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悄然滑入初秋，林晚星的生日快到了。
她原本没打算声张，只想和爸妈在面馆简单吃碗长寿面。周晓芸倒是记得，嚷嚷着要给她庆祝，被她以“要回家帮忙”为由婉拒了。她潜意识里，或许还存着一丝微小的期待——顾言深会记得吗？他会有什么表示吗？
生日前一天晚上，顾言深照例发来短信，内容却与往常不同：「明天有什么安排？」
林晚星的心跳漏了一拍，手指在屏幕上犹豫着：「回家，和爸妈一起。」
那边很快回复：「嗯。几点结束？」
「大概……晚上八点多吧。」林晚星老实回答。
「好。八点半，面馆巷口见。」
没有问为什么，没有说生日快乐，只是定下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林晚星看着那条简洁的短信，心里有点小小的失落，又觉得这很符合他一贯的风格。
【他可能……根本不记得吧。】她自我安慰道，【毕竟他那么忙，能记得才奇怪。】
生日当天，一切如常。上课，笔记，放学后回面馆帮忙。李娟特意给女儿煮了碗料超足的长寿面，还加了两个荷包蛋。林晚星吃着面，看着爸妈慈爱的笑容，心里暖暖的，那点小小的失落也被冲淡了。
八点过后，面馆客人渐少。林晚星帮忙收拾完，跟爸妈打了声招呼，怀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和期待，走向巷口。
秋夜的晚风带着凉意，她裹了裹外套。刚到巷口，就看到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已经等在那里。车窗降下，顾言深看着她，眼神在昏暗的光线里显得有些深邃。
“上车。”
林晚星拉开车门坐进去。车内很安静，她偷偷打量他，他今天似乎……有点不一样？说不上来哪里不同，依旧是剪裁合体的西装，表情也一如既往的平淡，但就是感觉气氛有些微妙。
车子没有开往学校或者任何她熟悉的地方，而是驶向了她不太熟悉的城东。最终，停在了一个看起来像是私人码头的地方。夜幕下，水波荡漾，远处城市的灯火如同碎钻般闪烁。
“这是……哪里？”林晚星疑惑地问。
顾言深没有回答，只是下了车，替她打开车门，然后很自然地朝她伸出了手。
林晚星看着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心跳又开始加速。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他的手掌立刻收拢，将她的手完全包裹，温暖而有力。
他牵着她，走向停泊在码头边的一艘游艇。游艇不算特别巨大，但造型优雅流畅，在夜色中像一只休憩的天鹅。
踏上甲板，林晚星惊讶地发现，上面空无一人，只有柔和的灯光和布置好的桌椅，桌上放着冰桶和酒杯。
“其他人呢？”她下意识地问。
“没有其他人。”顾言深牵着她走到船舷边，声音低沉，“只有我们。”
就在这时，对岸的城市天际线，突然升起了绚烂的烟花！一簇接一簇，在夜空中炸开成巨大的、五彩斑斓的花朵，将整个江面和对岸的建筑都映照得流光溢彩。
“啊！”林晚星惊喜地捂住嘴，眼睛睁得大大的，被这突如其来的美景震撼得说不出话来。烟花的光芒在她清澈的瞳孔中不断绽放，映照出璀璨的光影。
顾言深没有看烟花，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她脸上，看着她因为惊喜而亮晶晶的眼睛，微微张开的嘴唇，和脸上毫不掩饰的快乐笑容。这比他见过的任何风景都更动人。
烟花表演持续了将近十分钟才结束。夜空恢复宁静，只剩下江风和水声。
林晚星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撼中，喃喃道：“好漂亮……今天是什么特殊日子吗？居然有烟花表演……”
顾言深看着她，忽然低声说：“生日快乐，林晚星。”
林晚星猛地转头，对上他专注而深沉的目光。他记得！他不仅记得，还为她准备了这一切！私人游艇，独处的空间，还有这场显然是特意安排的烟花！
一股巨大的、混杂着惊喜、感动和不知所措的情绪将她淹没。她鼻子一酸，眼眶有些发热：“你……你怎么知道……”
“你的学籍档案。”顾言深回答得理所当然，仿佛查看她档案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他松开一直握着她的手（林晚星这才意识到他牵了她一路），从西装内袋里拿出一个小巧的、深蓝色的丝绒盒子，递到她面前。
“生日礼物。”
林晚星看着那个盒子，心跳如雷。这个大小和形状……难道是戒指？进度会不会太快了？！她紧张得手指都在发抖，不敢去接。
顾言深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他打开盒子。
里面并不是戒指，而是一条项链。链子很细，坠子是一颗造型简约却无比闪耀的星星，在游艇的灯光下，折射出纯净而璀璨的光芒。
“星星……”林晚星看着那条项链，又抬头看他，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不是因为她名字的寓意，而是因为这份礼物的用心。它不是那种彰显财富的珠宝，而是独属于她的、带着隐喻的珍视。
顾言深看到她掉眼泪，眉头微蹙，似乎有些无措。他伸出手，有些笨拙地用指腹擦去她脸颊的泪珠，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
“不喜欢？”他问，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紧张。
林晚星用力摇头，眼泪掉得更凶：“喜欢……很喜欢……”她哽咽着说，“谢谢你，顾言深。”
这是她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他的名字。没有敬称，没有距离。
顾言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一股汹涌的热流瞬间席卷全身。他看着她泪眼朦胧却带着笑意的样子，所有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那一刻土崩瓦解。
他上前一步，缩短了两人之间最后的距离。一只手捧住她的脸，拇指轻轻摩挲着她湿润的眼角，然后，低下头，准确地攫取了她因为惊讶而微微张开的唇。
林晚星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唇上柔软而灼热的触感，和他身上清冽好闻的气息。他的吻起初有些生涩，带着试探的小心翼翼，但很快，就像他这个人一样，变得强势而深入，不容拒绝地掠夺着她的呼吸和思绪。
林晚星被动地承受着这个吻，腿软得几乎站不住，只能下意识地抓住他胸前的衣襟。她能感受到他越来越急促的心跳，和自己如擂鼓般呼应的心跳声。
这个吻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直到林晚星因为缺氧而轻轻呜咽，顾言深才缓缓放开她，但额头依旧抵着她的额头，呼吸交织，灼热而急促。
江风吹拂着两人的发丝，游艇随着水波轻轻晃动。
林晚星脸颊绯红，眼神迷蒙，唇瓣被吻得有些红肿，看起来诱人而不自知。
顾言深用指腹轻轻擦过她的下唇，声音喑哑得厉害：“现在，知道我的心意了？”
林晚星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充满了侵略性和占有欲的眼眸，那里清晰地映着她小小的、慌乱的影子。她心跳快得几乎要蹦出胸腔，但一种巨大的、难以言喻的喜悦和确定感，却像烟花一样在她心里炸开。
她红着脸，轻轻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蚋，却清晰无比：
“嗯……知道了。”
也知道了自己的心意。
顾言深看着她乖巧点头的模样，眼底最后一丝冰封彻底融化，漾开浓得化不开的温柔和满足。他再次低下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轻柔而珍重的吻。
“以后，你的每个生日，我都陪你过。”
这句承诺，比任何情话都更动听。
夜空下，江水畔，游艇上，两颗心终于冲破了一切阻碍和犹豫，紧紧靠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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