巨震,所有质问的话都咽了回去。他知道,她已经有了决断。
“好。”他郑重点头,“不管你想怎么做,表哥都帮你。完颜家的人手和银钱,你随时调用。”
“多谢表哥。”
马车很快停在阮府二门。
完颜澈亲自将她们送到门口,看着阮雪蘅的眼神写满担忧:“阮府人多眼杂,万事小心。”
阮雪蘅点点头,扶着睡得迷迷糊糊的阮诗瑶,与青黛一同进了府。
一回到蘅芙苑,她甚至来不及换下身上带血的衣物,便对青霜低声吩咐:
“去丹月阁,把张婆子给我悄悄叫过来。”
青霜一愣,立刻会意,借着夜色快步退了出去。
不多时,一个穿着粗布裙褂的婆子被领了进来,一见阮雪蘅就要跪下。
“不必多礼。”阮雪蘅坐在榻上,眼神冷得像冰,“姑母那边,最近可有异动?”
张婆子搓着手,警惕地扫了一圈,这才凑上前,声音压得像蚊子哼:
“回大小姐,姑奶奶这些日子倒是深居简出,只是……只是夜里,总有些古怪。”
她又往前凑了半步,声音压得更低了,“老奴值夜时,有两回,都听见正屋里……有男人的说话声!”
“男人?”阮雪蘅端着茶盏的手猛地一顿。
“千真万确!”张婆子脸上满是惊惧,“隔着窗户纸,听不真切,但绝不是府里下人的声音!老奴怕被发现,不敢靠近……”
阮令仪守寡多年,竟敢在府里私会外男?
阮雪蘅放下茶盏,嘴角勾起一抹淬了毒的冷笑。
她对青黛使了个眼色。
青黛立刻取出一锭足有五两的银子,塞到张婆子手里。
“这点心意先收着。”阮雪蘅看着她,声音冷冽如刀,“往后,给我死死盯住。我要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什么时辰来走,长什么样。若是能听到他们说了什么,我赏你一座金山!”
她加重了语气:“但记住,你的命最重要。暴露了,谁也救不了你。”
张婆子掂着手里沉甸甸的银子,眼睛都直了,这可是她一年的月钱!她把银子死死攥在手心,连连点头哈腰:“大小姐放心!老奴拼了这条命,也一定给您办得妥妥当当!”
说完,又磕了个头,才在青霜的引领下,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青霜关上门,走回阮雪蘅身边,看着自家小姐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杀意,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天,要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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