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军果然没善罢甘休。
半个月后,他们又来了,这次带了更多人,更多枪,还有几辆装甲车——虽然是旧的,但比卡车结实得多,“炸弹陶罐”根本炸不动。
卡鲁的“游击战”没管用。装甲车在沙漠里开得很慢,但挡得住弓箭和石头,叛军躲在装甲车后面往前冲,磐石部的壕沟和矮墙根本挡不住。
“大酋长,退吧!”阿木浑身是伤,跑过来喊,“他们的机枪太厉害了,咱们守不住了!”
陈默看着谷口不断倒下的人,心里像被刀割一样。他知道,硬守下去只会全军覆没。
“撤!”陈默咬着牙喊,“带所有人,往死驼谷后面的山洞跑!那里有个隐蔽的出口,叛军找不到!”
大家赶紧带着老人和孩子,往山洞撤退。卡鲁还在指挥人扔“炸弹陶罐”,想拖延时间,被陈默一把拉走:“别逞能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卡鲁看着被叛军占领的谷口,眼睛通红:“我的‘张良计’……没用了……”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陈默拉着他往山洞跑。
叛军冲进了磐石部,没找到人,就把石屋烧了,菜地毁了,能带走的粮食和骆驼都抢走了。
等叛军走了,陈默带着大家从山洞里出来,看着一片狼藉的磐石部,所有人都哭了。
石屋变成了黑炭,菜地被踩得稀烂,储水池被机枪打穿了个洞,水都漏光了。最惨的是,有十几个没来得及撤退的老人和孩子,被叛军抓走了,还有二十多个护卫战死了。
“大酋长……”娜姆抱着石头,眼泪掉个不停。
陈默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堵得慌。他以为有了卡鲁的“计谋”,有了大家的努力,就能守住磐石部,可在真正的火力面前,他们还是太弱小了。
“咱们得离开这里。”陈默深吸一口气,对大家说,“叛军肯定还会回来,这里不能待了。”
“去哪?”有人问,声音带着绝望。
“去黑石山。”卡鲁突然开口,眼神里没了以前的得意,多了些坚定,“莫巴以前的部落有石屋,有水源,地势比这里高,易守难攻。咱们可以去那里重建部落。”
陈默点点头:“好,就去黑石山。”
大家开始收拾东西,能带走的只有少量粮食和水,还有陈默买的那些书。卡鲁抱着一摞书,走在最后,回头看了看被烧毁的磐石部,小声说:“都怪我……我读的书还不够多……”
陈默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怪你。是咱们太弱了。”
到了黑石山,大家暂时安顿下来。莫巴以前的石屋还在,虽然破旧,但能遮风挡雨。水源也还在,是山上的泉水,比死驼谷的泉眼小,但够大家用。
可麻烦很快就来了。叛军占据了磐石部和周围的绿洲,把黑石山团团围住,不让任何人出去找粮食和水。没过几天,部落的粮食就快吃完了,不少人开始饿肚子。
更糟的是,被抓走的人里,有个老人逃了回来,带来了个坏消息:叛军把抓来的人都当成了奴隶,逼着他们去挖铁矿,每天只给一点吃的,不少人都被打死了。
“我要去救他们!”阿木红着眼喊,就要往外冲。
“别冲动!”陈默拉住他,“叛军有枪,你去了就是送死!”
“那咋办?”阿木哭着问,“就看着他们被欺负?”
大家都看着陈默,等着他拿主意。
陈默看着大家绝望的脸,又看了看抱着书发呆的卡鲁,心里突然有了个主意。
“卡鲁,”陈默说,“你读的书里,有没有‘以弱胜强’的例子?”
卡鲁抬起头,愣了愣,然后慢慢点头:“有……《史记》里的‘背水一战’,《三国志》里的‘官渡之战’……都是人少打过人多的。”
“那你有没有办法,既能救回被抓的人,又能把叛军赶出去?”陈默问。
卡鲁沉默了半天,拿出小本子,开始写:“叛军的弱点是……他们不熟悉沙漠,补给全靠卡车……他们的人虽然多,但都是乌合之众,不一定齐心……咱们的优势是……熟悉地形,能在沙漠里找到水和粮食……还有……”
他写着写着,眼睛亮了起来:“大酋长,我有办法了!”
“啥办法?”陈默问。
“咱们可以用‘釜底抽薪’和‘离间计’!”卡鲁说,“叛军的补给靠卡车运,咱们去抢他们的补给车!他们的人肯定有不愿意干的,咱们可以策反他们!只要断了他们的补给,再让他们内部乱起来,他们肯定会退!”
“怎么策反?”陈默问。
“那些被抓去的奴隶里,肯定有认识叛军里的人的。”卡鲁说,“咱们可以让逃回来的老人,悄悄去跟那些奴隶说,只要他们能说服叛军里的人投降,咱们就收留他们。叛军里肯定有不少是被逼的,不是真心想当叛军。”
陈默看着卡鲁,他的眼睛里又有了以前的光,但比以前更亮,更坚定。
“好。”陈默点头,“就按你说的办。卡鲁,这次,我信你这个‘张良’。”
卡鲁看着陈默,用力点头:“大酋长,你放心!‘张良’不会让你失望的!”
这一次,他们没有退路了。要么赢,要么彻底消失在沙漠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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