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一的表情凝重得如同化不开的寒冰。
她缓缓点头,肯定了浮竹的惊骇并非空穴来风:“是的,匪夷所思。但这就是事实。蓝染惣右介所持有的斩魄刀——‘镜花水月’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流水系的斩魄刀!”她一字一顿地念出这个名字。
“它的能力,至今……依然笼罩在迷雾之中。没有人,真正知晓它的全部奥秘。”
夜一的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最终落在弘树身上,带着一丝的探询,但弘树依旧垂眸饮茶,毫无反应。
她收回目光,继续说道:“即使是浦原喜助,那个被称为‘天选之子’的疯狂科学家,耗尽心力,也仅仅是从蛛丝马迹中……‘推断’出了它能力的冰山一角——那就是‘完全催眠’特性。”
“完全……催眠……”京乐春水咀嚼着这个词,一股寒意从脊椎骨升起。
他想起了蓝染那永远温和儒雅、无懈可击的笑容,想起了他那双隐藏在眼镜片后的深邃眼眸。
如果那一切都是伪装,如果那双眼睛注视之处,万物皆可被其意志扭曲……这简直是比最凶恶的虚还要可怕的敌人。
“是啊……”夜一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苦涩和对挚友的痛惜。
“所以,喜助他……才会在几十年之前,傻傻的以那样一种近乎‘自投罗网’的方式,重新回到瀞灵廷汇报了蓝染当时的情况。”
“结果你们也知道了,喜助被蓝染反咬一口,成为了虚化事件的幕后黑手。”
“……”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浮竹的咳嗽声再次压抑地响起,打破了死寂。
京乐猛地抬起头,斗笠下的眼睛锐利,他紧紧盯着夜一和弘树,问出了最关键、也是最现实的问题:“证据呢!”
他的声音斩钉截铁,“你们……口说无凭。指控一位队长,尤其是指控蓝染惣右介这样位高权重、深受信赖的队长,是足以颠覆瀞灵廷根基的重罪!
你们……究竟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这一切?!证明浦原当年的冤屈,证明蓝染的滔天罪行?!”
夜一迎上京乐的目光,那双金色的瞳孔里没有丝毫闪躲,只有一片坦荡的无奈和深沉的疲惫。
她微微侧头,视线再次若有若无地瞟向旁边依旧稳如泰山的弘树,语气带着怨怼和深深的无力感:
“没有。”她的回答干脆而冰冷,“如果有哪怕一丝一毫足够说服中央四十六室、说服山本总队长的证据……当年我和喜助,还有那些被虚化的队长们,又何必背负着叛逃的污名,如同丧家之犬般逃离瀞灵廷,在外流亡几十年。”
夜一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苦涩笑容,“证据,早就被蓝染精心布置的‘事实’和他那可怕的‘镜花水月’抹得干干净净,甚至变成了指向我们的利刃。
我们手中的,只有基于逻辑的推断和无法被证实的‘真相’……”
她的目光几乎实质化地定格在弘树身上,那眼神充满了无声的询问和催促——你知道的,你一定知道更多!
然而,弘树,仿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一方茶世界中。他修长的手指稳稳地端着精致的茶杯,杯沿氤氲着淡淡的热气。
夜一那灼灼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却如同身处另一个时空,毫无所觉。
他优雅地啜饮了一口清茶,喉结微动,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满足轻叹,然后将茶杯缓缓放回矮几上,动作流畅自然,没有一丝滞涩或犹豫。
他的眼神平静无波地注视着杯中翠绿的茶汤,仿佛那里面蕴藏着整个宇宙的奥秘,远比眼前这场关乎尸魂界存亡的沉重对话更值得关注。
夜一那充满压迫感的凝视,对他来说,就像拂过水面的微风,激不起半点涟漪。
弘树心中早已有了决断。此刻,还不是掀开所有底牌的时候。
过早的介入,只会打乱某些微妙的平衡,甚至可能引发更不可控的连锁反应。
“哼!”夜一终于按捺不住,对着弘树发出了一声清晰而冰冷的冷哼。
那声音里充满了被无视的愤怒、不解以及一种深深的挫败感。
京乐春水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夜一与弘树之间那无声却激烈的暗流涌动,也感受到了弘树那份深不可测的沉默所代表的含义——他绝不会开口。
京乐心中最后一点希望也熄灭了。
他深深地、沉重地叹了一口气,那叹息仿佛承载着百年的沧桑与无奈,肩膀都微微垮塌下来。
“唉……”这声叹息在寂静的和室里回荡,“这样就……真的难办了啊。”
他抬起头,目光似乎穿透了屋顶,望向了远处一番队队舍的方向,语气中充满了对未来的忧虑和一种无力回天的预感,“
没有证据……光凭几个人的推测和无法证实的‘真相’……我们该怎么去跟山爷汇报?就算汇报了……他老人家……知道了又会怎么办呢?”京乐仿佛已经预见到了山本总队长的反应。
还能怎么办呢?京乐春水在心中自嘲地苦笑。
以他对自己这位师父的了解,答案几乎是注定的。
在缺乏证据的情况下,尤其是在指控对象是另一位实力强大、地位崇高的队长时,山本总队长的选择必然是——按兵不动,维持现状。
他不会因为一些捕风捉影的推测和叛逃者的一面之词,就轻易对一位队长级人物发难,那会动摇护廷十三队的根基,引发不必要的恐慌和内乱。
在总队长眼中,稳定高于一切。
更何况,山本元柳斎有着绝对的自信——他即是力量的化身,是守护瀞灵廷的最强之刃。
任何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不过是徒劳的挣扎。
他坚信,只要自己坐镇一番队,任何宵小之辈都翻不起风浪。
这种近乎固执的自信,源于他千年不败的战绩和无匹的实力,但也恰恰成为了他最大的盲点。
他轻视了蓝染的智慧和隐忍,轻视了“镜花水月”那超越常理、足以欺骗“最强”的诡异能力。
他视其他人为“土鸡瓦狗”,殊不知,在精心编织的陷阱和绝对的智力碾压面前,纯粹的力量有时也会显得笨拙而迟钝。
这份因强大而产生的绝对自信,正是日后那场空座町大战中,他被蓝染惣右介一步步引入彀中,从头到尾被对方算计得死死的、陷入绝境的根本原因之一。
最后,总队长只能靠献祭一只手的代价,发动了“破道九十六-一刀火葬”吓了蓝染一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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